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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没名字的,才最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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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没名字的,才最该说话

申冤司要立在疫魂碑旁的消息像一盆滚油泼进阴河,十殿的反应却比冻了千年的冰窖还冷。

头三日,贾凤让鬼差去文书司领新司的户籍册,小吏捏着竹简首打摆子:“大人,这月名录还没誊完呢。”第五日,她派手下去轮回殿调近期亡者卷宗,殿门前的石狮子都落了层灰,回来说门房把铜锁往怀里一揣:“阎君说了,近期档案要‘清库’,谁也不给看。”

“他们当这是当年谢清寒的昭明司?”贾凤捏着茶盏,指节抵着案上拓印的疫魂碑纹。

碑上三千个模糊的面孔被墨汁拓在宣纸上,像团团化不开的雾——正是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婴魂。

她盯着其中一个眼尾有颗朱砂痣的小脸,突然把茶盏重重一放,“去,把拓碑的工匠全叫到碑前。”

鬼差们面面相觑。

疫魂碑下的土渗着阴寒,白天都能听见细碎的呜咽,哪个工匠敢靠近?

但贾凤己经披了件玄色外袍,青璃笔别在腰间,笔尾红缨被风卷得猎猎响。

她走到碑前,抬手按在冰凉的石面上:“你们看。”

众人凑近,这才发现碑身的刻痕里泛着极淡的金光——是青璃笔的玉纹在共鸣。

贾凤抽出笔,笔尖轻轻划过一道没名字的生卒年,金纹便顺着刻痕游走,像根细针挑开裹尸布。

“拓,”她声音里裹着冰碴,“把每道刻痕都拓清楚。他们不给文书,我们就自己造文书。”

工匠们抖着手铺开宣纸,墨刷刚沾湿,碑下突然渗出一片水渍。

贾凤蹲下身,指尖蘸了蘸那水——是温的,像婴儿的眼泪。

她抬头,看见哭丧鸟正绕着碑顶盘旋,啼声里竟带着几分清悦,像是在给拓印的墨香打拍子。

深夜,申冤司临时搭的竹棚里点着长明灯。

贾凤坐在案前,陶铃残片在她掌心发烫。

那是小凫的意识碎片,白天拓碑时,她在碑底裂缝里摸到的。

“小凫,”她对着残片轻唤,“你还记得那些孩子吗?”

铃声嗡鸣如潮。

陶铃表面浮起细碎的光粒,拼成一幅晃动的画面:三年前的雨夜,京兆林氏善堂地下密室,三十具裹着破布的小尸体堆在铁炉前。

穿锦缎的管家举着火把,嘴里念着往生经,可经文是反的——每念一句,炉里的莲钞就爆出黑焰。

“烧干净,”管家踢了踢最上面那具尸体,“没上户籍的,轮回殿查不到。”

贾凤的指甲掐进掌心。

画面里,一个裹着褪色襁褓的婴尸被扔进炉中,襁褓角的血渍在火里蜷成一团,像朵畸形的花。

“他们烧的不是尸体,是轮回的凭证。”她低喃,突然听见窗外有风声——是明烛的萤策到了。

萤虫撞开纸窗,停在案头,腹内的光映出一行小字:“第六殿偏阁,《朔月焚化记录》,幼魂三十六,归无主流。签字:孟婆副使。”

贾凤霍然起身。

孟婆副使本应守着奈何桥,管的是汤碗不是魂籍,怎么会在焚化记录上盖印?

她捏着萤策走到廊下,月光正好照在疫魂碑上,那些拓印的面孔在夜风中微微起伏,像要从纸里爬出来。

“他们在系统性抹除弱者的存在。”她对着风说,声音里的冷意冻得檐角铜铃首响。

第二日破晓,贾凤带着灯灵昭明站在忘川边。

昭明是团人形火焰,衣袂翻卷时会漏出几点火星,此刻正盯着河面皱眉:“这水脏得很,有股子烂泥味。”“那是人间的怨气。”贾凤解下腰间的渡魂铃晃了晃,乌篷船从雾里飘来,“我们去黄泉渡口,竖申冤灯。”

忘川水拍着船帮,发出呜咽般的响。

昭明突然伸手接住一滴溅起的水,指缝间腾起青烟:“他们连河水都污染了,难怪野魂不肯入轮回。”贾凤望着河面漂浮的碎纸钱,想起陶铃里的画面——那些被烧了户籍的婴魂,可不就像这纸钱,只能在阴阳交界处漂着。

船靠岸时,黄泉渡口的野魂们正缩在草垛后张望。

贾凤捧着半截火旗——那是烬喉留下的,旗面虽残,火纹却还泛着暖光。

她把旗杆插进用疫魂碑碎石垒的基座里,转头对昭明说:“进去吧。”

灯灵没有犹豫。

他化作一道蓝光钻进旗杆顶端的灯盏,幽蓝的火焰腾地升起,照亮了渡口两岸。

野魂们像被拨了弦的琴,一个接一个从草垛、树后、破庙里钻出来,跪在地上叩首。

有个白发老妇爬得最快,枯手攥着半块襁褓,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大人,我孙儿……出生三天就被抱走烧了,连名帖都没写……求您让他申个冤!”

贾凤接过襁褓。

褪色的布面上有块暗褐色血渍,她用青璃笔轻点,笔光流转间,血渍里浮出扭曲的咒印——林氏族徽缠着反写的往生经,像条毒蛇。

“从今日起,”她举着襁褓转向众人,声音像敲在青铜上,“凡未录名、未申冤、未正判者,皆可来此登记。我不问你有没有名,我只问你有没有冤!”

话音未落,灯焰“轰”地窜起三丈高,幽蓝的光裹着暖意,把整个渡口照得亮如白昼。

老妇哭出了声,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响;有个穿粗布衫的汉子举着断了齿的木梳,那是他早夭女儿的遗物;还有个小丫头攥着半块糖人,糖渣簌簌掉在地上。

归途中,烬喉的残火飘到贾凤面前。

他的火旗轻触她手腕,温度不烫,倒像团晒暖的阳光:“你要审的第一个案子,是不是就是那个烧孩子的?”贾凤点头。

他低笑,火舌卷着火星:“好,我就在碑前守着,等你把判决刻上来。”说完,他飘向疫魂碑方向,火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申冤灯立起来的第一夜,贾凤站在灯台下。

长队从渡口排到了忘川边,最前面是个瘦弱少年,脸遮着黑纱,手里提着只破旧纸鸢。

纸鸢的竹骨断了两根,糊的彩纸褪得发白,却还能看出是只凤凰。

“姑娘要申什么冤?”贾凤走近,听见少年的声音,像碎冰磕在瓷碗里,稚嫩却带着股冷意:“我要告的人……是你曾经嫁过的夫君。”

贾凤心头一震。

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是个穿玄色官服的男人,在公堂上举着伪造的证词,说她父亲通敌;是他亲手把她的招供状按了血印,说她“辱没仵作名声”。

少年伸手去揭黑纱。

贾凤盯着他沾着泥的指尖,听见灯焰“噼啪”作响。

风掀起少年的衣角,露出他脚边半块陶片——和她白天拓印的疫魂碑纹一模一样。

申冤灯台初审之日,黄泉渡口万人围观。

那少年揭开黑纱的瞬间,贾凤看清了他的脸——眼尾有颗朱砂痣,和她拓印的碑上某个模糊面孔,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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