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桃花的甜香，吹得桃村万亩桃林落满粉白花瓣。苏清沅站在桃花节活动场地旁的石台前，先拉住刚停稳三轮车的村支书：“小桃近 1 周有无感冒、咳嗽？早上吃饭了吗？” 村支书擦了擦汗：“都没感冒，就是娃没咋吃早饭，跟妈妈闹别扭呢。” 她立刻转头叮嘱张萌萌：“先拿块全麦饼干去桃林小屋，别让小桃空腹检查。” 口袋里的钢笔套贴着掌心，浅黄太阳绣外裹着层薄纱，是出发前陆时衍帮她别回时，特意缝了片立体桃花：“桃花瓣软，不勾线，握超声探头时还能沾点花香。”
“苏医生，小桃妈妈说己经给娃吃了半块饼干啦！” 张萌萌跑回来，怀里的《术后集体活动指南》封面画着枝缀满花苞的桃树。“我按您说的补了细节：‘慢走比赛首次参加建议 300 米（分 2 段走，每段休息 5 分钟），心率不超 130 次 / 分，运动后 5 分钟需回落至 100 次 / 分以内’；应急卡加了‘三步处理法’——①停活动→②测心率→③联医疗点，扫背面二维码能首接导航到医疗点。” 手册里夹着便携血氧仪，外壳贴了片迷你桃花太阳贴，还附了张 “桃花饮食提示”：“桃花需焯水 1 分钟去花粉，每次添加≤10g。”
桃林小屋里的气氛透着沉闷 —— 小桃穿着浅粉色外套，怀里抱着缺了只耳朵的桃花玩偶，指尖反复玩偶的花瓣裙摆，抠掉的碎布攥在手心怕妈妈说浪费；她瞟着窗外飘来飘去的彩色气球，眼泪在眼眶里转，昨天因为要去桃花节被妈妈骂了，连最喜欢的桃花糕都没吃几口。妈妈手里攥着块无盐桃花糕，往小桃手里塞：“贴画要坐好久，慢走比赛万一摔了咋整？咱在家吃糕，妈妈给你画桃花，不比去人堆里强？”
“小桃妈妈！我们来啦！” 阿瑶的声音先飘进来，她手里举着张满是太阳贴的活动记录册，身后跟着小杰、妞妞和赵阳。阿瑶蹲到小桃身边，掀起自己的外套，露出胸口几乎看不见的疤痕：“阿姨，我术后 6 个月也参加了麦田活动，苏医生说慢慢练就好 —— 我先练了 3 次 200 米，才敢走 300 米，现在能跑着追小杰的火车！” 她拉过小桃的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疤痕：“你看，现在摸都摸不到，参加活动也不会有事。”
小杰抱着火车模型跑进来，车厢贴满了标着数字的桃花贴纸：“今天我们玩‘桃花小火车’，这节贴‘300 米’的车厢是小桃今天的目标，贴‘500 米’的是下个月的 —— 我们先达成小目标，再冲大目标，像火车慢慢加速！” 他从模型里掏出个迷你桃花徽章：“这个送给你，等下走够 300 米，就能换真的徽章啦！”
妞妞把电子琴放在小屋的窗台上，弹起轻快的《桃花朵朵开》改编版，琴谱旁摆着套桃花贴画工具：“小桃妹妹，听这个歌，我们先一起做贴画，贴完再去慢走，一点都不累！” 赵阳掏出小本子，翻开写得满满的一页：“你看，我上次参加麦田活动，记了‘活动数据’—— 贴画 30 分钟，心率 90 次 / 分（画笑脸）；休息 5 分钟，心率 85 次 / 分（画桃花），这样既开心又放心！”
“小桃妈妈，我们先看看小桃的心脏‘状态’吧。” 苏清沅蹲下来，先摸了摸小桃的手 —— 暖乎乎的，是被妈妈揣在怀里暖的。她拿出卡通超声探头套（特意选了桃花造型，软绒材质亲肤）：“我们给小心脏拍张‘照片’，看看它是不是己经准备好‘赴桃花约’了，好不好？”
小桃妈妈还在犹豫，陆时衍突然领着桃村的李奶奶走进来，小辰脖子上挂着桃花节的 participation 奖牌，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小本子。“小桃妈妈，你看小辰的记录，” 李奶奶翻开本子，指着一行行字迹，“他术后 6 个月参加杏花节，先练了 3 次 300 米，当天走 500 米，心率最高 128 次 / 分，歇 5 分钟就降到 98 次 / 分，血氧一首是 97% 以上。” 小辰当场掏出个旧心率仪，按了下蓝色键：“你看，我刚走了 200 米，心率才 120，一点都不喘！” 陆时衍补充：“小辰复查 EF 值从 69% 涨到 70%，医生说跟他常参加温和活动有关系 —— 心情好，恢复也快。”
小桃突然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把桃花玩偶举到妈妈面前：“妈妈，我想带玩偶去贴画，我保证只走 300 米，不跑……” 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玩偶的花瓣上。妈妈看着孩子的眼泪，又看了看手册上清晰的活动清单，终于松了手：“那…… 那按清单来，累了就跟妈妈说。”
筛查时，阿瑶坐在旁边，帮小桃数呼吸：“1、2、3…… 呼吸很平稳，小心脏特别棒！” 超声探头刚贴在小桃胸口，苏清沅的眼神亮了 —— 屏幕上，室间隔补片位置精准，无任何残余分流，EF 值稳定在 70%（儿童正常范围上限），心率 85 次 / 分（静息正常范围）。她笑着说：“小桃的小心脏一点都不怯场，现在可以带着玩偶去贴画，慢走 300 米也没问题，每走 150 米我们就歇一次。”
“真…… 真的能参加？” 小桃妈妈凑过来，声音有点发颤，伸手轻轻碰了碰小桃的胸口，“我总怕人多挤着她，活动太杂伤心脏……”
“阿姨您别担心！” 阿瑶拉着小桃站起来，往活动场地走，“我们走内侧花瓣步道，贴画区在桃林深处，只有 10 个小朋友，我陪你一起坐！” 苏清沅翻开《集体活动指南》，指着路线图：“慢走比赛的路线绕着桃林，每 100 米有个休息站，能喝水还能测心率，志愿者都是培训过的，会帮你盯着。”
陆时衍在旁边补充，掏出个桃花形状的小水壶递给小桃：“这个壶嘴是软硅胶的，不会呛到，盖紧了也不漏水，你自己就能拿；活动时每 20 分钟喝一口，一次别喝太多。” 他又递过一把淡粉色的小铲子：“等下种桃树用的，边边都磨过了，不扎手，妈妈可以在旁边帮你扶着。” 最后把便携血氧仪交给小桃妈妈：“慢走时帮小桃测测，只要血氧在 95% 以上，就放心让她走。”
中午吃饭时，村民们端来了热乎的桃花粥和蒸红薯，小桃妈妈端着碗鸡蛋羹走过来：“苏医生，你胃不好，这个蒸了 25 分钟，桃花我提前焯水 1 分钟去了花粉，还试喂了小桃 1 勺，没过敏，你放心吃。” 苏清沅接过碗，暮春的风一吹，胃里泛起些暖意，蛋羹的温软刚好熨帖。她注意到陆时衍的袖口沾了点桃花瓣的汁液 —— 刚才帮小桃摘贴画用的桃花时，没戴手套，被花瓣染了色，她从包里掏出块去渍湿纸巾，递过去：“先擦擦，上次你在柳村沾了柳汁难洗，这次特意带了这个，能去色。”
陆时衍接过湿纸巾，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 他从保温桶里拿出块蒸山药，递过来：“知道你胃不好，这个加了点小米粉，比上次的更糯，不用嚼太多，填肚子刚好。” 桃林小屋的风带着桃花的甜香吹过来，把山药的香气送进怀里，像握着颗小小的暖太阳。
小桃突然盯着苏清沅的口袋，伸手轻轻碰了碰：“姐姐，你口袋里的桃花好软！” 苏清沅掏出钢笔套，笑着帮她在贴画纸上画了朵同款桃花：“这个桃花陪着姐姐帮很多小朋友参加活动，现在也陪着你赢徽章好不好？” 小桃立刻把画好的桃花贴在玩偶的耳朵位置，开心地拍手：“这样玩偶的耳朵就长好啦！”
下午，小桃的桃树幼苗种在了桃林深处的空地上。阿瑶教小桃浇水时，特意蹲下来摸了摸土壤：“你看，土表面干了才需要浇，每次 150ml，浇在根部，别浇到花苞上；中午太阳大的时候，我们给树苗搭个小遮阳棚，等下午 4 点再拆，这样叶子就不会被晒坏啦。” 陆时衍帮他们插了块小木牌，上面标着 “小桃（术后 6 个月），初秋复查：桃树幼苗长 30cm，能独立完成 1 小时集体活动”，还拓了钢笔套上的桃花太阳绣。
离开桃村时，孩子们都来送他们 —— 小桃举着刚做好的桃花贴画和慢走 300 米的小奖牌，跑过来拉着苏清沅的手：“苏医生，初秋复查时我要带奖牌来，还要给桃树浇水！” 阿瑶帮小桃把片压平的桃花瓣贴在面包车的窗上：“下次来，我教你弹《桃花树下的小星星》，还帮你记录桃树的高度！”
面包车驶离村子，窗外的桃林像片粉色的云，阳光透过花瓣洒下碎光。陆时衍握着方向盘，偶尔回头笑：“初秋复查时，小桃的桃树幼苗应该能长 30cm，她说不定能走 500 米了。” 苏清沅点头，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套 —— 突然想起妹妹当年的遗憾：术后 6 个月时，村里办梨花节，奶奶怕出事不让去，妹妹只能趴在窗户上看，手里攥着没送出的梨花贴画；那时候妹妹的 EF 值才 65%，因为总躲在屋里不吃饭，体重只长了 1 斤，恢复得比小桃慢多了。
“初秋桃树结果时，我们来桃村办个‘果实康复分享会’吧，” 苏清沅突然说，“让术后的孩子们一起摘桃子、分享活动故事，把他们的奖牌和桃树照片做成纪念册，送给新患儿，告诉他们术后也能开开心心参加集体活动。” 陆时衍转头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好啊，我现在就记在计划表上，还要提前跟桃村的村民说，给孩子们留片矮点的桃树，方便摘。”
车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桃花的甜香。苏清沅看着身边的陆时衍，看着远处桃村的炊烟，突然觉得，这条守护心跳的路，就像桃村的桃林 —— 每棵树都在暮春绽放，每个术后孩子都在守护中慢慢融入集体，而她和陆时衍，还有那些举着太阳贴的小助手们，就是陪伴他们绽放的人，让每个暮春，都能藏着初秋的期待，让每颗心跳，都能在温暖的集体里，慢慢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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