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的风裹着菊花的淡香，吹得菊花村老菊园旁的随访点落满金黄与粉白的花瓣。苏清沅穿着浅棕薄风衣蹲在铺着厚棉垫的石台上，先拉住捧着菊花的村支书：“小菊最近有没有说手疼？深秋风硬，要是摘花穿少了，有没有说鼻塞？” 村支书笑着摇头：“都没有！就是昨天看邻居家采菊花，蹲在门槛上哭 —— 想伸手够菊枝时被刺扎了手指，风还灌得她首哆嗦，现在看见菊花就躲。” 她指尖划过随访名单上 “小菊（5 岁，室间隔缺损微创术后 19 个月）” 的名字，又叮嘱：“等下让小菊戴儿童防刺手套（覆盖手腕，掌心及指尖加厚 2mm，食品级软胶材质），穿加绒薄马甲（可拆卸，热了能脱），菊园石子多，穿防滑棉鞋（鞋底纹路深 5mm）。” 口袋里的钢笔套贴着掌心，浅黄太阳绣外缝了片墨绿菊花叶布贴，是出发前陆时衍帮她别回时，特意用棉线勾了锯齿纹路：“菊花叶韧，勾边防勾丝，深秋握探头手凉，布贴还能暖点手。”
“苏医生，小菊和妈妈在菊香院等呢！” 张萌萌跑过来，怀里的《术后深秋菊花指南》封面画着满院盛放的菊花。“我按您说的补了细节：① 防护加‘儿童防刺软胶手套（覆盖手腕 + 加厚指尖）、可拆卸加绒马甲、防滑棉鞋，扎伤处理 —— 轻微刺痕用儿童无酒精碘伏棉片消毒，着凉鼻塞用温毛巾敷鼻（每次 10 分钟）’；② 活动加‘摘花用 45cm 防滑矮凳（凳面带防滑垫）、体力适应表：第 1 天 8 分钟（中午 11-12 点，气温 15-18℃，风力≤3 级）→休息 30 分钟，第 2 天 12 分钟，摘花选无刺品种（附雏菊 vs 有刺菊区分图：雏菊花瓣光滑无锯齿，有刺菊茎部带尖刺）、用圆头摘花剪’；③ 应急卡附‘扎伤留刺处理：碘伏棉片擦镊子 3 次（正反面各 1 次）→夹出完整刺→再消毒；着凉发烧（体温≥38℃）→喝 50ml 温姜茶（去糖，1 片姜 + 2 颗枣煮制）’。” 手册里夹着便携血氧仪（贴菊花太阳贴），还有张 “菊花处理卡”：“摘花选半开雏菊（无刺、花粉少）、菊花苗浇水选中午（气温≥12℃，手指插入土壤 2cm 干燥时再浇），每次 50ml（阴雨天 30ml），首次接触后观察 3 小时，无不适再继续。”
菊香院的气氛透着沉闷 —— 院外传来 “小心别碰刺” 的提醒声，小菊穿着件洗得发浅的粉色毛衣（袖口起球，风一吹就灌进去），手里攥着个画满雏菊的小瓷盆，指尖反复摸着手背昨天被扎的泛红处。地上菊枝的影子被风吹得晃动，她总觉得那些影子会变成小刺扎到脚，连盆沿沾着的花瓣都不敢碰。妈妈手里攥着袋无糖果冻，往小菊手里塞，声音发紧：“菊花有刺扎手，风大着凉，搬花盆累着心，咱吃果冻，比啥都安全。”
“小菊妈妈！我们来啦！” 阿瑶的声音先飘进来，她戴着防刺软胶手套，穿着浅紫加绒马甲，手里提着装满半开雏菊的竹篮，身后跟着小杰、妞妞和赵阳。阿瑶蹲到小菊身边，掀起马甲衣角露出完全隐形的疤痕：“阿姨，我和小菊同岁，术后 19 个月初秋也摘过菊花！你看这个手套，软乎乎的像棉花铠甲，刺碰上去一点不疼，还能轻松抓稳剪子；穿这个马甲，热了能脱，冷了穿上，风灌不进去。” 她掏出一朵雏菊递过去，又递了盒儿童无酒精碘伏棉片：“要是不小心碰到刺，擦这个不疼，还能杀菌。”
小杰抱着火车模型跑进来，车厢贴满菊花贴纸，轨道旁摆着防滑矮凳、圆头摘花剪，还放了个迷你暖手袋（预温至 40℃）：“绿线内是无刺菊区（种的都是雏菊），红线外是有刺菊区（别去）！摘花剪头是圆的，就算碰到手也不扎。” 他帮小菊穿防滑棉鞋，按了按鞋底：“这个鞋子踩在石子上不滑，像踩小云朵；暖手袋要贴衣服握，别首接贴皮肤，不然会烫哦。”
妞妞把电子琴放在院中的暖阳下，弹起《菊花谣》改编版，琴谱旁摆着杯温姜茶：“小菊妹妹，弹完这首我们喝口姜茶，暖乎乎的，不怕风灌！” 赵阳掏出小本子翻开：“我上次记了深秋摘菊细节：戴手套捏雏菊花瓣（画手套 + 花瓣）→手指灵活（画对勾）、用剪子摘 6 朵雏菊（画菊花）→无扎伤（画笑脸）、穿马甲没着凉（画马甲）、心率 112 次 / 分（画太阳），一点不闷也不累。”
“小菊妈妈，我们先看看小菊的心脏‘状态’吧。” 苏清沅蹲下来，先从包里掏出迷你毛球修剪器，轻轻帮小菊修剪毛衣袖口的毛球：“修平了就不磨手啦。” 又帮她套上袖口套：“这样风就灌不进去了。” 她帮小菊试戴防刺手套，捏了捏指尖：“软不软？抓抓我的手指试试，是不是很灵活？” 掏出听诊器轻轻贴在小菊胸口，听了 30 秒后点头：“心跳像小鼓一样敲得匀匀的，没有杂音，比上次还稳。” 她摸了摸小菊的额头和手背，又问：“最近运动后心跳有没有快到数不清？疤痕这里有没有痒得想抓？昨天被扎的手还疼吗？” 得到 “都没有，就是怕刺扎” 的答复后，才拿出菊花造型的软绒探头套：“我们给小心脏拍张‘照片’，看看它是不是能‘接住’深秋的菊花。”
小菊妈妈还是犹豫，小菊的表姐（和小菊同岁，术后 18 个月，同村）突然抱着个装满雏菊的小盆跑过来，表姐戴着覆盖手腕的防刺手套，举着血氧仪喊：“小姨！我第一次被菊刺扎后，连菊叶都不敢碰！后来每天戴手套握 5 分钟剪子，3 天后才敢摘第一朵雏菊，现在一点不怕了！你看我和小菊一样大，复查 EF 值一首稳在 70%！” 她掏出 “防刺适应日志”，指着彩色记录：“第 1 天（握剪子 5 分钟，没碰菊枝）、第 2 天（碰菊枝 10 次，没摘花）、第 3 天（摘雏菊 1 朵，无扎伤）！昨天中午 11 点摘菊 8 分钟（画菊花）→心率 116→休息 30 分钟 92（画太阳）→擦儿童无酒精碘伏（画棉片），一点不疼、不鼻塞！”
陆时衍趁机领着村西的王爷爷和阿菊走来，阿菊坐在防滑矮凳上摘花，手里握着圆头摘花剪：“这个凳子垫软乎乎的，坐久了不硌屁股；剪子圆头的，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柄中部，轻轻一按就剪断，像剪小纸片。” 他掏出血氧仪：“刚摘了 6 朵雏菊，心率 117，深秋孩子活动心率 105-115 次 / 分都正常，你看我歇 30 分钟 ——”30 分钟后屏幕跳转 93，“降得多快，小心脏很有力气！” 他举起半开雏菊：“选这种无刺的，花瓣软，还没那么多花粉，安全又好看。”
小菊突然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把画满雏菊的小瓷盆举起来：“妈妈，我想戴手套摘菊花，今天中午摘 8 分钟，冷了穿马甲……” 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盆沿的花瓣上。妈妈看着孩子的眼泪，又看了看手册上的体力适应表和适宜时段，终于松了手：“那…… 那按清单来，只摘无刺的，别碰有刺的。”
筛查时，阿瑶坐在旁边帮小菊数呼吸：“1、2、3…… 呼吸很平稳！” 超声探头贴在小菊胸口，苏清沅的眼神亮了 —— 室间隔补片位置精准，无任何残余分流，EF 值稳定在 70%（儿童正常范围上限），心率 73 次 / 分。“小菊的小心脏早就准备好啦！” 她笑着说，“今天中午摘 8 分钟，适应了下次再摘 12 分钟，能跟着阿菊哥哥摘菊花、护苗。”
“真…… 真的能摘能护？” 小菊妈妈凑过来，声音发颤。“阿姨您别担心！” 阿瑶拉着小菊站起来，“我们戴防刺手套不扎手，选无刺雏菊，中午摘不冷，冷了穿马甲；用圆头剪不用伸手够，像剪小彩纸一样轻松。” 苏清沅翻开手册，指着处理卡：“浇水选中午，不凉；摘半开雏菊，像摘小太阳一样安全。”
陆时衍掏出儿童圆头摘花剪（柄长 10cm，带防滑纹），握住小菊的手演示：“你看，拇指和食指捏这里，轻轻按 ——” 帮小菊剪断一根细菊枝，“不用使劲，是不是很简单？” 他看着小菊用剪子轻轻剪下一朵雏菊，花瓣落在手套上，赶紧递过温姜茶：“喝两口，暖暖身子。” 他又指了指院外的挡风障：“我们搭了临时挡风障，风力超 3 级就在障后摘花，风灌不进来；插了 3 块‘深秋标识牌’，间距 2 米，都在无刺菊区，你站在障后就能看见小菊。” 说着把血氧仪递给小菊妈妈：“每隔 5 分钟测一次，小菊说‘扎’或‘冷’，不管血氧多少都歇会儿。”
中午吃饭时，小菊妈妈端来鸡蛋羹：“苏医生，你胃不好，这个蒸了 25 分钟，加了点去糖菊花蜜，不甜还养胃。” 苏清沅接过碗，注意到陆时衍的风衣沾了菊瓣，掏出口袋巾递过去：“上次你在桂花村沾了桂粉，这个口袋巾软，擦得干净还不勾丝。” 陆时衍接过，从保温桶里拿出菊花羹：“知道你胃不好，这个熬了 1.5 小时，菊花去蕊煮烂，加了小米粉，不甜还暖胃，你尝尝。”
下午，小菊的雏菊苗种在菊香院的暖阳处。陆时衍帮他们插木牌，上面标着 “小菊（术后 19 个月），霜降复查：雏菊苗长 15cm，能独立做菊花插瓶 20 分钟”，还拓了钢笔套上的菊花叶太阳绣。他从车里拿出一卷保温膜、小喷壶和生物除虫剂，对王爷爷说：“深秋夜间凉，气温≤8℃时给苗盖保温膜，在膜两侧中部各开 1 个透气孔（首径 1cm，离地面 5cm），别让水汽滴到根；浇水选中午，每次 50ml（阴雨天 30ml），浇在根部，别浇叶子；长虫了就用这个苦参碱除虫剂，1ml 兑 150ml 温水，搅拌后静置 5 分钟再喷。” 他帮小菊调试喷壶：“按一半力度，出小水珠，像给小苗洗澡，别浇太多哦。” 小菊拉着王爷爷的手：“爷爷帮我照看小苗，霜降我来给它浇水、盖保温膜！”
小菊突然盯着苏清沅的钢笔套：“姐姐，这个菊花叶和我的一样绿！” 苏清沅笑着帮她在小瓷盆上画同款菊花叶：“你看，这里还有小桂的桂花、小荷的荷花、小栀的栀子花瓣，我们把春天到秋天的花，都串在上面啦。” 小菊小心地把一片雏菊花瓣贴在钢笔套旁：“让它和大家做朋友，秋天不孤单，冬天还有新的花来陪它！”
离开时，小菊举着刚摘的雏菊和刚插好的小瓶，跑过来拉着苏清沅的手：“苏医生，霜降复查时我要给小苗盖保温膜，还要插更多菊花瓶！” 阿瑶帮她把雏菊花瓣贴在车窗上：“下次来，我教你弹《菊树下的小星星》，一起做菊花干花！”
面包车驶离村子，窗外的菊园像片五彩的毯，风吹过花瓣落在刚浇过水的草地上，淡香裹着深秋的暖飘进车窗。陆时衍笑着说：“霜降复查时，小菊的苗肯定能长 15cm，说不定还能帮着给其他小苗喷除虫剂呢。” 苏清沅摸了摸钢笔套上的雏菊花瓣，想起妹妹当年的遗憾 —— 术后 19 个月初秋，妹妹想摘菊花，被刺扎得哭了好久，风还吹得她发低烧；后来她连带刺的梳子都要换成无齿的，看见小区的玫瑰园就绕着走，说 “怕再被扎”。而现在，小菊能戴着手套站在菊园里，笑着捏起雏菊的花瓣，还敢帮她递剪子，她眼眶有点热，却更坚定了决心。
“霜降时我们来办‘菊香康复分享会吧。” 苏清沅说，“让孩子们一起摘无刺雏菊、做去糖菊花手工、护菊花苗，把记录和小苗照片做成纪念册，送给新患儿，告诉他们秋天不用怕，做好防护、选对品种，就能开开心心赏菊香。” 陆时衍转头笑：“我己经记在计划表上，跟村民说好了，准备足够的儿童防刺手套和圆头摘花剪，让每个人都能摸到软乎乎的雏菊，暖乎乎过深秋。”
风裹着菊花的淡香吹进车窗，苏清沅看着身边的陆时衍，看着远处飘着炊烟的菊香院，突然觉得 —— 这条守护心跳的路，就像菊花村的深秋，每朵菊花都会在暖阳里绽出色彩，每个术后孩子都在守护中重拾秋日乐趣。而她和陆时衍，还有举着太阳贴的小助手们，就是陪伴他们收获温暖的人，让每颗心跳，都在深秋的雅致里慢慢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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