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的风裹着迎春花的清甜香气，吹得迎春村老迎春坡旁的随访点落满嫩黄花瓣。苏清沅穿着浅粉薄款冲锋衣蹲在铺着绒面垫的石台上，先拉住捧着迎春花的村支书：“小迎最近有没有说手疼？早春早晚凉，要是摘花蹲久了，有没有说腰酸？” 村支书笑着摇头：“都没有！就是昨天看邻居家摘迎春，蹲在门槛上哭 —— 想折枝条时把枝掰断，尖茬划了手，还冻得打哆嗦，现在看见迎春就躲。” 她指尖划过随访名单上 “小迎（5 岁，室间隔缺损微创术后 22 个月）” 的名字，又叮嘱：“等下让小迎戴儿童防刮手套（外层尼龙防刮布，指尖 2mm 食品级软胶，覆盖至手腕），穿三层薄款外套（内层纯棉、中层薄抓绒、外层防风），坡上有枯草滑，穿防滑帆布鞋（鞋底纹路深 5mm）。” 口袋里的钢笔套贴着掌心，浅黄太阳绣外缝了片嫩黄迎春叶布贴，是出发前陆时衍帮她别回时，特意用棉线勾了花瓣纹路：“迎春叶嫩，勾边防勾丝，早春握探头手微凉，布贴还能暖点手。”
“苏医生，小迎和妈妈在迎香院等呢！” 张萌萌跑过来，怀里的《术后早春迎春指南》封面画着满枝垂落的迎春花。“我按您说的补了细节：① 防护加‘儿童防刮手套（尼龙防刮布 + 食品级软胶）、三层薄款外套、防滑帆布鞋，划伤处理 —— 尖茬划伤用儿童无酒精碘伏棉片，着凉处理用温红糖姜水（200ml 水 + 1 小块姜 + 5g 去糖红糖，煮 5 分钟放温至 38℃）’；② 活动加‘摘花用 40cm 矮凳（凳面宽 30cm，不用蹲坐）、体力适应表：第 1 天 8 分钟（上午 9-10 点，气温 8-12℃，无霜且枝条擦干露水）→休息 30 分钟，第 2 天 12 分钟，摘花选粗枝（首径≥0.5cm，与儿童小指粗细相当，附对比图）、用圆头枝剪’；③ 应急卡附‘腰酸缓解（坐矮凳 + 40℃热敷袋隔衣敷腰腹 10 分钟），枝条划伤出血（按压力度以不出血且无哭闹为宜，按压 3 分钟后消毒，每日消毒 2 次至愈合）’。” 手册里夹着便携血氧仪（贴迎春太阳贴），还有张 “迎春处理卡”：“摘花选半开迎春（枝条粗、易采摘）、迎春苗浇水选上午（气温≥10℃，土壤表层下 1cm 干燥时浇），每次 50ml（阴雨天减至 30ml），首次接触后观察 3 小时，无不适再继续。”
迎香院的气氛透着沉闷 —— 院外传来 “小心别被枝茬划到” 的提醒声，小迎穿着件洗得发浅的黄色外套（拉链坏了，用别针别着，风一吹就灌凉），手里攥着个画满迎春花的小竹篮，指尖反复摸着手背昨天划的泛红浅痕。地上散落着几根粗枝，她连看都不敢看，总觉得那些枝茬会突然 “伸过来” 划到自己；翻倒的矮凳在一旁，她连碰都不敢碰，怕一蹲就累着腰。妈妈手里攥着袋热乎的无糖果干，往小迎手里塞，声音发紧：“迎春枝脆易折，划手疼，早晚凉着了，蹲久了腰酸，咱吃果干，比啥都安全。”
“小迎妈妈！我们来啦！” 阿瑶的声音先飘进来，她戴着防刮手套，穿着浅绿三层外套，手里提着装满半开迎春花的竹篮，身后跟着小杰、妞妞和赵阳。阿瑶蹲到小迎身边，掀起外套衣角露出完全隐形的疤痕：“阿姨，我和小迎同岁，术后 22 个月初春也摘过迎春！你看这个手套，软乎乎的像裹了层保护壳，尖茬划不到手，还能轻松抓枝剪；穿这个外套，热了脱一层，冷了穿上，风像被挡住的小虫子，钻不进去。” 她掏出一朵迎春花递过去（隔着手套），又递了盒儿童无酒精碘伏棉片：“要是不小心划到手，擦这个不疼，还能杀菌。”
小杰抱着火车模型跑进来，车厢贴满迎春花贴纸，轨道旁摆着矮凳、圆头枝剪、软布（擦露水用），还放了个迷你暖手宝（预温至 38℃，挂绳长 30cm）：“绿线内是粗枝采摘区，红线外是细枝区（别去）！这个矮凳宽宽的，坐着摘花不用蹲，腰不酸；暖手宝挂脖子上，跑的时候要摘下来，不然勾到树枝会摔哦。” 他帮小迎穿帆布鞋，按了按鞋底：“这个纹路深，踩在枯草上像踩小地毯，不滑；鞋带松了，我帮你用这个固定。” 说着从兜里掏出卡通鞋带扣，帮小迎扣紧鞋带。
妞妞把电子琴放在院中的暖阳下，弹起《迎春谣》改编版，琴谱旁摆着杯温红糖姜水：“小迎妹妹，弹完这首我们喝口姜水，暖到肚子里，不怕凉啦！” 赵阳掏出小本子翻开：“我上次记了早春摘迎细节：用软布擦枝条露水（画布 + 枝条）→剪子朝外侧摘 5 枝粗枝（画剪子 + 箭头）→戴手套没划伤（画手套）→坐矮凳没腰酸（画矮凳）→心率 110 次 / 分（画太阳），一点不冷也不累。”
“小迎妈妈，我们先看看小迎的心脏‘状态’吧。” 苏清沅蹲下来，先从包里掏出卡通拉链头，帮小迎修好外套拉链：“这样拉上，风就灌不进去了。” 又帮她试戴防刮手套，捏了捏指尖软胶：“软不软？抓抓我的手指，是不是很灵活？” 掏出听诊器轻轻贴在小迎胸口，听了 30 秒后点头：“心跳像小鼓一样敲得匀匀的，没有杂音，比上次还稳。” 她摸了摸小迎的指尖和额头，又问：“最近做过动态心电图吗？跑跳后有没有说胸口发紧？疤痕这里有没有痒得想抓？昨天被划的手还疼吗？” 得到 “心电图正常，不发紧，不痒不疼，就是怕折枝划手” 的答复后，才拿出迎春花造型的软绒探头套：“我们给小心脏拍张‘照片’，看看它是不是能‘接住’早春的迎春。”
小迎妈妈还是犹豫，小迎的表姐（和小迎同岁，术后 21 个月，同村）突然抱着个装满迎春花的小篮跑过来，表姐戴着防刮手套，举着血氧仪喊：“小姨！我第一次被迎春枝划手后，连树枝都不敢碰！后来每天戴手套握 5 分钟剪子，练了 3 天才敢剪第一枝！现在选粗枝、用圆头剪，一点不划伤；坐矮凳也不腰酸！你看我和小迎一样大，复查 EF 值一首稳在 70%！” 她掏出 “防刮伤适应日志”，指着彩色记录：“第 1 天（握剪子 5 分钟，不碰枝）、第 2 天（用软布擦粗枝 10 次，不剪）、第 3 天（剪粗枝 1 枝，无划伤）！昨天上午 9 点摘迎 8 分钟（画迎春花）→心率 113→休息 30 分钟 92（画太阳）→涂碘伏没疼（画棉片）→热敷腰腹 10 分钟（画热敷袋），一点不凉！”
陆时衍趁机领着村南的李爷爷和阿迎走来，阿迎坐在矮凳上摘花，手里握着圆头枝剪：“这个矮凳坐着舒服，不用蹲；剪子圆头的，拇指穿小环、食指搭外侧，转手腕发力就剪得动，像剪面条一样不费劲。” 他掏出血氧仪：“刚摘了 5 枝迎春，心率 112，早春孩子活动心率 105-115 次 / 分都正常，你看我歇 30 分钟 ——”30 分钟后屏幕跳转 93，“降得多快，小心脏很有力气！” 他举起粗枝迎春：“选这种和小指一样粗的，不易折，尖茬也少，安全还好看。”
小迎突然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把画满迎春花的小竹篮举起来：“妈妈，我想戴手套摘迎春，今天上午摘 8 分钟，坐矮凳……” 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篮沿的花瓣上。妈妈看着孩子的眼泪，又看了看手册上的体力适应表和无霜时段，终于松了手：“那…… 那按清单来，只选粗枝，别碰细枝。”
筛查时，阿瑶坐在旁边帮小迎数呼吸：“1、2、3…… 呼吸很平稳！” 超声探头贴在小迎胸口，苏清沅的眼神亮了 —— 室间隔补片位置精准，无任何残余分流，EF 值稳定在 70%（儿童正常范围上限），心率 72 次 / 分。“小迎的小心脏早就准备好啦！” 她笑着说，“今天上午摘 8 分钟，适应了下次再摘 12 分钟，能跟着阿迎哥哥摘迎春、护苗。”
“真…… 真的能摘能护？” 小迎妈妈凑过来，声音发颤。“阿姨您别担心！” 阿瑶拉着小迎站起来，“我们戴防刮手套不划手，选粗枝不易折，坐矮凳不腰酸；用圆头剪子朝外侧剪，像剪小彩带一样轻松。” 苏清沅翻开手册，指着处理卡：“浇水选上午，不凉；摘半开迎春，像摘小喇叭一样安全。”
陆时衍掏出儿童圆头枝剪（柄长 12cm，带防滑纹），握住小迎的手调整姿势：“拇指放进小环，食指搭在这里，轻轻转手腕 ——” 帮小迎剪下一枝迎春花，“你看，不用使劲，是不是很简单？” 他看着小迎用剪子剪下一枝粗枝迎春，花瓣落在手套上，赶紧递过温红糖姜水：“喝两口，暖暖身子。” 他又指了指院外的临时挡风棚：“我们搭了棚子，风大时在棚下摘花，不灌凉；插了 3 块‘早春标识牌’，间距 2 米，都在粗枝区，你站在棚下就能看见小迎。” 说着把血氧仪递给小迎妈妈：“每隔 5 分钟测一次，小迎说‘划手’或‘冷’，不管血氧多少都歇会儿。”
中午吃饭时，小迎妈妈端来鸡蛋羹：“苏医生，你胃不好，这个蒸了 25 分钟，加了点去糖迎春蜜，不甜还养胃。” 苏清沅接过碗，注意到陆时衍的冲锋衣沾了迎春花瓣，掏出口袋巾递过去：“上次你在水仙村沾了仙粉，这个口袋巾软，擦得干净还不勾丝。” 陆时衍接过，从保温桶里拿出迎春羹：“知道你胃不好，这个熬了 1.5 小时，迎春花去蕊煮烂，加了小米粉，不甜还暖胃，你尝尝。”
下午，小迎的迎春苗种在迎香院的暖阳处。陆时衍帮他们插木牌，上面标着 “小迎（术后 22 个月），春分复查：迎春苗长 18cm，能独立给苗浇水 25 分钟”，还拓了钢笔套上的迎春叶太阳绣。他从车里拿出一卷保温膜、小喷壶和生物除虫剂，对李爷爷说：“早春还有霜，气温≤5℃时给苗盖保温膜，在膜顶两侧各开 1 个透气孔（首径 1cm，离苗顶 5cm），别让水汽滴到苗芽；浇水选上午，每次 50ml（阴雨天 30ml），浇在根部，别浇叶子；长虫了就用这个苦参碱除虫剂，1ml 兑 150ml 水，搅拌后静置 5 分钟再喷，喷完 1 小时内别让孩子靠近。” 他帮小迎调试喷壶：“按一半力度，出小水珠，像给小苗洗澡，别浇太多哦。” 小迎拉着李爷爷的手：“爷爷帮我照看小苗，春风我来给它盖保温膜！”
小迎突然盯着苏清沅的钢笔套：“姐姐，这个迎春叶和我的一样黄！” 苏清沅笑着帮她在小竹篮上画同款迎春叶：“你看，这是冬天小仙贴的水仙，现在又多了你的迎春，我们把冬天和春天的花串成‘勇气链’啦！” 小迎小心地把一片迎春花瓣贴在钢笔套旁：“让它和大家做朋友，春天不孤单，以后还有新的花来陪它！”
离开时，小迎举着刚摘的迎春花和小喷壶，跑过来拉着苏清沅的手：“苏医生，春分复查时我要给小苗盖保温膜，还要摘更多迎春！” 阿瑶帮她把迎春花瓣贴在车窗上：“下次来，我教你弹《迎春树下的小星星》，一起做迎春干花！”
面包车驶离村子，窗外的迎春坡像片嫩黄的海，风吹过花瓣落在刚浇过水的草地上，清香裹着早春的暖飘进车窗。陆时衍笑着说：“春分复查时，小迎的苗肯定能长 18cm，说不定还能帮着给其他小苗喷除虫剂呢。” 苏清沅摸了摸钢笔套上的迎春花瓣，想起妹妹当年的遗憾 —— 术后 22 个月初春，妹妹想折迎春枝，却把枝掰断划了手，还冻得发低烧；后来她连公园的柳条都不敢摸，幼儿园手工课做树枝画，躲在角落哭着不肯参与，说 “怕再划手”。而现在，小迎能戴着手套坐在矮凳上，笑着剪迎春枝，还敢凑近闻花瓣的清香，她眼眶有点热，却更坚定了决心。
“春分时我们来办‘迎春康复分享会吧。” 苏清沅说，“让孩子们一起摘粗枝迎春、做去糖迎春手工、护迎春苗，把记录和小苗照片做成纪念册，送给新患儿，告诉他们春天不用怕，做好防护、选对枝条，就能开开心心赏迎春。” 陆时衍转头笑：“我己经记在计划表上，跟村民说好了，准备足够的儿童防刮手套和圆头枝剪，让每个人都能摸到嫩黄的迎春，暖乎乎过早春。”
风裹着迎春花的清甜香气吹进车窗，苏清沅看着身边的陆时衍，看着远处飘着炊烟的迎香院，突然觉得 —— 这条守护心跳的路，就像迎春村的早春，每朵迎春花都会在微风里绽出嫩黄，每个术后孩子都在守护中重拾春日乐趣。而她和陆时衍，还有举着太阳贴的小助手们，就是陪伴他们收获温暖的人，让每颗心跳，都在早春的生机里慢慢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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