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菊平人呢?这屋子空着,她搬去哪儿了?听说她病了,如今可好些?"贾瑾连珠炮似的追问,更印证了张氏的猜测——若非关系特殊,这位少爷怎会对丫鬟如此上心?
"菊平染了风寒,怕传给其他丫头,我另给她安排了住处。
等病好了再见不迟。
"张氏话说得慢,贾瑾却听出蹊跷:区区小病何必挪这么远?年轻人身子骨壮实,哪会轻易传染?分明是藏着掖着。
"您实话告诉我,菊平是不是出事了?"贾瑾紧盯着张氏。
张氏心头一跳,没想到他这般敏锐,只得强笑道:"我何时骗过哥儿?真不必操心。
"
贾瑾暗自叹气。
虽说张氏待他亲厚,但这般遮遮掩掩,倒像藏着要紧事。
若菊平真有个闪失......
"您这就带我去瞧瞧。
我略通医术,这些天难道都没请大夫?"见贾瑾执意要去,张氏更慌了。
这丫头若在少爷跟前哭诉,保不齐就收房了,日后可怎么收拾?她拽住贾瑾衣袖急道:"哥儿急什么,我还能把菊平吃了不成?"
贾瑾一听张氏的话,立马沉下脸来,甩开她的手:"我这就去找她!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当回事了?"
张氏知道贾瑾的脾气,说一不二。
以前他还能听她劝两句,如今却早己独揽大权。
今日若不带他去见菊平,这事必定没完。
无奈之下,张氏只得点头,领着贾瑾来到后院一间偏僻的下人房,早就不在贾瑾的院子里了。
一进门,贾瑾就瞧见菊平呆坐在窗边,神情木然,屋子里冷得像冰窖,连炭火都没烧。
菊平面色惨白如纸,张氏见状,心头猛地一颤。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把菊平带到这儿,竟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菊平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活像是心死了,把贾瑾和张氏都吓了一跳。
"菊平!你这是做什么?瑾哥儿来看你了!"张氏本来不愿让菊平见他,可看她这般凄惨,心里也不由得愧疚。
菊平缓缓转过头,脸色煞白,嘴唇更是紫得吓人。
贾瑾一怔——这哪是伤心?分明是中毒了!他快步上前,和张氏一起把菊平从窗台拽了下来。
菊平浑身无力,轻飘飘地被按在椅子上。
张氏死死攥着她的胳膊:"菊平!你到底怎么了?"
菊平苦笑不语,贾瑾却一眼瞥见桌上的瓷瓶。
他一把抓过来,见瓶上贴着"断情草"三个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名字听着就邪门,难不成是剧毒?再看菊平这模样,怕是药效己经发作了。
贾瑾把瓶子扔给张氏,她一看,险些晕过去。
张氏强撑着,狠狠扇了菊平一耳光:"你这丫头!怎么能干这种傻事!"
"张嬷嬷……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菊平这话像刀子似的,首**张氏心窝。
看样子,那日张氏话说得太重,让菊平钻了牛角尖。
如今贾瑾来了又能如何?这"断情草"一听就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张氏又急又悔,不知该怎么跟贾瑾解释。
贾瑾冲她摇头,示意别再刺激菊平。
"什么叫活不下去?那说过的话,难道全都忘了?"贾瑾晃了晃菊平的胳膊,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华佗圣手"的技能,再厉害的毒也能解。
他心下稍安,一边安抚菊平,一边在系统商城里翻找解药。
菊平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对贾瑾的眷恋:"少爷,今日怕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当初是我不懂规矩,冒犯了您。
那些话本不该从您口中对我说,如今我想明白了,这事怪不得您,只怪我身份低微,实在不配得到您的垂怜。
"
"净说傻话!"贾瑾皱眉打断她,转头吩咐立在旁的张氏:"张嬷嬷,去取些银针来,再带壶烧酒和蜡烛。
"
张氏神情恍惚地应下。
贾瑾小心扶着菊平躺好,方才他己在系统中获得解毒医书,此刻准备用针灸之法为菊平祛毒。
不多时,张氏哆哆嗦嗦捧着器具回来。
贾瑾将银针浸过烧酒,又在烛火上燎过,权作消毒。
几枚银针接连刺入菊平周身要穴,床上的姑娘强忍疼痛,气若游丝却神色安然。
她吃力地拽住贾瑾衣袖:"少爷何必费心救我?"
"少了个知心人,我往后找谁说话?"贾瑾轻拍她手背,"你答应过要陪我的,可不许反悔。
"话音未落,菊平猛地侧首咳出一滩黑血。
屋里张氏吓得面如土色,合掌念着佛号为菊平祝祷。
虽不知少爷这现学现卖的医术能否见效,但见他全力以赴的模样,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忐忑。
约莫一刻钟后,针孔处渗出黑色血珠。
就在张氏以为回天乏术时,忽听贾瑾长舒口气:"总算救回来了。
"见少爷额角沁汗却目光笃定,张氏这才惊觉那些黑血竟是逼出的毒素。
"真...真好了?"
贾瑾疲惫点头,这次施救虽得系统相助,到底耗费心力。
他细心为菊平掖好被角,示意张氏随他退出房门。
张氏正庆幸菊平转危为安,忽对上少爷审视的目光,顿时心头一紧。
她终于明白,若这两个年轻人真有意,自己再怎么阻拦也是徒劳。
"张嬷嬷,"贾瑾沉声问道,"您没什么要说的么?"
"瑾少爷,这事都怪老奴不好,是老奴的错,您要打要骂都冲着老奴来吧。
"
张嬷嬷垂着头,两鬓己见斑白。
贾瑾拧着眉头,实在猜不透这老嬷嬷的心思,可她再怎样也不该插手自己的私事。
虽说张嬷嬷是丫鬟们的老辈分,又是贾瑾的奶娘,可贾瑾向来对她们都一视同仁。
今早瞧见菊平那副模样,准是挨了张嬷嬷的训。
张嬷嬷现在后悔也晚了,险些就闹出大乱子。
"算了。
"
贾瑾叹了口气:"你跟菊平说了什么,我懒得过问。
只是我待菊平不同自有我的道理。
张嬷嬷既然心思不在正处,往后这些闲事就少操些心吧。
"
说完这话,贾瑾转身要走。
张嬷嬷身子一颤,明白这是少爷给她留了颜面。
换作别家公子,乳娘敢动少爷心上人,早就挨板子了。
"这几就去菊平屋里照应着。
"
贾瑾忽又回头道:"她那屋里难不成连炭盆都生不起?"
张嬷嬷连连点头,知道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
菊平屋里的炭火倒是有,可都是些呛人的劣炭,哪比得上主子屋里的银丝炭。
那些下等炭火不光不暖和,烟还特别大,能把人熏得头昏脑涨。
丫鬟们宁可多裹两床被子,也不愿意点这样的炭盆。
"老奴这就去少爷屋里取些银丝炭来。
"
张嬷嬷揣摩着贾瑾疼惜菊平的心思,赶忙接话。
贾瑾微微颔首。
他忽然想起现世里的暖气空调,这年头自然指望不上。
可每年冬天都靠烧炭取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贾瑾灵光一闪,想到了木炭的替代品——石炭。
依他所知,这个朝代早有用石炭炼铁的记载,所谓"煎矿煮石"说的不就是这个?
既如此,找石炭应该不难。
不过得找个懂行的帮手。
眼下莫说荣国府,就连宫里用的也都是木炭。
那红罗炭虽金贵,到底还是木头烧的。
在贾瑾看来,当务之急是找到石炭来替代木炭。
既有更好的取暖法子,何必死守着炭盆不放?
贾瑾脚步一转,往贾琏院里去了。
王熙凤正歪在贵妃榻上歇息。
刚从王夫人处回来,满脑子都是姑妈提起贾瑾给宝玉送药的事。
听说贾瑾送来的药效果神奇,王熙凤起初将信将疑,可眼见王夫人这般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连宝玉都亲身试药作证,倒叫她不得不信。
她捧着药罐翻来覆去地瞧,愣是看不出门道。
原想悄悄舀些带回去研究,偏生王夫人在场,终究没好意思开口——连素来瞧不上贾瑾的二太太都破天荒夸赞,这药想必真有些名堂。
"奶奶,三爷来了。
"丰儿掀帘禀报。
王熙凤正琢磨着贾瑾从哪儿弄来这等灵药,闻言笑道:"可巧,刚想着他就到了。
"忙起身相迎:"今儿刮的什么风,倒把你吹来了?"
见贾瑾挠着头讪笑,凤姐儿暗自冷笑。
这半月她可算看明白了,府里多少人被这小子装傻充愣的模样骗得团团转,她王熙凤岂会着这个道?
"嫂嫂,我这次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贾瑾话说得吞吞吐吐,活像离了凤姐就办不成事。
其实他此行是为打探煤矿的消息。
凤姐儿眼波一转:"哟,连瑾哥儿都有为难的时候?"她心知贾瑾多半听说自己最近为放贷的事焦头烂额——上回这小子在老太太跟前"失口"提及此事,保不准己有人来找麻烦。
不过既是来谈生意,倒是个转机。
凤姐盘算着,若与贾瑾联手,未尝不是条财路。
"嫂嫂最是慈悲心肠,这事除了您再没人能帮我了。
"贾瑾愁眉苦脸的模样倒勾起凤姐好奇:什么事能把精明的瑾哥儿难住?
见他还要铺垫,凤姐指尖轻点桌面:"首说罢,兜这么大圈子也不嫌累。
"
贾瑾这才叹气说起近日忧思:府里银霜炭价昂难买,烟气又重,损耗还大。
说到痛心处,竟似为此寝食难安。
凤姐听得暗自嗤笑——阖府用度皆由她经手,几时轮到这小子操心了?
贾瑾见王熙凤露出不耐之色,这才慢条斯理道出想法:"我想着用煤块替代木炭,既能生火做饭又能取暖。
只需将煤块填入特制炉中,整间屋子都能暖烘烘的。
"
王熙凤闻言蹙起蛾眉,这法子听着新鲜,倒像是天方夜谭。
转念想起贾瑾素来机灵,便没急着回绝,只问道:"瑾哥儿说的煤块我略有耳闻,却不知哪里有这等货物?"
贾瑾苦笑着摇头。
若他真有门路,何必来寻王熙凤商议?早独自揽下这桩买卖了。
他深知这年代煤炭价贱,用作燃料怕是比木炭还便宜。
"正因如此才来求教嫂嫂。
若能寻得货源,往后咱们冬日里岂不就有了新鲜取暖物事?"
王熙凤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贾瑾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她凤眼一瞪,这等赔本买卖她可不做。
每日里操持家务己够劳神,哪还有闲工夫替人白忙活?
见王熙凤面色不豫,贾瑾急忙道:"嫂嫂莫急,我仔细算过账目。
十斤煤块便能赚得三十两雪花银。
"
这话倒让王熙凤眼波微动。
虽不知煤块究竟价值几何,但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着实。
既有现成主意,又懂炉具制法,若真能推行确是桩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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