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咖啡馆。
空气里飘着廉价咖啡豆和甜腻蛋糕的混合气味，有点闷。史纲推开门，门上挂着的铃铛叮当一响，声音刺耳。
他没立刻往里走，就站在门口，视线像刷子一样扫过整个店面。下午三点多，人不多。靠窗第二桌，空着。
他脑子里那根新换上的【初级危险感知】天线，没动静。像没通电一样安静。
吧台后面擦杯子的老板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懒洋洋的，又低下头去。史纲认出来，是以前那个老板，老了不少。
他走到靠窗第二桌，坐下，背靠着墙，这样整个咖啡馆和门口都能收进眼里。服务员过来，他只要了杯冰水。
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他在等。等那个发短信的人，或者等一场埋伏。
冰水送来了，杯壁凝着水珠。他一口没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车流不息，一切正常得让人烦躁。
突然，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铃铛再响。
史纲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但没抬头，只用眼角余光扫过去。
进来的是个女人。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针织衫，头发扎成马尾，素面朝天，但身姿挺拔，眼神里有种藏不住的锐利。她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确认位置。
史纲的心猛地一沉。
林薇。
竟然是她。
那个一心想着把他重新送回监狱的女刑警。
她看到史纲，明显也愣了一下，脚步顿在原地，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愕、警惕和一丝…困惑？她下意识地环顾西周，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其他同事埋伏。
史纲没动，只是看着她。脑子里那根危险感知的天线，依旧沉默。看来，她没打算动手抓人。至少，现在没打算。
林薇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咖啡桌，气氛僵得能冻死人。
“短信是你发的？”史纲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没什么情绪。
林薇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不是我。但我大概知道是谁。我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让我来这里。”
史纲眼角微微一跳。调虎离山？还是…有人想把他们两个凑到一起？
“为什么？”他问。
“不知道。”林薇回答得很干脆，眼神依旧锐利，“但我警告你史纲，别以为换个方式就能洗清自己。三年前的案子，我一定会查到底。”
史纲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但眼里没半点笑意：“随你。那你现在来，是想抓我？”
“我现在没证据，也没带人。”林薇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但我有别的消息。关于刘豹的死，没那么简单。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像专业的人做的。而且…”
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
“而且，在他死后不到两小时，他名下几个最重要的灰色账户，资金流动异常。有大笔钱被转走了，路径很隐蔽，像是早就计划好的。”林薇盯着他的眼睛，“这不像仇杀，更像…灭口和清理门户。”
史纲心里咯噔一下。刘豹背后还有人！杀他的人，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掐断某条线！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史纲面无表情。
“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林薇冷笑，“但我知道，陈老东现在像条疯狗，他认定是你杀了刘豹，抢了他的钱，现在正撒出所有人，不计代价要你的命。他背后可能还有人指点，手段比以前脏多了。”
史纲沉默。这消息和之前短信的警告对上了。陈老东这条被逼到绝路的土狗，终于要咬人了。
就在这时——
【警告！检测到高度恶意凝视！方向：街对面，两点钟方向，持续超过三秒！】
脑子里的警报毫无征兆地尖啸起来！像一根针扎进太阳穴！
史纲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猛地向侧面一扑！
“砰！”
咖啡馆的玻璃窗应声而碎！一颗子弹擦着他刚才坐的位置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水泥碎屑！
“啊——！”咖啡馆里瞬间响起尖叫！
史纲己经滚到了桌子底下，心脏狂跳。林薇的反应也极快，几乎同时矮身蹲下，迅速拔出了配枪，脸色煞白地通过窗户破洞向外望去。
街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某个窗户后面，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狙击手？！”林薇失声，眼神里全是震惊。对付一个“嫌疑人”，需要用上狙击步枪？！这根本不是陈老东那帮混混能干出来的事！
史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这不是警告，这是真要他命！而且，时机抓得这么准，正好在他和林薇见面的时候？
是冲他来的，还是冲林薇来的？或者，是想把两人一起干掉？
【危险感知】技能还在轻微嗡鸣，提示着威胁并未完全解除。
“待着别动！”林薇对他喊了一声，立刻拿起电话呼叫支援，并通报狙击手的情况。
史纲却没听她的。对方一击不中，绝不会在原地停留。他需要知道是谁干的！
他猛地从地上窜起，像猎豹一样冲出咖啡馆的后门，拐进旁边的小巷，发疯似的朝着狙击手可能撤离的方向追去！
小巷错综复杂，堆满杂物。他的【初级追踪标记】冷却还没好，【罪恶雷达】范围有限，只能凭感觉和刚才惊鸿一瞥的记忆追。
追了两个路口，毫无踪影。对方显然是老手，一击不成，远遁千里。
他喘着气，靠在肮脏的墙壁上，一拳砸在墙上！
妈的！差一点！就差一点！
对方是谁？刘豹背后的人？张潮阳派来的？还是…其他因为他调查“金诚财务”而触动的势力？
敌人在暗处的火力，远超他的想象。
这时，他口袋里那部旧手机震了一下。不是林薇。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同样简短：
“清理开始了。你拿走的‘钥匙’，很多人睡不着。”
史纲看着这条短信，又想起咖啡馆那精准致命的一枪，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对方知道他拿了账本！而且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他之前还是把对手想得太“文明”了。
就在他心神激荡时，旁边一栋居民楼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宝宝！我的孩子！谁看见我的孩子了？！刚刚还在楼下玩啊！一转眼就不见了！！”
哭声凄厉绝望，瞬间打破了小巷的沉闷。
史纲猛地转头。
只见一个年轻女人从楼里冲出来，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楼下的小 playground 西处乱转，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询问。
几个邻居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哎呀，刚才不是有个男的说是她家亲戚，带孩子去买糖了吗？”
“是啊，看着挺面生的，不过孩子好像认识他，笑着就跟走了…”
“不会是拍花子的吧？！快报警啊！”
拍花子？拐卖儿童？
史纲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脑子里的【罪恶雷达】自动扫描开，立刻在周围混乱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正在快速远离的、散发着明显红光的身影！
光点颜色不深，但透着股令人作呕的猥琐和恶意。
不是冲他来的。是另一桩肮脏的罪行，正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史纲眼神一厉。
高层狙击手的威胁还在，但他不可能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他立刻放弃了追踪枪手的徒劳举动，转身朝着雷达感知的方向，朝着那个挟持了孩子的罪恶光点，猛地追了下去！
【新任务：解救被拐儿童，制裁人贩。罪恶值：35+（视情况浮动）。奖励：积分、经验及可能额外奖励。】
系统的提示音此刻显得无比正确。
他的复仇之路漫长而黑暗，但总有些底线，不容践踏。这些底层的蛆虫，同样该碾死！
身影在小巷中急速穿行，远处的警笛声（很可能是林薇叫来的）和身后母亲绝望的哭喊声渐渐模糊。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前方那个在雷达上疯狂逃窜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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