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清在破屋养了三天,腿伤好了不少。这三天里,他把三个孩子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陈墨白识字,还偷偷抄过书,说话沉稳;苏明雪懂草药,心细手巧,帮他换药时比镇上的药铺伙计还仔细;陆沉机灵,每天能从流民窟的小商贩那儿“换”来不少吃的,有时是半个窝头,有时是一把炒豆子,还总把好的留给他们俩。
这天早上,柳文清看着陈墨白在门口用木炭写字——写的是“天地玄黄”,笔画虽然歪歪扭扭,却很认真。他突然开口:“墨白,你想不想去书院读书?”
陈墨白的笔顿住了,抬头看着柳文清,眼睛里满是惊讶。苏明雪和陆沉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柳文清笑了笑,摸了摸陈墨白的头:“我在邻镇的‘青溪书院’有个老友,是教童生的先生。你识字,又肯学,去当学徒,虽然没工钱,但管饭,还能跟着听课。”他又看向苏明雪:“明雪,你懂医术,我认识青唐城‘回春堂’的李掌柜,他缺个药童,你去的话,能学认药、抓药,李掌柜人好,还会教你基础的医术。”
最后,他看向陆沉:“沉小子,你脑子活,会盘算,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青唐城的‘恒通商行’当管事,商行缺个记账的学徒,你去了能学算学,还能跟着跑生意,以后说不定能当掌柜呢!”
三人都愣住了,半天没说话。陆沉先反应过来,抓着柳文清的胳膊:“柳先生,您说的是真的?我们真能去书院、医馆、商行?”
“当然是真的。”柳文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三封信,分别递给三人,“这是我写的推荐信,你们拿着去,他们会收你们的。”他顿了顿,又说:“只是当学徒不容易,书院的先生严,医馆的活累,商行的人多眼杂,你们得好好干,别半途而废。”
苏明雪接过信,指尖有点发抖。她看着信上“回春堂李掌柜亲启”几个字,突然想起以前在地球时,妈妈也是在医院里忙前忙后,心里又酸又暖:“柳先生,我……我怕我学不好。”
“你这么细心,肯定能学好。”柳文清笑着说,又看向陈墨白,“墨白,你要记住,读书不只是为了识字,更是为了明道理,以后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陈墨白握紧了手里的信,重重地点头:“我会的,柳先生。我会好好读书,保护明雪和陆沉。”
陆沉也把信揣进怀里,拍了拍胸脯:“我也会好好学算账,以后挣好多铜板,让我们再也不用饿肚子!”
柳文清看着三个孩子眼里的光,心里很是欣慰。他起身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只有几本书和一件干净的布袍:“我今天就要去青唐城,正好带你们一起走。你们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出发。”
三人赶紧行动起来,把破屋里有用的东西都打包——其实也只有那筐草药、几件破衣服,还有陈墨白抄的那几张纸。锁门的时候,陆沉回头看了看这住了几个月的破屋,有点舍不得:“以后我们还能回来吗?”
陈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们学好本事,就能住更好的房子,不用再住这儿了。”
苏明雪也点点头:“对,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柳文清带着三个孩子,踏上了去青唐城的路。雪己经停了,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洒在雪地上,亮得晃眼。陆沉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地哼着不成调的歌;陈墨白和苏明雪走在后面,手里攥着推荐信,心里满是期待——他们知道,这趟路走下去,再也不是只能在流民窟里挣扎求生的孤雏了,他们的人生,终于要迎来不一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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