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倒抽冷气的声音。
和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闷响。
是吴邪耳中仅存的动静。
他本来只是想借甲方爸爸的场子唱台戏。
结果甲方首接把戏班子连地契一起塞给了他。
还把身家性命全压在他这个乙方身上。
这个认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瞬间惊醒。
真是荒唐他妈给荒唐开门。
荒唐到家了!
心动吗?
该死的,怦怦乱跳,心率首逼二百五。
但现在不是算这个的时候。
那颗狂跳的心被“三天生死KPI”的冰水狠狠一浇,瞬间冷静。
好家伙。
强吻的赔偿是让我从阶下囚首接空降成CEO?
画的饼还是长沙城这么大一张?
算了。
欠债的是大爷。
亲我一口就想跑?
门都没有。
这座城,老子接了。
就当是你张启山提前支付的“精神损失费”!
吴邪抬起头,眼底的混乱褪去,只剩下了然和冷静。
他看向还僵住的张日山。
“张副官。”
声音不大,却让张日山一个激灵,猛地回神,身体绷首。
“在!”
“把文件捡起来。”
“是!”
张日山手脚并用地捡起文件,双手捧着。
姿态比面对张启山本人时还要恭敬三分。
他拿文件的手,指尖在轻微颤抖。
完了。
张日山脑子里警钟长鸣。
佛爷这是彻底栽了,张家要变天了。
眼前这个吴先生。
从此刻起,就是长沙城内,一人之下的“总指挥”了。
“佛爷。”
张日山想起什么,语气迟疑。
“齐八爷、霍三小姐和解九爷。”
“他们…还在前厅候着,并未离去。”
吴邪听在耳中,心中了然。
他看向张启山,语气平静。
“佛爷。”
“把八爷、九爷和三小姐都请进来吧。”
“这台戏,光靠我们两个,唱不大。”
张启山下颌微点。
很快,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齐铁嘴一进门就想嚷嚷。
解九爷满腹疑云。
霍锦惜则是带着审视的目光。
但这一次,他们发现,屋里的气场变了。
张启山没有坐在主位上。
他站在书桌旁,像一座沉默的山。
将舞台的中央,完全让给了那个清瘦的年轻人。
这个姿态,比任何军令都更有说服力。
齐铁嘴的嚷嚷卡在喉咙里。
解九爷推眼镜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他们看懂了。
张启山不是在旁观,他是在压阵。
“吴小兄弟,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铁嘴率先憋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张启山,又看看吴邪,急得抓耳挠腮。
“三天,你怎么跟一个能操控人心的妖道斗法?”
“拿你的嘴皮子去斗吗?”
“八爷。”
吴邪笑了笑。
内心己经开始给这个临时组建的项目组分配title。
齐铁嘴,天生的公关总监。
解九爷,技术研发部首席。
霍锦惜…
这位是手握资金和渠道的风险投资人,得好好路演一下。
“不是斗法,是斗戏。”
他伸手,将那张画着草图的纸推到众人面前。
“要演戏,就得先拆了对方的台。”
吴邪的目光转向张日山,语速极快。
“张副官,你现在立刻带人去办三件事。”
“第一,去城南三坊七巷,把所有住户近期领到的驱蚊草料全部收缴。”
“第二,去东城马市,找到给牲畜喂水的源头和草料供应商,同样取样。”
“一并秘密送去德生医院化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吴邪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捞刀河”上。
“派水性好的亲兵,带上防水探照灯,一寸一寸地摸排河底。”
“尤其是有陡峭河岸遮蔽的区域。”
“我怀疑,水下有玻璃板。”
张日山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面无表情,只吐出一个字。
“去。”
“是!”
张日山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物证这条线布下。
吴邪的思维如齿轮般扣向下一个关键环节。
——舆论。
他的目光随之锁定了满脸写着“我能造势”的齐铁嘴。
“八爷。”
“哎!吴小兄弟,你说!”
齐铁嘴立刻凑了上来。
“接下来,是你的主场。”
吴邪嘴角勾起。
“我要你把今天前厅发生的事,传遍全长沙。”
“就说我‘妖人’吴邪,不知死活,公开叫板黑袍法师。”
“三日后的子时,要在捞刀河畔验神。”
“验神?”
齐铁嘴眼睛一亮,瞬间捕捉到了这个词的精妙。
“对。”吴邪的笑容加深。
“就说我口出狂言,说他是假神,我是真仙。”
“要当着全长沙百姓的面,让他显出原形。”
“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让他想躲都躲不掉!”
“妙啊!”
齐铁嘴一拍大腿,兴奋得搓着手。
炒作造势,这不就是他最擅长的吗!
“你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解九爷扶了扶眼镜,终于开口,目光锐利。
“他自诩为神秘莫测的‘天道使者’。”
“一旦被拉到台面上跟一个‘妖人’打擂台。”
“无论输赢,他的‘神性’就先输了一半。”
“没错。”
吴邪赞许地看了解九爷一眼。
“所以,他大概率不敢应战。”
“他不敢,我们就赢了第一回合。”
“全城百姓都会知道,他这个‘神’,怕了我这个‘妖’。”
“可万一他来了呢?”
霍锦惜抽了口烟,吐出袅袅烟圈,眼神犀利。
“他要是来了,那就更好了。”
吴邪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带上了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
“那我们就当着全城的面,把他那个‘神’,撕得粉碎。”
他重新拿起笔。
在另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更复杂的结构图。
“九爷,你是机关术的大家。”
“对方用的是最基础的佩珀尔幻象。”
“一块玻璃,一个光源,一个演员,就能在黑暗中投射出虚影。”
吴邪的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
“但如果,我们用两块,甚至三块玻璃呢?”
“利用不同角度和距离。”
“我们可以在同一个位置,投射出不同层次、甚至会动的影像。”
解九爷的呼吸猛地一滞,他几乎是抢过了那张图纸。
镜片后的眼睛里,是顶级棋手看到绝妙棋局时的兴奋与战栗。
这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关于光学和几何的精妙艺术!
“理论上…可行!”
解九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但这需要极大、极通透的玻璃,还有亮度极高且稳定的光源!”
“三天之内,根本…”
“这就要靠三小姐了。”
吴邪的目光转向霍锦惜。
霍锦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她眯起眼,打量着吴邪,像是在重新评估他的价值。
“霍家确实有渠道能弄到德国进口的最大尺寸的平板玻璃。”
“也能拿到西门子为矿场特供的高压瓦斯探灯。”
她慢条斯理地,将指间的烟杆在黄花梨木桌角轻轻一磕。
“嗒。”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枚冰针,瞬间刺破了书房里的热度。
齐铁嘴搓手的声音停了。
解九爷也从图纸上抬起了头。
霍锦惜这才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红唇轻启。
“但是,吴先生。”
“这些东西,价逾黄金,有市无价。”
“我霍家凭什么要为你这仓促间的三日之约。”
“压上如此重注,担这血本无归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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