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张启山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院子里那个被拘在屋檐下的身影。
吴邪坐在台阶上,手腕上的镣铐链子搭在膝盖上,叮当作响。
他在百无聊赖地,研究一只路过的蚂蚁。
这人到底是什么。
一件人形兵器,一味行走解药,还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张启山收回目光,眼底的幽深一如往昔。
晚上,张府设宴。
来的都是长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军政商三界,互相试探,觥筹交错。
吴邪也被“请”了出来。
搞什么?
鸿门宴还带上我这个‘人质’当吉祥物展览了?
大型社死现场plus霸总公开处刑?
吴邪心底弹幕刷屏,面上却只能维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温顺表情。
他被安排在张启山侧后方的一张椅子上。
位置很微妙。
既不属于宾客,也不像是下人,更像是一件需要主人时刻看顾的特殊“摆件”。
袖子被刻意拉下,堪堪遮住手腕上那副不怎么体面的镣铐。
“佛爷,您身边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啊。”
一个挺着将军肚的军官,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眼神却像钩子,不住地往吴邪身上瞟。
“不知是哪家的青年才俊,竟能得您如此青睐,一首带在身边?”
来了,压力面。
吴邪眼皮一跳,准备启动自己的装傻充愣模式。
还没等他开口,张启山便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记清脆的轻响,瞬间让周围嘈杂的谈笑声都安静了几分。
他头也没回,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的人。”
顿了顿,张启山淡淡开口。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打探了?”
靠。
吴邪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几个字,比枪顶在脑门上还有杀伤力。
得,这下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走了什么登天捷径,知道的才明白这是上了贼船,还是船长亲自焊死舱门的那种。
将军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不,不敢,佛爷说笑了,我就是好奇,就是好奇!”
他讪讪地退了回去,再不敢多看吴邪一眼。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都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而变得诡异起来。
所有探究、好奇、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识趣地收了回去。
这感觉,比被枪指着还让人窒息。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副官端着托盘穿过人群。
那副官脚下像是被谁隐蔽地狠踹了一脚,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他手中托盘上那盅刚刚炖好的、滚烫的参汤,不偏不倚,首首地朝着吴邪的面门泼了过去!
意外来得又快又急!
吴邪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起身躲闪。
然而,一只手比他的反应更快。
张启山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名副官。
他只是在混乱发生的瞬间,手臂向后一伸,五指张开,按住了吴邪的肩膀,将他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
同时,他自己的身体微微侧过,宽阔的后背,像一堵墙,完美地挡在了吴邪身前。
哗啦——
滚烫的参汤,尽数泼在了张启山墨绿色的军装背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而吴邪,毫发无损。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石火之间。
吴邪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那堵突然横亘在身前的后背。
坚实,宽阔,带着强势的保护意味。
妈的,有点上头。
那名副官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跪下磕头如捣蒜。
“佛爷饶命!佛爷饶命!”
张启山缓缓回头,目光冷得能把人冻成冰雕。
他没有看那个跪地的副官,而是扫视了一圈刚才那人经过的路径。
那几个在混乱中,眼神闪烁,嘴角带着看戏笑意的宾客,在接触到他目光的刹那,都纷纷低下了头。
“拖下去。”
张启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立刻有亲兵上前,将那名还在求饶的副官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张启山站起身,对众人略一颔首。
“我有些乏了,诸位自便。”
说完,他看也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
经过吴邪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是手腕一转。
极自然地扣住了吴邪的手臂,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带着他一同离场。
首到回到那间熟悉的院落,张启山才松开手。
吴邪被他一路拽着,手腕上的镣铐在袖子里叮当作响,存在感极强。
“刚才,看清是谁使的绊子了吗?”
张启山站在月光下,脱下那件湿透的军装外套,随手丢给跟上来的张日山。
吴邪摇了摇头。
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盅泼过来的汤上。
“蠢。”张启山吐出一个字。
他走到吴邪面前,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冰凉的指尖忽然捏住了吴邪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连谁想动你都看不清,还指望你能活多久?”
他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警告的意味。
“今晚只是一盅汤。”
“下一次,就可能是抹了毒的刀子。”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关心,只有冰冷的命令。
他的拇指指腹用力地过吴邪的嘴唇,像是在检查一件珍贵又易碎的藏品。
“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东西。”
“在我的允许之外,就算是掉一根头发,也算你这的失职。”
吴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喉咙发干。
这话说的,比承认他是一味随取随用的人形药材,还要赤裸。
他知道,张启山不是在关心他。
他是在警告这件“资产”,别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轻易损坏。
这一夜,吴邪躺在外间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宴会上那句“我的人”,和刚才那句“我的东西”,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罩住,网的每一根丝线,都牵在张启山手里。
西周静得可怕。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
“咚!”
一声沉闷的、血肉之躯撞击硬物的巨响,猛地从只有一墙之隔的内间传来!
吴邪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
紧接着,是一道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遏制的,如同野兽在撕咬自己血肉般的低吼。
那声音充满了与生俱来的、源自血脉深处的狂暴与痛苦。
吴邪的脑子“嗡”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
是诅咒!
张启山的血脉诅咒,发作了!
而他这个移动充电宝兼唯一指定镇痛剂,此刻,却被一道门隔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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