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晨光里的新叶与旧事重提
天刚蒙蒙亮，星语者之馆的鸡叫第一声时，阿曜就被窗台上的动静弄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雾凝果苗的顶端冒出片新叶，嫩得发绿，叶尖上还挂着颗露珠，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露珠上，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晃来晃去，像只调皮的小虫子。
“醒了？”赛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笑意，“快来看看，咱们的苗长新叶了。”
阿曜披了件外套跑出去，蹲在花圃旁盯着那片新叶看，指尖轻轻碰了碰，凉丝丝的。“昨晚还没呢，居然长得这么快。”她转头看见赛罗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低头写着什么，“你在记啥？”
“成长日志。”赛罗把本子递过来，上面画着雾凝果苗每天的样子，昨天还是颗顶着壳的芽，今天就多了片叶，旁边标着“Day 7，新叶展平，带绒毛”。“等它结果了，这本子就满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车轮轱辘声，是镇上的邮递员老王，他蹬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捆着个鼓鼓的麻袋，看见阿曜就喊：“小曜！有你们的包裹，从星烬岛寄来的！”
阿曜跑过去帮忙卸麻袋，沉甸甸的，拆开一看，里面是箱星烬岛特产的火山泥，还有封信，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是星烬岛观测站的林姐写的：“听闻你们种了雾凝果，这泥里混了星砂，能让果子结得更甜，记得每月拌一次土。对了，当年陈船长在观测站寄养过只信天翁，叫‘小风’，上周它突然往你们那边飞了，怕是去找老熟人，别吓着它。”
“信天翁？”赛罗摸着下巴，“难道是当年跟着陈船长跑船的那只？”他想起整理旧物时看到的航海日志，里面夹着张照片，陈船长站在甲板上，肩膀上落着只灰扑扑的大鸟，翅膀上还系着根红绳。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嘎——”的一声长鸣，一只信天翁盘旋着落下，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稳稳停在紫藤架上，脚上果然系着根红绳，只是绳子磨得快断了。它歪着头看阿曜，嘴里叼着片枯叶，像是带了礼物。
“肯定是小风！”阿曜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小风犹豫了一下，把枯叶丢在她手心，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亲昵得很。“它还记得人呢。”
赛罗翻出日志对照，照片里的红绳确实和小风脚上的一样，绳尾打着个特殊的结——那是陈船长的结法，据说能防海水腐蚀。“看这绳子的磨损程度，它怕是找了咱们很久。”他给小风倒了碗清水，看着它仰头喝得欢，“林姐说它往这边飞，说不定是带了消息。”
小风喝完水，突然展开翅膀，朝着东边的山坳扑腾了两下，又落回阿曜肩头，用喙轻轻啄她的头发。“它想带咱们去山坳？”阿曜有些疑惑，“那里除了片荒草地，啥也没有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赛罗扛上工兵铲，“说不定藏着陈船长的东西。”
山坳离星语者之馆不远，走路半个时辰就到了。小风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回头叫两声，像是怕他们跟不上。到了地方，阿曜才发现荒草里藏着个半掩的地窖门，锈迹斑斑的铁环上缠着藤蔓，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在这里！”赛罗用铲子撬开铁锈，“哐当”一声，门开了，里面黑黢黢的，飘出股潮湿的木头味。小风率先飞了进去，在里面扑腾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
阿曜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地窖，看见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上面落满了灰。最上面的箱子上贴着张纸，字迹被潮气浸得发皱，但还能认出是陈船长的字：“给小风留的粮，每月来添一次，它总爱偷观测站的鱼干。”
“这是小风的粮仓啊。”阿曜打开箱子，里面果然装着晒干的小鱼，虽然有些受潮，但还能看出当年的细心，每条鱼都剖得干干净净。她拿起一条，小风立刻凑过来抢，脖子伸得老长。
赛罗则在另一个箱子里翻出本相册，封面都发霉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贴着些老照片：有陈船长和阿萤在星尘港的合影，阿萤穿着蓝布裙，手里举着串糖葫芦，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有“星火号”的船员们在甲板上打牌，陈船长输了，被画了满脸胡子；还有张小风小时候的照片，毛茸茸的像个灰团子，站在陈船长的帽子上。
“这张背面有字。”阿曜翻到合影的背面，上面写着：“民国三十一年冬，阿萤说想在糖葫芦上沾星砂，说这样晚上会发光。等下次出航，就去星烬岛采砂。”
“民国三十一年……”赛罗掐着指头算，“距今快西十年了。原来他早就在心里盘算着给阿萤采星砂，难怪后来星烬岛的砂总往咱们这儿跑。”
小风突然叼着张照片飞过来，照片上是座小木屋，屋檐下挂着串红砂做的风铃，风一吹，砂粒碰撞的声音仿佛能穿透时光。背面写着：“阿萤说想要串会唱歌的风铃，星烬岛的红砂最适合，等这箱砂攒够了，就给她做。”
阿曜摸着照片上的风铃，突然想起什么，往箱子底下掏，果然摸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包红砂，砂粒间混着点细碎的金箔，在手电筒的光下闪闪烁烁。“这就是他攒的砂吧，还没来得及做风铃。”
“咱们替他做吧。”赛罗捡起块碎木板，“小风带咱们来，就是想让咱们了了这事。”
两人坐在地窖里，用铁丝弯了个风铃架，把红砂和金箔一点点串起来。小风蹲在旁边，时不时用喙帮着递根线，倒像个称职的小助手。串到一半，阿曜发现砂里裹着个小纸团，展开一看，是张借条：“借观测站五斤鱼干，下月还十斤，陈。”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大概是借鱼干时跟林姐打的欠条。
“他还欠着鱼干呢。”阿曜忍不住笑，“难怪小风总去观测站偷鱼干，是替他还债啊。”
赛罗把借条夹进相册，“等回去多晒点鱼干，让小风捎回去，也算替他还了。”
风铃做好时，晨光己经爬进地窖，红砂串在光里晃悠，碰撞声清脆得像泉水叮咚。小风扑腾着翅膀，用喙推着风铃往门口挪，像是急着让阳光照一照。
“走吧，挂回星语者之馆去。”阿曜拎着风铃，看小风飞出门，突然发现它翅膀下还藏着个小东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是颗打磨光滑的火山石，上面刻着个“萤”字。
“这是……”赛罗捡起来，石面被得发亮，显然带在身边很久了，“是阿萤的名字。小风一首带着呢。”
回程的路上，小风叼着风铃飞在前面，红砂风铃在晨光里晃出串串光斑，落在荒草上，像撒了一地星星。阿曜摸着口袋里的火山石，突然觉得，那些被时光埋住的事，就像这地窖里的木箱，只要有人惦记，总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回到星语者之馆时，老王的自行车还没走，他正蹲在紫藤架下抽烟，看见他们就站起来：“刚才忘说了，林姐还托我带句话，说陈船长当年在观测站的宿舍里留了个柜子，钥匙在小风脚环的暗格里，让你们有空去取。”
赛罗看向小风的脚环，果然有个 tiny 的暗格，用指甲一抠，掉出把铜钥匙，上面刻着“302”。“302是观测站的宿舍号。”他把钥匙串在红绳上，系在小风的脚环上，“等下次去星烬岛，咱们就去打开那个柜子。”
小风仿佛听懂了，“嘎”地叫了一声，叼起风铃挂在紫藤架上。风一吹，红砂碰撞着响，阳光穿过砂粒，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只眨着的眼睛。
阿曜蹲在雾凝果苗旁，看着新叶在风里轻轻晃，觉得这叶子上仿佛沾着星烬岛的光、星尘港的潮、还有陈船长没说出口的那句“阿萤，风铃做好了”。她拿起成长日志，在今天的页面上画了串风铃，旁边写着：“Day 7 午后，风铃响了，小风的红绳换了新的。”
赛罗走过来，往花圃里撒了把星烬岛的火山泥，“等它结了果，就用果子做罐果酱，带去星烬岛，抹在林姐烤的面包上，说不定能尝出当年的味道。”
小风突然飞向天空，盘旋着绕了个圈，红绳在光里划出道弧线，像个未完的句号。阿曜望着它的背影，突然明白有些牵挂从来不是单向的——陈船长惦记着给阿萤做风铃，小风惦记着替他还鱼干，而他们这些后来者，不过是顺着牵挂的痕迹，一点点拾起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碎片，让它们在晨光里，重新拼出温暖的形状。
藤蔓上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和红砂风铃的声音混在一起，像首新旧交织的歌。阿曜翻开相册，把火山石压在合影的页面上，照片里的阿萤笑得灿烂，仿佛在说“这风铃，我等了西十年，终于听见了”。
阳光越升越高，雾凝果苗的新叶舒展开来，迎着光，像是在努力地，朝着记忆里的方向生长。
作者“松风谡谡云軿过”推荐阅读《奥特：我，史上最强蓝奥！》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U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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