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红砂风铃与未寄的信
星语者之馆的紫藤架下,红砂风铃被风推得轻轻晃,细碎的光斑顺着藤叶的缝隙落在阿曜摊开的信纸上。她手里捏着支钢笔,笔尖悬在纸面三毫米处,迟迟没落下——这是给星烬岛观测站林姐的回信,可关于“是否要打开302宿舍的柜子”,她总拿不定主意。
“在想什么?”赛罗端着两碗蜂蜜水过来,把其中一碗推到她手边,“小风刚把鱼干捎走,林姐回信说,那柜子是陈船长临走前锁的,钥匙只给了小风,说‘等阿萤来取’。”
阿曜搅着碗里的蜜,蜜纹在水面旋出细小的涡:“可阿萤……民国三十一年之后就没消息了。日志里说她当年跟着商船去了南洋,再没回来。”
“或许柜子里不是给阿萤的。”赛罗捡起片被风吹落的紫藤花,夹进她的信纸里,“说不定是给‘等她的人’的。”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阿曜心里,她突然想起地窖里那本相册的最后一页,贴着张没写字的明信片,背面画着株雾凝果苗,苗下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星语者之馆的方向。“你看这个。”她把明信片抽出来,“陈船长早知道咱们会找到这里,对不对?”
赛罗的指尖抚过明信片上的果苗,纹路被得发亮:“他大概算准了,只要小风还在,总会有人跟着它的翅膀,把没说完的故事捡起来。”他接过阿曜手里的钢笔,在信纸顶端写下“林姐亲启”,“走吧,去星烬岛。钥匙在小风脚上,柜子总得开。”
去星烬岛的船是艘旧渔船,船板缝里还嵌着星砂,是当年“星火号”的老伙计王伯送的。王伯掌舵时总爱哼支跑调的歌,歌词里混着海浪声:“红砂堆成塔,风铃喊回家……”
“这歌是陈船长教我的。”王伯用烟杆敲了敲船舷,“那年他在观测站修船,阿萤总来送鱼干,两人就坐在这船板上哼。后来阿萤走了,他一个人修船时还哼,就是调子里多了点咸腥味。”
阿曜趴在船边看海,海水蓝得发绿,星砂在浪尖闪着金,像撒了把碎太阳。小风落在桅杆上,红绳系着的钥匙晃来晃去,偶尔低头用喙理理羽毛,翅膀扫过红砂风铃,叮当声跟着海浪一起荡开。
观测站的302宿舍在半山腰,墙皮褪成了淡粉色,门口的仙人掌长得比人高。钥匙插进锁孔时“咔嗒”一声,像咬碎了西十年的沉默。柜子是老松木的,拉开时扬起阵细尘,在光柱里跳着舞。
最上层放着件蓝布裙,领口绣着朵雾凝果花,针脚细密,只是布面己经泛黄。阿曜轻轻拎起裙摆,掉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包星烬岛的红砂,砂里裹着张字条,字迹被海水泡得发皱:“阿萤的裙,砂是星烬岛的,磨成粉混进染料里,裙角会发光。”
“他真给裙子染了星砂。”赛罗翻着裙子的内衬,果然在边角处看见细碎的金闪,像缝了片星空,“可这裙子没穿过,标签还在呢。”
中层是叠成方块的航海图,上面用红笔圈着条航线,从星尘港到南洋,每个港口都标着日期,最后停在“马尼拉”,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阿曜数了数,从出发到停笔,正好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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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层的木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五十封信,信封上都写着“阿萤亲启”,却没贴邮票。阿曜抽出最上面的一封,信纸薄得像蝉翼,字迹里带着抖:
“ Day 1:今天修船时看见小风在抢鱼干,想起你总说它像我,傻得很。星烬岛的红砂又涨潮了,堆在礁石上像座小金山,你说要用来做风铃,我捡了一麻袋,够串十串了。”
“ Day 20:王伯说南洋多雨,给你缝了件防雨的斗篷,灰布的,耐脏。你总爱穿白裙子,一沾泥就哭鼻子,这次肯定不会了。”
“ Day 50:观测站的紫茉莉开了,你说像我种的雾凝果花,其实不像,雾凝果花是五角星的,紫茉莉是圆的。但我还是摘了把插在瓶子里,摆在你常坐的窗台上。”
“ Day 100:马尼拉的船开了,没看见你。风从北边来,带着星尘港的潮味,我好像听见小风在叫,是不是你让它来接我了?裙子染好了,星砂在暗处会发光,你走夜路时穿,就像带着片小星空……”
信读到这里,阿曜的声音卡了壳,信纸被指腹浸出个小小的湿痕。赛罗从后面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发顶:“后面还有字。”
信纸背面,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风铃,旁边写着:“要是小风带回钥匙,就把裙子烧给我吧,让星砂跟着烟走,说不定能找到她。”
“不能烧。”阿曜突然转身,眼睛亮得像落了星,“你看裙子的下摆,有个暗袋。”她伸手摸进去,摸出粒雾凝果的种子,种子上用红砂画了个笑脸,“他留了种子,没说要烧裙子。”
观测站的院子里有块空坪,王伯说陈船长当年在这撒过星尘港的土。阿曜把种子埋下去,又从红砂风铃上摘下颗砂粒,混在土里。赛罗搬来块石板,在上面刻:“民国三十一年的花,2023年种。”
小风突然从天上冲下来,嘴里叼着片紫茉莉花瓣,轻轻放在石板旁。阿曜看着它脚环上的红绳,突然想起什么,跑去宿舍翻航海图——马尼拉港口的日期旁,画着只小小的信天翁,翅膀上系着红绳。
“小风不是来找老熟人的。”她指着那只鸟,“它是来送种子的,从民国三十一年就开始等了。”
回程的船上,王伯又在哼那首跑调的歌,阿曜跟着轻轻唱,赛罗用小刀把红砂风铃修了修,添了颗新的星砂。风铃响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有个很轻的声音在说:“阿萤,你看,雾凝果要发芽了。”
星语者之馆的花圃里,新翻的土上插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等花开。”阿曜把那五十封信仔细裱好,放进陈船长的相册里,旁边摆着那件蓝布裙,裙角的星砂在夜里会发光,像谁提着片小星空,站在紫藤架下听风铃。
小风每天都来啄土,把种子周围的杂草叨得干干净净。阿曜在成长日志上画了个发芽的符号,旁边写:“Day 1,种子在土里,带着两个年代的阳光。”
赛罗凑过来,在后面加了句:“红砂风铃在唱,说等结果了,要做两罐果酱,一罐寄给南洋,一罐埋在树下。”
风穿过紫藤架,红砂风铃叮当地应着,像是在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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