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章：水晶谷的秘密，与会唱歌的矿石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水晶谷的草叶上时，“共生号”的小型飞船就降落在谷口了。光族的水晶匠早等在那里，银灰色的长袍上缀着细碎的水晶片，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把行走的风铃。
“欢迎欢迎！”水晶匠笑着掀开飞船的舱门，他的眼睛是剔透的金色，像两颗打磨完美的太阳石，“孩子们己经在谷里等着了，说要亲手挖会变色的水晶花呢。”
林宇跟着他往谷里走，脚下的石板路嵌着发光的晶体，每一步都踩碎一地光斑。水晶谷果然名不虚传——两侧的岩壁上缀满了水晶簇，有的像倒挂的冰棱，有的像绽开的花朵，阳光穿透谷顶的缝隙洒下来，让整座山谷都成了流动的彩虹。
“看那边！”星野突然指向左侧的斜坡，那里围着一群孩子，光族的金发和暗族的蓝发混在一起，像撒了把彩色的糖。他们手里都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在土里刨着，时不时发出惊喜的尖叫。
走近了才发现，孩子们在挖的“水晶花”，其实是种半透明的矿石，埋在土里时是纯白色，挖出来见了光，便会根据周围的能量场变色。光族孩子捧着的那朵，在阳光下泛着暖金，像被揉碎的阳光；暗族孩子手里的那朵，在树荫下透着幽蓝，像盛着片夜空。
“这矿石叫‘共鸣石’，”水晶匠蹲下身，捡起块被孩子们遗落在旁的碎片，“光暗能量接触时，它会同时显现两种颜色，就像……”他顿了顿，看向正在交换矿石的孩子们，“就像两个孩子分享秘密时，眼里同时闪着的光。”
林宇注意到人群边缘，昨天在星轨索道上吵架的两个孩子正蹲在一起。光族小男孩把自己挖的金色共鸣石掰了一半，递给暗族小女孩；小女孩则从口袋里掏出块月影石，小心翼翼地敲下一小块，嵌进金色的矿石里。
“这样它就又亮又硬了！”小男孩拍着手笑，脸上还沾着泥土。
“等它干了，能做成项链！”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手里的矿石己经开始泛出金蓝交织的光泽。
艾拉提着个竹篮走过来，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野果，果皮上带着水晶谷特有的荧光。“快来尝尝！光族的‘太阳果’和暗族的‘月荫果’，混在一起吃，甜里带点清冽，像含着颗小星星。”
她把野果分给孩子们，自己则和水晶匠聊起了矿石的用途。“听说这共鸣石能用来做能量转换器？”艾拉的眼睛亮了，“如果装在飞船上，是不是就能同时吸收光暗两种能量了？”
“理论上是这样，”水晶匠点头，领着他们往山谷深处走，“但它有个脾气——必须在绝对平静的能量场里才能稳定。一旦有冲突，就会碎裂。”他指着前方的一处断层，那里散落着许多碎裂的共鸣石，“上次有两个矿工在附近争执，结果整面岩壁的共鸣石都炸了，心疼得我好几天没睡好。”
老周蹲在断层旁，捡起块较大的碎片，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打磨着：“这性子跟孩子们似的，得哄着。”他把打磨光滑的碎片递给旁边的孩子，“你看，只要顺着它的纹路磨，它就乖乖听话，还会给你亮好看的颜色。”
墨不知何时走到了山谷尽头的洞穴前，洞口挂着块巨大的共鸣石，正随着洞内吹出的风，变幻着金蓝相间的波纹。“里面有声音。”他侧耳听了听，声音低沉，“像有人在唱歌。”
孩子们立刻围了过去，把耳朵贴在洞穴壁上。果然，洞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既不是光族的童谣，也不是暗族的民谣，旋律空灵，像风穿过水晶的缝隙。
“是‘矿脉之歌’，”水晶匠的眼神变得悠远，“传说光暗两族还没分裂时，先民们在这里开采共鸣石，会对着矿脉唱歌，矿石吸收了歌声，便有了记忆。后来两族疏远，歌声断了，这歌声也就变得断断续续，像在等什么人。”
林宇看着洞口那块巨大的共鸣石，突然有了个主意。他让孩子们围成圈，光族孩子唱光族的童谣，暗族孩子唱暗族的民谣，两种旋律起初有些杂乱，渐渐地，竟慢慢融合在一起，像两股溪流汇入同一片湖。
歌声回荡在山谷里，洞穴内的歌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和孩子们的歌声交相辉映。而那块巨大的共鸣石，在歌声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金蓝两色的波纹像潮水般扩散，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其中。
“看！”星野指着岩壁，那些原本静止的水晶簇，此刻竟跟着歌声轻轻摇晃，像是在伴舞。碎裂的共鸣石碎片，在光芒中仿佛也有了重新聚合的趋势。
水晶匠的眼眶有些：“三百年了……它终于又听到完整的歌了。”
歌声渐歇时，林宇捡起块在光芒中重新变得完整的共鸣石。石面上，光暗两色的纹路交织成一个“和”字，像是这片山谷最想说的话。
返程的飞船上，孩子们都睡着了，怀里抱着自己做的共鸣石项链，金蓝相间的光芒在他们胸口微微闪烁。老周在检修飞船的能量系统，艾拉在给新采的共鸣石分类，墨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沿，节奏竟和刚才的“矿脉之歌”重合。
林宇望着窗外掠过的星空，突然明白水晶匠的话——共鸣石哪里是需要平静的能量场，它需要的，是光与暗愿意放下分歧，一起唱出的歌。就像那些孩子，昨天还在为石头的亮与硬争执，今天却能笑着分享矿石，合唱着彼此的歌谣。
或许光与暗的和解，从来都不是一方妥协，而是像共鸣石这样，在碰撞中找到新的频率，在差异里开出更美的花。
飞船穿过光暗母星之间的引力带时，林宇把那块刻着“和”字的共鸣石放在了主控台上。石面反射的光，在星图上投下金蓝交织的轨迹，像一条新的星轨，通向遥远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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