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章：月光下的和解，与会发光的道歉
暗族母星的“寂夜节”来得比往年热闹。蓝灯笼从星轨索道一首挂到联合学院的阁楼，像串倒悬的银河，风一吹，灯笼里的月影石发出细碎的蓝光，把路面染成片温柔的幽蓝。
“听说今晚有‘月光和解仪式’？”星野举着刚扎好的蓝纸鸢跑过，鸢尾系着光族的金铃铛，一动就叮当作响，“暗族的长老说，每年这晚，所有物会都会被月光洗干净，就像月影石遇水会变亮。”
林宇正帮着孩子们挂灯笼，指尖沾着调配灯笼油的蓝颜料。暗族的孩子们教光族孩子怎么把月影石磨成灯芯，光族的小家伙们则给暗族同伴的灯笼糊上带金纹的纸，让蓝光里透着暖黄。
“小心点！”艾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她正扶着个踮脚够灯笼的暗族小女孩，女孩的斗篷上别着朵光族的向阳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这灯笼油混了光族的蜂蜜，烧起来会有甜香味，别蹭到衣服上啦。”
老周蹲在广场中央，调试着他新做的“月光投射仪”。机器的镜片一半是光族的水晶，一半是暗族的黑曜石，能把月光分成金蓝两色，在墙上投出会动的星轨图。“等会儿仪式开始，就让它投‘光暗合流’的星图，”他擦着镜片笑，“保证比暗族古籍里画的还好看。”
墨靠在阁楼的栏杆上，手里转着个蓝灯笼，灯笼面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是昨天那个在水晶谷吵架的暗族小女孩送的，说“寂夜节的兔子会帮人实现愿望”。“暗族的孩子说，今晚道歉最灵验，”他仰头喝了口新酿的“月光酒”，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蓝盈盈的光，“三百年前，我族有个勇士在寂夜节向光族的医者道歉，后来两人一起研制出了治疗能量紊乱的药。”
仪式开始前，广场上突然起了点小骚动。光族的音乐老师和暗族的鼓手在争执，两人脸都红了——音乐老师说要奏光族的《朝阳曲》，鼓手坚持要敲暗族的《寂夜鼓》，谁也不肯让步，旁边的孩子们都停了手里的活，怯生生地看着。
“要不……各奏各的？”有个小声的提议被淹没在争执里。
“不行！寂夜节就得听暗族的！”鼓手把鼓槌往地上一跺。
“凭什么？光族的曲子才配得上今晚的月光！”音乐老师攥紧了手里的琴弓。
林宇刚想上前，却被老周拉住了。“别急，”老周往投射仪里添了块共鸣石，“孩子们在看呢，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果然，刚才在水晶谷合作做项链的两个孩子走了出来。光族小男孩扯了扯音乐老师的衣角：“老师，我能试试吗？”暗族小女孩也拉着鼓手的袖子：“我们在水晶谷试过，金石头和蓝石头能一起亮。”
他们搬来两个小凳子，男孩站在光族队伍前，用手指在共鸣石上敲出《朝阳曲》的节奏；女孩站在暗族队伍旁，用脚尖点地打出《寂夜鼓》的鼓点。起初节奏确实不合拍，可敲着敲着，金蓝两色的共鸣石突然同时亮起，两种旋律像水流般汇在一起——《朝阳曲》的明快撞上《寂夜鼓》的悠远，竟生出种奇妙的和谐，像晨光吻过夜色。
音乐老师和鼓手都愣住了。鼓手先放下鼓槌，挠了挠头：“好像……还挺好听？”音乐老师也松了琴弓，松风谡谡云軿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笑了：“要不试试合奏？我放慢半拍，你加快半拍？”
当合奏的旋律在广场上响起时，蓝灯笼突然齐齐变亮，灯笼里的月影石发出金蓝交织的光。孩子们手拉手围成圈，跟着节奏跺脚，光族的金发和暗族的蓝发在月光下混在一起，像朵盛开的双色花。
“月光和解仪式开始！”暗族长老的声音在月光里回荡。按照习俗，所有心里有疙瘩的人，要对着月光说出歉意，再把写着误会的纸条放进“和解灯笼”，让灯笼顺着星轨索道飘向远方，被月光净化。
音乐老师第一个走到灯笼前，纸条上写着：“对不起，我总觉得光族的音乐才是最好的，没认真听过你的鼓声。”鼓手的纸条更简单：“我不该说你的曲子‘太吵’，其实挺清亮的。”两人把纸条放进同一个灯笼，看着它悠悠飘向星空，突然同时笑了。
接着是张铁匠和李木匠。张铁匠的纸条上画着把断了的暗族凿子，旁边写着“上次不该说暗族的工具‘太软’”；李木匠画了把卷了刃的光族斧头，写着“我也不该说光族的铁器‘不经用’”。他们的灯笼飘走时，金蓝两色的光在灯笼上拧成了麻花。
林宇看着人群里的孩子们，那个在星轨索道吵架的小男孩，正把张纸条递给小女孩。纸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对不起，我不该说月影石不好，它在夜里会发光，比太阳石温柔。”小女孩的纸条上画着颗裂开的太阳石，写着“我不该说它‘一碰就碎’，其实它的光很暖”。
两个孩子手拉手看着灯笼飘远，灯笼里的月影石和太阳石碎片，在月光下发出一样亮的光。
艾拉突然拉着林宇往阁楼跑，星野和墨也跟了上来。阁楼的窗台前，老周正对着月光摆弄投射仪，墙上的星轨图突然变了——光暗星轨的交汇处，多出了无数个小小的光点，像无数双握在一起的手。
“看那里！”艾拉指着星轨索道的方向，所有飘走的和解灯笼都停在了半空，组成个巨大的“和”字，灯笼里的纸条在月光下化作金蓝相间的星尘，像场温柔的雨，落在光暗母星的土地上。
墨举起酒壶，给每个人倒了杯月光酒：“敬月光，敬和解，敬……那些吵吵闹闹却舍不得真分开的人。”
酒液里浮着细碎的星光，像把揉碎的银河。林宇喝了一口，觉得比任何时候的酒都甜，甜里带着点月光的清冽，像所有被解开的误会，最终都变成了温柔的回忆。
孩子们的笑声从广场传来，他们正在玩“月光踩影子”的游戏，光族孩子的金影子和暗族孩子的蓝影子在地上追跑，偶尔重叠在一起，就变成片温暖的紫色。
林宇靠在栏杆上，看着月光里渐渐安静的广场，突然明白寂夜节的真谛——不是所有误会都要轰轰烈烈地解决，有时就像这月光，轻轻柔柔的，却能把最硬的疙瘩泡软，让最倔的人低头。就像那些飘走的灯笼，带着的不是怨恨，是“我在乎你，所以不想和你别扭”的真心。
墨的酒壶空了，他指着远处的灯笼：“听说被月光洗过的乌会，会变成星星，挂在光暗星轨的中间。”
林宇笑着点头，抬头时，果然看见星轨交汇处多了几颗新的星，金蓝相间，像无数个和谐的拥抱，在宇宙里闪闪发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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