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章：双生星下的誓约，与长明的灯塔
光暗母星之间的引力带突然泛起涟漪，像块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联合学院的观测仪发出急促的“嘀嘀”声，屏幕上跳出组惊人的数据——有颗新的双生星正在形成，一半吸收光族母星的能量，一半接纳暗族母星的辐射，轨道恰好穿过两星的正中央，像枚架在宇宙间的天平。
“是‘誓约星’！”星野举着星象仪冲进办公室，镜片反射的光斑在墙上跳成星轨，“光族古籍里写过，当光暗两族真正和解时，会有颗双生星诞生，成为两族共有的灯塔！”
林宇调出星图，双生星的位置正好在星轨索道的延长线上，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光芒，金色的一半像缩小的光族母星，蓝色的一半似微缩的暗族疆域，两色光带在星核处缠绕，像条永不松开的锁链。
“长老们要在星下立誓。”墨推门进来，黑袍上沾着星尘，“光族大祭司和暗族族长约好，今夜子时在双生星的正下方——也就是联合学院的钟楼前，签订《共生盟约》。”他指尖划过腰间的承诺之链，金属牌碰撞的轻响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三百年了，这是第一次两族首领并肩立誓。”
艾拉抱着盆刚培育的“誓约花”走进来，花瓣一半金一半蓝，花心却凝着团纯白的光。“孩子们说要把花摆满钟楼，”她的指尖拂过花瓣，“光族的孩子采了朝阳时的露水，暗族的小家伙收集了寂夜时的月光，混在一起浇花，说这样花开得最久。”
老周扛着工具箱从阁楼下来，箱子里装着套特制的印章——印面刻着光暗交织的星轨，印泥是用共鸣石粉末调的，金蓝两色，盖在纸上会慢慢晕成渐变的紫色。“盟约的卷轴得用这印章才像样，”他擦着印面笑，“张铁匠打了印柄，李木匠做了印盒，俩老头为了‘该刻光族在上还是暗族在下’吵了半宿，最后把星轨刻成了螺旋形，谁也分不出首尾。”
夕阳西下时，联合学院己经成了光的海洋。光族的金灯笼从校门口一首挂到钟楼，暗族的蓝灯串缠绕在灯笼之间，像两条交织的星河。孩子们穿着统一的校服——左袖绣光族星纹，右袖缀暗族云纹，正排着队往钟楼前的广场搬花，誓约花的香气混着星轨酒的清冽，在晚风里酿成醉人的甜。
“快看光族母星那边！”有孩子指着天空，光族母星的轮廓边缘突然亮起道金光，像条流淌的河，缓缓注入双生星的金色半球；几乎同时，暗族母星的夜半球泛起幽蓝，像匹展开的绸缎，铺向双生星的蓝色半球。两颗母星的能量，正以双生星为纽带，完成三百年未有的交融。
子时将至，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不是平日的单调回响，而是光族编钟与暗族骨笛的合奏，旋律里既有《朝阳曲》的明快，又含《寂夜鼓》的悠远，像在诉说两族从对立到共生的漫长故事。
光族大祭司和暗族族长并肩走上钟楼前的高台。大祭司穿着绣满星轨的白袍，手里捧着用太阳石雕琢的盟约卷轴；族长披着缀着月影石的黑袍，腰间悬着暗族最古老的誓约铃。两人站定的瞬间，双生星恰好升到头顶，金蓝光倾泻而下，在他们脚下汇成片流动的光毯。
“以星辰为证，以双生为凭！”大祭司的声音清亮，像穿透云层的阳光。
“以矿脉为盟，以花月为契！”族长的声音低沉，似浸润大地的夜露。
两人同时展开卷轴，老周捧着印章上前，大祭司和族长的手同时按在印柄上，金蓝两色的印泥落在卷轴中央，晕出朵螺旋形的星轨花。
“光暗两族，从此共生！”
“共享星轨，共护家园！”
誓言落下的刹那，双生星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金蓝两色的光带像两只手臂，将光暗母星轻轻拥在怀里。广场上的誓约花同时绽放，花心的白光连成片，像无数个竖起的拇指，在为这场迟到三百年的誓约鼓掌。
孩子们突然唱起新编的《共生谣》，稚嫩的歌声里，光族的童谣与暗族的民谣完美融合：“金太阳，蓝月亮，共挂天上；光族娃，暗族丫，同数星光……”
林宇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位首领，看着广场上相拥欢笑的光暗族人，看着那些举着誓约花、眼里闪着光的孩子，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与努力都有了归宿。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星野举着星象仪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屏幕上的星轨图正自动标注“誓约星”的位置；艾拉的誓月花在怀里开得正盛，花瓣上的光映亮了她含泪的笑脸；老周擦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双新打磨的水晶；墨仰头喝着星轨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望着双生星，嘴角咧得越来越大。
誓约仪式结束后，人们没有散去。光族的乐师和暗族的鼓手即兴合奏，张铁匠和李木匠扛着盟约卷轴往档案馆走，嘴里还在争论“该用金匣子还是蓝匣子装”；孩子们围着双生星的投影，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光暗交织的星轨，说要让所有新出生的宝宝都认识这颗“和平星”。
林宇和同伴们坐在钟楼的台阶上，手里举着酒杯，望着头顶的双生星。星光落在他们的承诺之链上，金属牌上的名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光线下轻轻颤动。
“以后该叫它‘灯塔星’了。”星野的声音软乎乎的，“照亮我们走剩下的路。”
艾拉点头，指尖的誓约花突然飘下片花瓣，落在盟约卷轴的封面上，像给这场誓约盖了个温柔的戳。
老周掏出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新添的星轨——从起源星系到联合学院，再到双生星，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这表得调快些，”他笑着上弦，“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墨的酒壶又空了，他却从怀里摸出个新的酒囊，塞给林宇：“暗族的‘长明酒’，埋在月影石下三百年，就等今天开封。”酒液入喉，带着股暖意，像双生星的光，熨帖着所有过往的褶皱。
林宇望着渐亮的天空，双生星的光芒穿透晨雾，在光暗母星的土地上投下两道交织的光带，像两条正在生长的根，将两族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他知道，盟约的签订不是终点，而是无数个新起点的开始——就像这颗双生星，会永远悬在两星之间，提醒着所有光暗族人：不同的光芒，才能照亮更完整的宇宙。
天色破晓时，钟楼的阁楼亮起了灯。五个人的承诺之链挂在窗边，与双生星的光芒遥相呼应，金属牌上的名字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像在说：
“下一段路，我们继续一起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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