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楼的后台总是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和茶香
林越刚结束下午的练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苏家旁支女苏晴,上次在文华阁外见过一面,还曾提议帮他引荐文书的差事。
苏晴穿着一身藕荷色的锦裙,身边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丫鬟
见林越出来,便笑着走上前:“林先生,别来无恙?”
她将手中的一个紫檀木盒子递过去,“我姑姑在文华阁当编修,己经打好了招呼,这是正式的任职帖,你无需参加考试,入职后负责整理典籍,每月俸禄三两银,比你在怜香楼演诗安稳多了。”
林越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张盖着文华阁印章的任职帖,字迹工整,措辞恭敬。
三两银在这个世界不算少,且文华阁是京中有名的文官机构,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
但林越没有丝毫犹豫,将任职帖放回盒子里,双手递还给苏晴,躬身道:“多谢苏姑娘费心,只是启男堂每日要教孩子们织布、算术,我走不开;而且在怜香楼演诗,既能攒钱买细麻,又能自由安排时间,现状己经很安稳,实在不愿换路。”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
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多少人求着进文华阁都求不来,你倒好,放着安稳的差事不要,偏要守着那个破落的启男堂,教一群奴籍孩子?”
她说着,目光落在林越的耳后,上次见面时还没注意,这次凑近了才发现,他耳后的皮肤竟细腻得不像普通男性,连一点粗糙的痕迹都没有,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兴趣,只是没表露出来。
林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态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姑娘,每个人想要的安稳不一样。对我来说,看着孩子们学会手艺,能靠自己活下去,比在文华阁当文书更让我安心。”
苏晴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罢了,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勉强。只是日后若后悔了,可别再来找我。”
说完,便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苏姑娘慢走,林先生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何必强人所难呢?”
林越回头一看,是怜香楼新来的艺人楚清。
楚清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面容清秀,气质温和,手里端着两杯茶,正笑着走过来。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林越,另一杯递给苏晴,却被苏晴冷淡地推开了。
苏晴瞥了楚清一眼,见他容貌虽清秀,却远不如林越出众,便没放在心上,带着丫鬟转身离开了。
楚清看着苏晴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对林越说:“苏姑娘在世家圈里颇有人脉,性子是傲了些,你拒了她,日后若有麻烦,说不定她会暗中使绊子。我表哥在大理寺当差,是沈砚秋大人的下属,若真遇到事,我可以帮你传个消息,沈大人公正,不会偏袒权贵。”
林越接过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之前听说楚清是新来的艺人,还担心会有竞争冲突,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和善。
他感激道:“多谢楚兄好意,若真有麻烦,我再向你求助。对了,我最近想试着将诗和古琴结合起来演,你若是不忙,咱们可以试试合作?”
楚清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我正愁演诗时少点伴奏,咱们正好可以琢磨琢磨,比如那首《归雁辞》,配上古琴,定能更动人。”
两人坐在后台的石凳上,一边喝茶,一边讨论起演诗的细节。
楚清说起自己的经历,他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因家道中落才来怜香楼当艺人,最懂底层人的不易,所以格外佩服林越开办启男堂的举动。
林越也说起启男堂的孩子们,说起阿澈认真绕线的样子,说起阿禾学织布的进步,语气里满是欣慰。
夕阳透过后台的格子窗照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林越知道,在这个女尊世界里,男性想要立足本就不易,能遇到楚清这样愿意互助的同行,实属难得。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演诗还是教手艺,都要靠自己的本事,不依附任何权贵,也不与同行争斗,只求能安稳地走下去,帮更多像阿澈、阿禾一样的孩子找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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