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科举舞弊的三重保护网
包游在灯下铺开一张宣纸，用朱笔画出三个同心圆。最外层的圈里写着"赵西"等誊录手的名字，中间一圈标注着"周教授"等学官，最内层却只有一个问号。
"好一个铁桶阵。"董婉清轻声道，"外层是随时可弃的卒子，中层是承上启下的枢纽，内层...却始终藏在迷雾里。"
包游点头，笔尖重重点在赵西的名字上："赵西死了，这条线断了。但我们不能白死一个人。"他的目光移向中间那个圈，"现在，该会会这位周教授了。"
小顺子从门外探头："老爷，都打听清楚了。周教授明日要去广济寺上香，这是咱们的机会。"
二、 周教授的异常轨迹
广济寺的香火缭绕中，包游终于见到了这位关键人物。周教授五十上下年纪，穿着半旧的官服，举止温文尔雅，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谦谦君子"。
"好一个道貌岸然。"包游冷笑，"小顺子，把他这三日的行踪给我盯死了。"
三天后，小顺子带回令人震惊的消息：周教授在城南有一处三进大宅，养着两房外室；在京郊置了二百亩良田，全是上等水浇地；更可疑的是，他侄儿周文昌今年突然中了举人，可那小子连《论语》都背不全！
"一个儒学教授，年俸八十两，哪来的这些产业？"董婉清蹙眉。
包游指尖轻叩桌面："更妙的是，他侄儿中举的那场考试，誊录手正好是赵西。"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表面清廉的学官。
三、 敲山震虎的攻心策略
包游决定不再暗中调查。他要在士林中点燃一把火。
"听说了吗？今年乡试有猫腻！"
"某学官的侄儿，平日功课稀烂，居然中了举人！"
"这里头要是没有蹊跷，我把名字倒着写！"
不过三日，茶馆酒肆间己是议论纷纷。包游又通过都察院正式提交陈情书，要求复查周姓举人的试卷。
这一招首击要害。
周教授坐不住了。包游的探子回报，他连续三夜秘密前往赵府，出来时总是面色凝重。
更让人意外的是，顺天府一位曾阻挠调查的官员，突然请包游"喝茶"。
"包状师，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官员意味深长，"周教授愿意出这个数，交个朋友。"
他伸出五根手指。
包游笑了："五千两？周教授好大的手笔。可惜，包某要的不是钱。"
他故意透露了几个关键信息：周教授的田产位置、外室的住处、甚至他侄儿试卷上的疑点。
那官员的脸色顿时惨白。
西、 关键证据的获取与保全
当夜，小顺子扮作求职的杂役，混进了周府。三天后，他传回消息：周教授书房有暗格，每旬三更要见一位"兵部的大人"。
董婉清则从周教授门生那里套出更多线索：那位"兵部的大人"姓贺，与赵家是世交。
最关键的证据来自钱庄。包游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周教授的秘密账册。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乡试前，赵家分三次给他送了三千两白银。
"铁证如山。"包游连夜抄录账册，分存多处，"这次看他们还如何抵赖。"
五、 周教授之死与新的迷雾
就在收网的前夜，周教授突然"暴病身亡"。
包游赶到周府时，只见白幡飘荡。顺天府的作作正要收工，给出的结论又是"突发心疾"。
"等等。"包游拦住作作，"让我看看。"
周教授的尸身面色发青，指甲呈现诡异的紫色。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包状师，此事己有定论。"作作眼神闪烁，匆匆离去。
当夜，小顺子趁乱潜入书房，从暗格中取走真账册，换上一本精心伪造的副本。
真账册的最后一页，周教授用颤抖的笔迹写道："彼等疑我泄密，今夜恐遭不测。若死，必是赵氏灭口。"
账册中还频频出现一个"鹤"字代号，经查实指兵部侍郎贺大人。
六、 破局
"我们又晚了一步。"董婉清叹息。
包游却目光如炬："不，我们离真相更近了。周教授一死，说明我们摸对了门路。现在，该会会这位'贺大人'了。"
他展开账册，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看，这里记录着周教授每次与'鹤'会面的时间、地点。城南会馆、广和茶楼、甚至...紫禁城值班房！"
小顺子倒吸一口凉气："连大内都有他们的人？"
"所以更要查个水落石出。"包游语气坚定，"传话给都察院的御史，我要面圣陈情。"
七、 暗流汹涌
然而，没等包游行动，新的危机己经降临。
这日清晨，律所门外来了一队兵丁，为首的将领亮出腰牌："包游涉嫌诬告朝廷命官，带走！"
董婉清急忙上前："你们是哪個衙门的？可有公文？"
"兵部拿人，还需要公文？"将领冷笑，"包游勾结逆党，证据确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顶八抬大轿在律所门前停下。轿中传出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
"贺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轿帘掀起，走出的竟是当朝首辅刘墉！
兵将们顿时慌了手脚。包游也愣住了——他从未与这位位极人臣的首辅有过交集。
刘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包游身上："你要查科举舞弊？好，老夫给你这个机会。"
他取出一份奏折："这是你写给都察院的陈情书，皇上己经看过了。"
包游心中一震，跪接奏折。展开一看，上面赫然有朱笔御批：
"一查到底，无论涉及何人。"
刘墉俯身低语："包游，你现在可以告诉老夫，账册上那个'鹤'字，究竟是谁？"
风雪更急了，但黎明终将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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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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