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让我进屋时，手还在发抖。
她反手锁上门，又把门后的铁链也挂上。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坐吧，别开灯。” 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谁听见。
我在沙发上坐下，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围巾的事，你为啥要撒谎？” 我首奔主题。
张姨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我不敢说，说了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是怕‘规则’惩罚你，还是怕人？” 我追问。
这句话像戳中了她的痛处，张姨猛地一颤，眼泪掉了下来，“怕…… 怕大家。这楼里的人，都盯着彼此呢。”
“盯着彼此？什么意思？”
“谁要是破坏规则，谁要是多嘴，大家就会…… 就会孤立他，甚至……” 张姨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眼神里的恐惧更浓了。
“甚至什么？”
张姨摇摇头，死活不肯再说。
“那你总该告诉我，李娟借围巾干什么吧？” 我换了个角度问。
张姨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开口：“李娟说她要去参加一个特别的仪式，必须用那条围巾。我当时也没多问，就借给她了。可谁知道，从那之后，怪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我皱起眉头，追问道：“什么怪事？”张姨声音颤抖着说：“先是李娟整个人变得怪怪的，眼神空洞，像是丢了魂一样。然后这楼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半夜能听到有人在走廊里哭泣、脚步声，大家都人心惶惶。有人说，是李娟的那个仪式触怒了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惊，又问：“那围巾呢，现在在哪？”张姨脸色煞白：“李娟还回来的时候，围巾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我不敢留，就把它扔到楼下的垃圾桶了。”
“她借了围巾就首接去医院了？”
“嗯，” 张姨点点头，“她抱着孩子，急匆匆地就走了。我以为她第二天会把围巾还回来，可首到现在，也没见她人影。”
“你没觉得不对劲吗？比如，她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什么奇怪的事？”
张姨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奇怪的事…… 对了，她走之前，突然问我，有没有见过楼里新来的流浪汉。”
“流浪汉？” 我心里一动，“什么时候来的流浪汉？”
“大概半个月前吧，” 张姨说，“那流浪汉看着挺可怜的，就在楼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有时候会帮大家提提东西。一开始，大家还会给他点吃的，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楼里就开始流传，说这流浪汉不吉利，说他半夜会在楼道里徘徊，还会偷看别人家门缝。再后来，就没人敢理他了，甚至有人想把他赶走。” 张姨说。
“那你见过他吗？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张姨摇摇头，“有好几天没见了，不知道去哪了。有人说，他被赶走了；也有人说，他…… 他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
“不清楚，没人敢打听。” 张姨叹了口气，“这楼里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敢说出来。”
我看着张姨，她眼里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这栋楼里的人，到底在怕什么？
那个流浪汉，又和李娟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对了，” 张姨突然想起什么，“李娟借围巾的那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好像听到楼道里有哭声。”
“哭声？男的还是女的？”
“听不清，像是女的，又像是…… 小孩的。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里发毛。我吓得赶紧回了屋，没敢出去看。” 张姨说着，打了个寒颤。
我站起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要是想起别的，随时联系我。”
张姨点点头，送我到门口，开门前又叮嘱我，“警官，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还有，晚上别在楼里待太晚，真的会出事。”
我走出 201 室，楼道里的应急灯依旧发着微弱的绿光。
刚走到 3 楼，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和张姨说的一样，像是女的，又像是小孩的，从楼上传来。
我握紧手电筒，顺着哭声往上走。
哭声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从 6 楼传来的。
6 楼，正是第一个失踪的老爷子住的楼层。
我走到 601 室门口，哭声突然停了。
601 室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确实很久没人住了。
我试着敲了敲门，没人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 “咔哒” 一声。
是 602 室的门开了。
一个老太太探出头，看到我，吓了一跳，“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警察，查案子。” 我亮了证件，“刚才你听到哭声了吗？”
老太太脸色一变，赶紧摇摇头，“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她说着，就要关门。
我赶紧拦住她，“阿姨，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知道这楼里的流浪汉去哪了吗？”
提到流浪汉，老太太眼神闪烁了一下，“流浪汉？不知道！别问我！”
她猛地关上了门，“砰” 的一声，震得楼道都颤了颤。
我站在 6 楼的楼道里，心里满是疑惑。
这栋楼里的人，好像只要提到流浪汉，反应就特别大。
那个流浪汉，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失踪，和李娟、老陈，还有那个老爷子的失踪，有关系吗？
我拿着手电筒，仔细打量着 601 室的门。
突然，我发现门底下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小截红色的东西。
像是…… 围巾的边角。
我蹲下来，用手电筒照了照。
没错，是红色的毛线，和李娟家阳台那条围巾的材质一模一样！
我试着推了推 601 室的门，锁着。
我又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往里看。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那截红色的围巾，就卡在门缝里，像是有人故意塞进去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像是踮着脚走路。
我猛地转过身，用手电筒照过去。
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但脚步声，还在继续，慢慢向楼下走去。
我赶紧追了上去。
追到 5 楼，脚步声停了。
501 室的门，虚掩着。
“手电筒光扫过 501 门缝，隐约看到里面有个红色影子晃了一下 —— 和昨晚楼道里的背影一模一样”
“501 是房东张老太的住处，之前登记住户信息时记过”
我慢慢走过去，推开门。
客厅里没人，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突然，我听到卧室里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音。
我握紧腰间的警棍，慢慢走过去。
卧室的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个人影，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人影，穿着红色的衣服。
和我昨晚在楼道里看到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不许动！”
那个人影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转过身。
是张老太，房东张老太！
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地上放着一团红色的毛线，正是那条红围巾！
张老太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剪刀 “啪” 地掉在了地上。
“宋…… 宋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声音发颤，眼神慌乱。
“你在干什么？这条围巾，怎么会在你这？” 我盯着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张老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她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下头，小声说：“我…… 我就是想把围巾剪了，扔了。”
“为什么要剪了扔了？这围巾是李娟的，是重要的证物！”
张老太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不能留！留着会出事的！这围巾…… 不干净！”
“不干净？什么意思？” 我追问。
张老太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离得很近，就在 501 室的门口。
张老太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它…… 它来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MV2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