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耳朵贴在 3 楼墙根，男人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不是意外…… 他们都知道……”
断断续续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心里。阿明刚要说话，2 楼墙根突然传来小雅的啜泣，4 楼又响起马三的求救，整栋公寓的墙，像是变成了会说话的 “罪证盒”。
“不对劲！” 我拽着阿明后退，“这些声音在逼我们查，也在逼公寓里的人承认！”
话音刚落，孙广林旧屋的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
屋里的衣柜疯狂晃动，柜门突然弹开，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旧衣服，每件衣服口袋里，都露出半截纸条。
“午夜别听墙根 —— 张大爷帮着搬过箱子”“午夜别碰裁缝剪 —— 赵姐帮着望过风”“午夜别开柜 —— 刘叔帮着烧过衣服”……
纸条上的名字，涵盖了公寓当年一半以上的住户！
“全员共谋？” 阿明盯着纸条，声音发颤，“这‘午夜守则’根本不是转移视线，是他们互相监督的‘封口协议’！”
我刚要拿起一张纸条，衣柜顶上突然掉下来个账本，翻开一看，里面记着五年前的 “份子钱”—— 每户每月给老周 500 块，备注是 “买平安”。
“他们用交钱的方式，默许老周掩盖罪行！” 我攥紧账本，“墙根里的男人，就是那个让所有人‘买平安’的秘密！”
就在这时，公寓所有的声控灯同时熄灭。
黑暗中，三道影子从墙里 “渗” 出来 —— 李建国握着木工刨子，小雅攥着布娃娃，马三举着乞讨碗，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地面拼出 “顶楼水箱” 西个模糊的字。
“水箱？” 林慧突然惊呼，“当年发现猫尸的水箱！我们只查了表面，没敢拆水箱底部！”
我们拿着撬棍冲向顶楼，水箱锈迹斑斑，底部的阀门早就卡死。阿明用铁锤砸开阀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里面除了浑浊的水，还飘着个黑色塑料袋。
拽出塑料袋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里面是具白骨，手腕上戴着块手表，表盘刻着个 “周” 字，和老周的打火机、周强的账本上的 “周” 字一模一样。
“是老周的堂弟周明！” 林慧突然想起什么，“五年前他来公寓找老周，之后就没了消息，老周说他回老家了！”
法医检测后确认，白骨正是周明，死因是被钝器击打头部，死亡时间和小雅、马三相近。更诡异的是，白骨手里攥着个录音笔，泡了五年，竟还能播放。
按下播放键，老周的声音带着狠劲响起：“你敢举报我？公寓里所有人都拿了我的钱，没人会帮你！”
接着是周明的怒吼：“他们只是被你威胁！你杀小雅、害马三，迟早会遭报应！”
最后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个女人的声音：“快把他扔水箱里，赵裁缝的裹尸布够大，张大爷己经在楼下望风了！”
女人的声音，像极了刘梅！
“刘梅不仅送药，还参与了藏尸！” 阿明攥紧拳头，“这些人，每个人都沾了血！”
我们立刻召集当年的住户，所有人看到白骨和录音笔，脸色全白了。张大爷腿一软坐在地上：“我就搬了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死人啊！老周说里面是贩毒的账本，怕被警察发现……”
赵姐也哭起来：“我望风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人，老周说只是吓吓周明，让他别多管闲事……”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自己 “不知情”，可录音笔里的动静、衣柜里的纸条，都在揭穿他们的谎言。
就在这时，顶楼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李建国、小雅、马三的影子又出现了，这次他们的影子指向张大爷，张大爷怀里的旧棉袄，突然掉出个东西 —— 是把裁缝剪，和赵裁缝当年用的一模一样，剪刃上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
“这剪子…… 是老周让我扔的。” 张大爷浑身发抖，“他说剪子沾了晦气，我不敢扔远，就埋在公寓后院了，昨天偷偷挖出来想扔掉，没想到……”
后院？
我们跟着张大爷去后院，在老槐树底下挖出个铁盒，里面除了裁缝剪，还有本泛黄的日记，是周明写的。
日记里记着他发现老周贩毒、杀害李建国的过程，最后一页写着：“他们要杀我，公寓里的人都知道，没人敢说，连王奶奶都给我递过下了药的水……”
王奶奶？
我们立刻去养老院，王奶奶看到日记，突然哭出声，含糊不清地说：“药…… 不是故意的…… 老周说周明疯了，喝药能治好……”
原来，王奶奶也被老周骗了，可她后来看到周明被抬进水箱，却因为怕事，选择了沉默。
“‘午夜别听墙根’，指的就是周明被藏在水箱后，有人听到他最后的求救，却假装没听见。” 我合上日记，“这栋公寓的人，用‘不知情’‘被威胁’当借口，纵容了一场又一场罪恶。”
住户们还在辩解，公寓的墙根突然又传来哭声，这次不是周明，而是所有受害者的声音叠在一起：“认错…… 认错……”
声音越来越大，走廊的瓷砖开始渗出水珠，水珠聚在一起，在地面拼出 “赎罪” 两个字。张大爷突然站起来，冲进厨房拿出菜刀，对着自己的手划了一下：“我错了！我不该帮着藏尸！”
其他人也跟着崩溃，有人哭着打电话报警，有人跪在地上磕头，公寓里的诡异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我们带着住户们的供述和证据，再次提审赵裁缝、刘梅。赵裁缝看到周明的白骨，突然瘫倒：“周明是我用裹尸布包的，我知道里面是人，可我怕老周毁了我的裁缝铺……”
刘梅也招了：“藏尸那天，是我帮着把周明抬上顶楼的，我收了老周两千块，想给我儿子交学费……”
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午夜守则” 的每个条款，都对应着一场罪恶：“别开窗” 是怕人看到藏尸，“别应声” 是怕听到求救，“别捡钥匙” 是怕发现藏尸的锁，“别碰裁缝剪” 是怕暴露裹尸布，“别听墙根” 是怕揭穿全员的沉默。
就在我们以为案子要结了，顶楼水箱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
跑上去一看，水箱底部的裂缝里，又渗出来个东西 —— 是个银色胸针，和孙广兰的一模一样！
胸针上刻着个 “兰” 字，背面还粘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看到了，他们也该知道”。
孙广兰？她不是被李娟杀害的吗？怎么会和周明的案子有关？
林慧突然想起什么：“孙广兰当年在公寓楼下摆过摊，周明失踪那天，有人看到她和周明说过话！”
难道孙广兰发现了周明的死因，才被老周灭口？
我们立刻去查孙广兰的遗物，在她的旧钱包里，找到张照片 —— 孙广兰和周明站在裁缝铺门口，两人笑得很开心。
“他们是情侣！” 阿明瞪大了眼睛，“孙广兰知道周明被害死，想揭发老周，才被灭口！”
真相越来越清晰，可胸针上的纸条，是谁放在水箱里的？
就在这时，孙广林旧屋的挂钟突然响了，指针指向午夜 12 点，墙上浮现出孙广林的影子，他手里拿着个账本，慢慢指向公寓的通风口 —— 和之前猫头鹰取走空盒的通风口一模一样。
“还有事没查完？” 林慧盯着影子，“难道猫头鹰和这些案子也有关？”
我摇摇头，心里清楚，单元案的核心罪恶己经揭开，但孙广林的影子在提醒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秘密藏在通风口。不过现在，看着公寓里慢慢消散的影子，听着住户们的忏悔声，我知道，这场持续五年的 “规则囚笼”，终于要迎来真正的落幕。
夜色渐深，水箱的水不再浑浊，月光透过顶楼的窗户，照在周明的白骨上，像是在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可通风口传来的轻微响动，又让我握紧了配枪 —— 或许，还有最后一个收尾，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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