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孙广林旧屋窗外指向通风口的影子，我一夜没合眼。
那枚孙广兰的胸针，像根刺扎在心里 —— 她和周明是情侣，又知道周明被杀真相，绝不可能是李娟单纯 “失手” 杀死的。
“宋警官，通风口有动静！” 天刚蒙蒙亮，阿明就砸开了我的房门，手里拿着个微型摄像头，“凌晨 3 点，通风管道里闪过个白色影子，像个女人！”
我抓过摄像头回看，画面里的影子飘得很快，在管道分叉口停了一下，似乎在指引方向。分叉口的墙壁上，隐约能看到个刻痕，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 “兰” 字。
“是孙广兰的幻灵！” 林慧赶过来，手里攥着孙广兰的旧日记，“她日记里写着‘通风管藏着周明的东西，也藏着我的命’！”
我们立刻调来管道疏通队，拆开 3 楼和 4 楼之间的通风管道。当工人伸手进去摸索时，突然 “啊” 的一声缩回手，手里攥着个沾着灰尘的黑色 U 盘。
U 盘插在电脑上，里面只有一段视频 —— 孙广兰和老周在公寓地下室对峙，孙广兰举着账本嘶吼：“周明是你杀的！你还想让我帮你贩毒，做梦！”
老周狞笑着逼近：“你以为公寓里有人会帮你？张大爷收了我的钱，赵姐帮我望风，连李娟都欠我人情，你要是敢说出去，就等着和周明一样沉水箱！”
视频拍到这里突然中断，最后几秒，能听到李娟的声音：“兰姐，你就听周哥的吧，不然我们都得完！”
“李娟是被老周胁迫，可她最后还是帮了凶！” 阿明攥紧拳头，“孙广兰根本不是被误杀，是老周怕她揭发，逼着李娟动手的！”
我们立刻提审李娟 —— 她还在看守所等着判决，看到视频，突然崩溃大哭，断断续续说出了真相。
五年前，孙广兰发现周明死后，拿着证据要报警，老周把李娟儿子生病住院的病历拍在桌上，威胁说要是不 “处理” 掉孙广兰，就断了她儿子的救命钱。
“那天晚上，我约兰姐在地下室见面，想劝她别报警。” 李娟抹着眼泪，“可她铁了心要揭发，老周突然从背后冲出来，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还逼我按住她的腿…… 我不敢不按，我儿子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啊！”
李娟说，老周杀了孙广兰后，让赵裁缝用裹尸布包着尸体，和周明的尸体一起塞进水箱，还把孙广兰的胸针扔在通风管道里，想伪造 “她卷款跑路” 的假象。
“那枚胸针，是周明送她的定情信物，她从不离身！” 林慧红着眼眶，“老周就是想用这个，让所有人以为她是自愿消失的！”
我们带着李娟的供述回到公寓，刚进楼道，所有声控灯突然集体熄灭，只有通风管道的方向，透出微弱的绿光。
“是孙广兰的幻灵！” 我顺着绿光抬头，看到通风口飘出个白色影子，慢慢落在孙广林旧屋的书桌上，影子手里拿着个账本，正是视频里孙广兰举着的那本。
账本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 —— 老周、周强、老张、赵裁缝、刘梅，还有公寓里十几个住户，围着水箱站成一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绳子，像是在 “共同” 掩盖什么。
“这张照片，是当年他们藏完周明和孙广兰尸体后拍的！” 阿明盯着照片，“老周用这张照片威胁所有人，谁要是敢说出去，就把照片交给警察，让大家一起坐牢！”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午夜守则 —— 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原来，这才是 “午夜守则” 的终极真相 —— 不是为了掩盖 “集体过失”，是老周用照片和把柄，把所有人绑在 “罪恶船” 上，让大家互相监视、互相威胁，谁也不敢揭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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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公寓门口传来吵嚷声，张大爷、赵姐等当年的住户，全都低着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 “罪证”—— 张大爷拿着当年搬尸体的手套，赵姐拿着望风时用的手电筒，刘叔拿着烧衣服的火柴盒……
“我们错了，我们认罪！” 张大爷颤抖着把罪证放在地上，“这些年，我天天梦见周明和兰姐站在我床边，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 我再也受不了了！”
其他住户也跟着哭起来，有人说当年收了老周的钱，有人说被老周抓住了小把柄，还有人说只是 “怕惹麻烦”，就眼睁睁看着罪恶发生。
“你们不是怕惹麻烦，是怕承担责任！” 我看着他们，“‘午夜守则’困住的不是鬼魂，是你们的良心！”
住户们刚要说话，孙广兰的幻灵突然飘到他们面前，影子在每个人面前停顿了几秒，然后慢慢转向水箱的方向，像是在说 “去给死者一个交代”。
我们带着住户们来到顶楼水箱，当工人再次打开水箱底部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水箱底部，除了周明和孙广兰的白骨，还藏着个铁盒，里面装着老周的贩毒账本、住户们的 “把柄清单”，还有一盘录音带。
按下录音带，老周的声音带着得意响起：“公寓就是我的‘监狱’，这些人都是我的‘囚徒’，只要有‘午夜守则’在，他们永远都得听我的……”
录音带还没放完，水箱突然 “哐当” 一声巨响，底部的裂缝越来越大，浑浊的水流出来，带着周明和孙广兰的白骨，慢慢流向公寓门口。
“是他们在要说法！” 赵裁缝突然跪下来，对着白骨磕头，“兰姐，周明，对不起，我们错了！”
其他住户也跟着跪下来，哭声和忏悔声，在公寓里回荡。孙广兰的幻灵飘在白骨上方，慢慢变得清晰，她看着跪成一片的住户，又看了看我们，突然对着我们鞠了一躬，然后和周明的幻灵、李建国的幻灵、马三的幻灵并排站在一起，慢慢消散在阳光里。
声控灯重新亮起，通风管道的绿光消失了，墙上的字迹、地上的水珠，也全都不见了。
公寓里的诡异，终于彻底消失了。
我们把所有罪证整理好，老周、周强、赵裁缝、刘梅等参与杀人、贩毒的，被依法逮捕；张大爷、赵姐等只是 “帮忙” 和 “沉默” 的住户，因情节较轻，被处以罚款和社区矫正。
李娟因被胁迫且主动认罪，被判了缓刑，她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孙广兰和周明的墓前，放了束他们最喜欢的白菊。
林慧把孙广兰的日记和胸针，捐给了警局的档案室，日记最后一页，她加了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哪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指引’。”
离开公寓那天，阳光照在楼道里，暖洋洋的。阿明突然指着孙广林旧屋的窗户，笑着说：“你看，那间屋的灯，终于不闪了。”
我抬头望去，孙广林旧屋的窗户敞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是有人在和我们告别。
或许，孙广林和孙广兰，还有那些被掩盖的冤魂，终于可以安心了。
但我知道，这栋老公寓里发生的事，会永远提醒着所有人 ——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罪恶；而真相，哪怕被埋得再深，也总有被揭开的一天，无论是被人，还是被 “执念”。
夜色渐深，公寓的灯陆续亮起，再也没有 “午夜守则” 的束缚，住户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楼道里，不用再怕墙根的哭声，不用再怕通风口的影子，不用再互相监视、互相猜忌。
这场持续了五年的 “规则囚笼”，终于彻底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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