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轮到你了。”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像用左手写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恶意。
我攥着纸条，盯着柜子里那件红色外套，后背一阵发凉。
张老太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是他回来了…… 他要报仇了……”
楼道里静得可怕，应急灯的绿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把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晃来晃去，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
“别嚎了！” 我喝止张老太，“现在不是怕的时候，先想办法出去！”
我走到门边，用力拽了拽门把手，门锁得死死的。
钥匙明明在我手里，门却自己锁上了，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一定有人在外面动手脚。
我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闪烁，看不到半个人影。
但我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就在门的另一边。
“谁在外面？” 我对着门外喊，“别装神弄鬼，出来！”
外面没有回应，只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向楼下走去。
张老太突然指着窗户，声音发颤：“那里…… 那里有东西！”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601 室的窗户关着，玻璃上却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像是个人，站在窗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
可这是 6 楼，外面没有阳台，也没有空调外机，谁能站在窗外？
我握紧警棍，慢慢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空荡荡的，只有黑漆漆的夜空和几根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像鬼爪一样。
“哪有什么东西？你看错了！” 我回头对张老太说。
可话音刚落，玻璃上又映出了那个影子。
这次看得更清楚了，是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头发很长，垂到肩膀，正对着窗户笑。
我心里一紧，猛地推开窗户。
冷风 “呼” 地灌进来，吹得我头发乱飞。
窗外依旧空无一人，只有楼下的垃圾桶在风中发出 “哐当” 的响声。
“是错觉，” 我安慰自己，“是树枝的影子，加上光线问题，才看错了。”
可张老太不这么认为，她抱着头，缩在墙角，“是他！一定是那个流浪汉！他变成鬼了，来找我们算账了！”
我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出口。
除了门和窗户，这房间里没有其他出口。
窗户太高，跳下去肯定会受伤，只能想办法把门打开。
我掏出那枚完整的钥匙，插进锁孔，顺时针转了两圈。
“咔哒” 一声，锁开了。
可门把手依旧转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卡住了。
“有人在外面卡着门！” 我瞬间反应过来，对着门外喊，“我知道你在外面！赶紧把东西拿开，不然我报警了！”
外面还是没有回应。
我后退两步，用肩膀用力撞门。
“砰！砰！砰！”
撞了三下，门终于被撞开了一条缝。
卡在门后的，是一个红色的玩偶，和床底下那个一模一样，脖子上也系着迷你红围巾。
玩偶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规则第六条，别撞门。”
我捡起玩偶，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从第五条规则到第六条规则，每次出现新规则，都伴随着诡异的事情。
这绝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或者说，针对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走！” 我拉起张老太，“跟我下去，把当时赶流浪汉的人都叫出来，一个个问！”
张老太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跟着我走出 601 室。
楼道里的应急灯依旧发着绿光，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刚走到 5 楼，就看到 501 室的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是 401 室的那个中年男人，还有 403 室失踪的老陈的老伴，他们正围在桌子旁，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看到我和张老太，他们瞬间安静下来，眼神慌乱，像是被抓包的小偷。
“你们在这干什么？” 我走进 501 室，盯着他们。
中年男人站起来，强装镇定：“没…… 没干什么，就是聊聊天。”
“聊什么？聊怎么继续装神弄鬼，掩盖你们的罪行？” 我把手里的钥匙和照片扔在桌子上，“流浪汉的事，你们都参与了吧？”
老陈的老伴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 我没有！是老李带头的，我只是在旁边看着，什么都没干！”
“老李是谁？” 我追问。
“是 402 室的老李，” 中年男人说，“他上个月搬走了，说是回老家养老。”
“搬走了？什么时候搬的？”
“就在李娟失踪的第二天，” 中年男人声音发颤，“他走得很匆忙，连家具都没带走。”
我心里一沉，“这么巧？李娟失踪，他就搬走了，肯定有问题！他老家在哪？联系方式是什么？”
中年男人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我们平时很少来往，只是那天晚上，一起赶了流浪汉……”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盯着他们，“别再撒谎了，张老太己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老陈的老伴突然哭了起来，“我说！我全说！那天晚上，我们赶流浪汉的时候，老李用棍子打了他的头！他不是不小心摔下去的，是被老李打晕了，才掉下去的！”
“我们怕出事，就没敢救他，” 中年男人也跟着说，“第二天，流浪汉不见了，我们都以为是被人救走了，没想到…… 没想到李娟会发现这件事。”
“李娟是怎么发现的？”
“她好像是在楼下的垃圾桶里，捡到了老李的棍子，” 老陈的老伴说，“棍子上有血，她就开始怀疑，到处打听那天晚上的事。我们怕她报警，就想吓唬她，让她别多管闲事。”
“所以，那些诡异的事情，都是你们干的？” 我盯着他们，“哭声、窗外的影子、新的规则，都是你们弄出来的？”
中年男人和老陈的老伴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 中年男人说，“我们只是编了前西条规则，后面的规则，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们也很害怕，” 老陈的老伴说，“自从李娟失踪后，楼里就越来越不对劲。有人说，晚上看到李娟的影子在楼道里走，还说她在找我们报仇。”
我皱着眉，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前西条规则是他们编的，那后面的规则是谁编的？
还有那些诡异的哭声、影子、会自己出现的纸条和玩偶，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是老李，为了掩盖罪行，故意装神弄鬼？
还是李娟，根本没失踪，在暗中报复他们？
或者，真的像张老太说的那样，是那个流浪汉的 “鬼魂” 在报仇？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应急灯突然灭了。
整个楼道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着，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谁？” 我握紧警棍，大声喊。
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向我们靠近。
我摸出手电筒，打开开关，光柱在黑暗中扫过。
只见楼梯口躺着一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
而在她的身边，放着一个红色的玩偶，和我们手里的一模一样。
张老太看到这个人，吓得尖叫起来，“是李娟！她回来了！她变成鬼了！”
我拿着手电筒，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想看清这个人的脸。
可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坐了起来，猛地抬起头。
头发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不是李娟。
是 201 室的张姨。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空洞地盯着前方，嘴角流着血，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规则第七条，别在黑暗中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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