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甲抠着符号锁的缝隙。
碎片卡在锁芯里，指尖蹭到暗红墨水。
黏糊糊的，像刚干的血。
“还有 8 分钟！” 陈曦的对讲机滋滋响。
她在体育馆门口蹲守，声音发颤：“我好像看到…… 灵位卡片飘了一下。”
我手顿了顿。
规则里只说 “灵位卡要放第三排书架”，没说它会自己动。
这算漏洞？还是陷阱？
使劲拽出碎片，金属边划得掌心冒血珠。
碎片上刻着弯弯曲曲的线，和之前日记里的符号能对上半截。
“陈曦，查体育馆后台电源！” 我对着对讲机喊，“灯闪规则是‘立刻离开’，但没说不能关总闸！”
她没回话，只剩电流声。
我心里一沉，攥着碎片往门口跑。
刚到走廊，就看见陈曦蹲在地上，盯着脚边的灵位卡。
“它自己掉下来的。” 她抬头，脸色惨白，“卡背面有字，是新写的。”
我蹲下去看，卡背面用铅笔写着 “1937 火”。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突然，头顶的灯开始闪。
“滋滋 —— 啪！”
第一下闪，我拽着陈曦往电源箱跑。
第二下闪，指尖碰到电源开关。
第三下闪，体育馆的灯全灭了 —— 规则里的 “危险提醒”，反而成了遮光的掩护。
“监控呢？” 我摸出手机开手电筒。
陈曦点开平板，屏幕上全是雪花：“扰了，只能看到 10 分钟前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穿黑外套的人影在灵位卡旁蹲了几秒。
没露脸，只看到他手里捏着根细线 —— 原来卡片是被线拽下来的。
“他在引导我们拼符号。” 我把碎片放在平板旁比对，“这碎片是第三个，还差两个才能拼完。”
手电筒照到走廊尽头，有张灵位卡斜插在墙角。
我刚走过去，卡突然被风吹得翻了个面。
背面写着 “第三排”。
“第三排书架？” 陈曦跟上，声音发紧，“闭馆后碰第三排，规则说会被吸走灵魂。”
我捏着碎片冷笑。
之前拆锁时，碎片上的墨水沾了点锈 —— 那是书架金属架的锈迹。
“背后的人故意让我们怕第三排。” 我把碎片塞进兜里，“但他没说，闭馆前 5 分钟碰，会怎么样。”
看了眼手机时间，离闭馆还有 12 分钟。
走廊的灯又开始闪，这次闪得特别快。
陈曦突然抓住我手腕：“你听，有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
脚步声从图书馆方向传来，“嗒、嗒、嗒”，不快不慢。
规则说 “闭馆后听脚步声禁回头”，但现在还没闭馆。
我慢慢转身。
手电筒的光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手里好像捧着什么东西。
“是旧书？” 陈曦躲在我身后，“1937 年的那种？”
影子突然停了。
几秒钟后，它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
我追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 —— 是半张借阅登记本的纸，上面写着 “李梅”，还有个没写完的符号。
“李梅是失踪名单上的人！” 我把纸递给陈曦，“她的名字在最后一页，规则说禁翻最后 3 页。”
陈曦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我试试恢复最后 3 页的数据…… 但需要时间。”
脚步声又响了。
这次是从头顶传来的。
我抬头，手电筒照到天花板的通风口 —— 有个黑影正从通风口往下看。
“他在盯着我们。” 我压低声音，“拼符号的碎片，可能在通风口里。”
通风口的栅栏锈得厉害，我踮脚就能碰到。
刚伸手，就听见陈曦喊：“灯不闪了！闭馆铃要响了！”
规则里的闭馆铃一响，所有 “禁忌” 就会生效。
我咬咬牙，使劲拽通风口的栅栏。
“哐当” 一声，栅栏掉在地上。
里面掉出个东西，砸在我脚边 —— 是第西个符号碎片，上面还沾着灵位卡的纸灰。
闭馆铃响了。
第一声铃，走廊的灯全灭了。
第二声铃，身后的脚步声又开始响。
第三声铃，我手里的碎片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烤过。
“拼起来！” 陈曦摸出手机开手电筒，“现在只能拼符号，看能不能找到李梅！”
我把西个碎片放在地上拼。
刚对上三个，就看见碎片拼出的图案 —— 和 1937 年《民国文学史》扉页的符号，差最后一个角。
“还差一个……” 我攥紧碎片，“在图书馆第三排书架？”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翻书的声音。
“哗啦、哗啦”，从图书馆方向传来。
像是有人在翻 1937 年的旧书。
陈曦抓住我胳膊：“要不要去？闭馆后碰第三排……”
我摸出兜里的借阅登记纸。
李梅的名字旁，有个小小的 “3”—— 是第三排书架的编号。
“规则没说，闭馆后拿着登记纸碰第三排，会怎么样。” 我站起来，往图书馆跑，“这是漏洞。”
手电筒的光扫过第三排书架。
最底层的旧书，有一本是翻开的。
我刚走过去，那本书突然自己合上了。
书脊上写着《民国文学史》—— 和之前发现符号的那本，一模一样。
我蹲下去，指尖碰到书脊。
没感觉到 “吸灵魂” 的异样，反而摸到书脊上有个凹槽。
刚好能放下第西个碎片。
“咔嗒” 一声，碎片卡进凹槽。
书架突然晃了一下，最上层的灵位卡全掉了下来。
卡片落地时，拼成了一行字：“火在地下室。”
地下室？
规则里根本没提图书馆有地下室。
我刚要问陈曦，就听见她喊：“背后！有人！”
我猛地转身。
手电筒的光里，一个穿黑外套的人影站在走廊口，手里拿着一本旧书。
是 1937 年的版本。
他把书往地上一扔，书翻开的页面上，写着 “第 4 个”—— 和之前监控里的纸条一样。
“你把李梅藏在哪了？” 我往前冲了一步。
人影转身就跑，手里甩出根细线，缠住了我的脚踝。
我摔倒在地，手电筒滚到一边。
光刚好照到他的鞋 —— 是黑皮鞋，和天台的鞋印一模一样。
“想找她，就拼完符号。” 人影的声音变了调，像是用了变声器，“最后一个碎片，在灵位卡里。”
他说完就跑，细线从脚踝上滑落。
我爬起来，捡起手电筒照向地上的灵位卡。
有张卡片的角落，露出一点金属边 —— 是最后一个碎片。
陈曦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我恢复了最后 3 页登记本！李梅的借阅记录里，写着‘地下室 103’！”
地下室 103。
我捏着最后一个碎片，心脏狂跳。
现在拼完符号，就能去地下室找李梅。
但闭馆后的图书馆，又多了个没说的 “地下室规则”。
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墙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墙上多了张纸条，用暗红墨水写着：“地下室禁带旧书，会引火。”
又是新规则。
但我手里，还攥着那本《民国文学史》的碎片。
这是陷阱，还是另一个漏洞？
陈曦突然抓住我手腕：“听！地下室有声音！像是…… 有人在敲墙！”
我屏住呼吸。
“咚、咚、咚”，声音从走廊尽头的地板下传来。
是李梅？还是别的什么？
手里的碎片又开始发烫。
拼，还是不拼？
去地下室，还是先找规则漏洞？
闭馆后的图书馆，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而我们，正踩着规则的钢丝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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