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烫得我攥不住手。
“咚、咚、咚” 的敲墙声，从地板下钻出来，一下比一下急。
陈曦的指甲掐进我胳膊：“真要带碎片下去？规则说禁带旧书。”
我把碎片贴在掌心，烫意顺着指尖往胳膊爬。
这碎片是《民国文学史》拆的，算旧书吗？
规则只说 “禁带旧书”，没说 “禁带旧书碎片”。
我突然笑了：“这是漏洞。”
陈曦还想说什么，地板突然震了一下。
灵位卡全往走廊尽头滑，像被无形的手推着走。
“它们在指入口！” 我拽着她跟上去，手电筒光扫过墙根。
第三排书架后面的墙，有块砖颜色不一样 —— 是暗门。
刚要推砖，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
是旧书掉在地上的声音，从图书馆方向来的。
陈曦猛地回头，我一把拉住她：“闭馆后禁回头！”
我摸出手机，打开后置摄像头对准身后。
屏幕里，一个黑外套人影蹲在旧书堆里，手里捏着灵位卡。
他好像知道我在拍，突然抬头，镜头里只看到一片黑 —— 他戴了面罩。
“别管他！先找李梅！” 我推着暗门的砖。
“咔” 的一声，砖陷进去半寸，墙面裂开一道缝。
冷风从缝里钻出来，带着旧书的霉味，还有点焦糊味。
“是火灾的味道？” 陈曦往我身后缩了缩。
1937 年的火灾，烧了大半个图书馆。
这味道，像是从几十年前飘过来的。
我把碎片塞进兜里，用肩膀顶开暗门。
楼梯往下延伸，黑得像吞人的洞。
手电筒照下去，台阶上积着厚灰，却有一串新鲜的脚印 —— 是黑皮鞋的印，和天台、走廊的一模一样。
“他刚下去！” 我踩着脚印往下走。
每走一步，敲墙声就近一分。
到地下室走廊时，声音停了。
只剩我的呼吸声，还有陈曦平板的电流声。
“103 在哪？” 我扫过墙上的门牌号。
099、100、101……103 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微光。
我刚要推，陈曦突然拽住我：“你看地上！”
手电筒照在 103 门口的地上。
灵位卡摆成了圈，圈中间放着半本 1937 年的旧书 —— 是《民国文学史》剩下的半本。
书翻开的页面上，画着和碎片一样的符号，只差我兜里的那一块。
“他故意留的。” 我蹲下去，指尖碰到书脊。
没发烫，反而有点凉。
规则说 “禁带旧书引火”，可这半本书，像是在等我拼碎片。
“咔嗒”，平板突然响了一声。
陈曦的声音发颤：“监控恢复了！10 分钟前，他把一个人推进 103…… 穿的是李梅的校服！”
我猛地推开门。
手电筒的光扫过房间，空的。
只有墙角的通风口在响，“呜呜” 的像哭声。
敲墙声，是从通风口里传出来的？
我走过去，刚要伸手拆通风口栅栏。
兜里的碎片突然飞了出去，“啪” 地贴在通风口上。
碎片和通风口的金属网一碰，冒出蓝火，把通风口照得发亮。
网后面，有个影子缩着。
“李梅？” 我喊了一声。
影子动了动，没说话，反而往里面缩。
陈曦突然尖叫：“你看通风口上面！”
手电筒往上照。
通风口的金属网上，用暗红墨水写着 “第 5 个”—— 和之前的 “第 3 个”“第 4 个” 一样。
还有一行小字：“带旧书来，换她命。”
我摸出地上的半本《民国文学史》。
这是 “旧书”，带进去，孤藏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就触发 “引火” 规则；不带，李梅可能在里面出事。
陈曦的平板又响了，这次是警报声：“地下室温度在升！好像有东西在烧！”
通风口的蓝火灭了。
里面传来李梅的声音，断断续续：“别…… 别带书…… 他在骗你……”
我攥着半本书的手，全是汗。
规则漏洞在哪？
“禁带旧书引火”—— 如果旧书是 “他” 留的，不是我带的，算不算？
我把书往通风口推了推，没完全塞进去。
“李梅，抓住书！” 我喊。
通风口的影子伸了伸手，刚碰到书脊。
整个地下室突然晃了一下，天花板掉下来灰。
陈曦的尖叫刺破耳朵：“定时装置！他装了定时装置！还有 5 分钟爆炸！”
我猛地拽住通风口栅栏，使劲往两边掰。
“哐当” 一声，栅栏掉在地上。
手电筒往里照 —— 李梅被绑在通风管上，嘴里塞着布，手里攥着个东西，反光。
是最后一块符号碎片！
“把碎片扔过来！” 我伸手。
李梅刚要扔，通风管突然 “嘎吱” 响。
上面的砖往下掉，砸在她脚边。
“快！” 陈曦拉着我往后退，“这里要塌了！”
李梅把碎片往我这边扔，却被掉下来的砖砸中，碎片弹到了 103 门口的灵位卡圈里。
我刚要冲过去捡，地上的灵位卡突然全立起来，对着我。
卡片背面的 “1937 火”，像是在流血。
“温度还在升！” 陈曦的平板屏幕开始闪，“旧书…… 旧书好像在烧！”
我回头看通风口，半本《民国文学史》真的冒烟了。
“引火” 规则触发了。
碎片在灵位卡圈里，李梅在通风管上，定时装置还有 3 分钟。
我往碎片跑，脚却被灵位卡缠住 —— 卡片像线一样绕住我的脚踝。
“规则没说灵位卡会缠人！” 陈曦想过来帮我，却被突然掉落的书架挡住。
书架是从地下室的另一头倒过来的，上面堆着 1937 年的旧书。
书掉在地上，“哗啦” 一声，有本翻开的书里，掉出张纸。
我用脚尖勾过来一看 —— 是 1937 年火灾的灭火图纸，上面画着地下室的消防栓位置。
规则没说 “不能用旧书里的图纸”！
“陈曦！找消防栓！在图纸标红的地方！” 我使劲扯脚踝上的灵位卡。
卡片突然松了，我扑过去捡起碎片。
通风口的李梅，己经快撑不住了，通风管在往下弯。
“碎片拼上！” 我把兜里的碎片和刚捡的碎片，往通风口的符号上贴。
“咔” 的一声，两块碎片对上了。
通风口的金属网突然打开，李梅掉了出来，我赶紧接住她。
“快撤！” 陈曦喊着跑过来，手里拿着消防栓的扳手，“我找到消防栓了！”
我们刚要往楼梯跑，地下室的灯突然全亮了。
天花板上的喇叭，传来变声器的声音：“符号拼完了？那游戏该升级了 —— 第三排书架后面，还有一个人。”
我心里一沉。
失踪名单上，除了李梅，还有个叫张雅的学生。
“他还抓了张雅！” 我往楼梯口跑，又停住 —— 定时装置还有 1 分钟。
消防栓还没开，旧书还在烧，张雅还在第三排书架后面。
李梅靠在陈曦身上，虚弱地说：“书架…… 暗门后面…… 有个铁盒……”
铁盒？是装符号碎片的？还是装别的？
烟雾越来越浓，呛得我咳嗽。
定时装置的 “滴滴” 声，从地下室深处传来。
是先开消防栓灭火，还是先找张雅？
第三排书架后面的暗门，又该怎么开？
灵位卡还在地上，这次它们没动，反而全翻了面，露出 “张雅” 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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