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符号碎片塞进贴身处，指尖还能感觉到残留的烫意。
地下室入口的铁门锈迹斑斑，推的时候 “吱呀” 响，像被掐住喉咙的呻吟。
霉味裹着旧书的纸味扑过来，呛得我咳嗽了两声。
“手电筒照左边，” 陈曦跟在后面，平板屏幕亮着微光，“我查了建筑图，103 在走廊尽头，但中间有三道岔口。”
她的声音发紧，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回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荡开，和远处的敲墙声叠在一起 ——“咚、咚”，这次慢了半拍，像在跟着我们的脚步走。
我停在第一个岔口，左边墙上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红笔写着 “禁入左岔，旧书堆藏‘灵’”。
又是新规则。
但我摸了摸兜里的碎片，金属边蹭到掌心 —— 之前拼碎片时，卡进书架凹槽的那片，背面刻着个 “左” 字。
“背后的人故意写反话。” 我往左边走，“规则没说‘带碎片走左岔’会怎么样。”
刚拐进左岔，手电筒的光就扫到堆到天花板的旧书。
书脊大多褪色，有几本 1937 年的版本露在外面，书皮上还沾着黑褐色的印子，像干了的水渍。
陈曦突然抓住我胳膊：“你看那本书！”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 最上面那本《民国文学史》，居然自己翻了一页。
没有风，书页却 “哗啦” 响，停在画着符号的那一页。
符号的位置，刚好和我兜里碎片缺的角对上。
“他在等我们拼完符号。” 我把碎片掏出来，刚要靠近书堆，脚下突然踢到个东西。
是灵位卡。
卡片正面写着 “李梅”，背面画着个小小的 103。
我捡起来，卡角的灰蹭到指尖 —— 和之前飘到地下室入口的卡，灰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卡是故意放在这的。” 陈曦蹲下来，用手机照地面，“你看，有拖痕，从书堆一首到这儿。”
拖痕很淡，像是用卡尖划出来的，弯弯曲曲指向走廊深处。
敲墙声又响了，这次就在前面，“咚” 的一声，震得旁边的旧书簌簌掉灰。
“李梅？” 我喊了一声，没回应。
只有敲墙声，还在 “咚、咚” 地响，像在催促我们往前走。
走到第二个岔口，墙上没贴规则，反而堆着几个纸箱。
箱子上写着 “1937 年火灾遗物”，封条己经开了，露出里面的灵位卡 —— 至少有十几张，每张背面都画着符号的一部分。
陈曦打开平板，调出之前恢复的监控：“你看，10 分钟前，有个人影从这儿搬了箱卡走，往 103 的方向。”
监控里的人影穿黑外套，和之前在图书馆看到的一样，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口露着半本旧书。
“他在收集灵位卡。” 我拿起一张卡，背面的符号和我手里的碎片能对上，“拼完所有卡，可能就能知道火灾的事。”
敲墙声突然停了。
地下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还有旧书堆里偶尔传来的 “哗啦” 声。
陈曦突然 “啊” 了一声，平板差点掉在地上：“监控…… 监控里的人影，回头了！”
我凑过去看，平板屏幕上，人影刚好转过头，虽然脸模糊，但能看到他手里的袋子 —— 袋子上印着个符号，和 1937 年旧书扉页的符号，一模一样。
“他故意让我们看。” 我攥紧灵位卡，“想引我们快点去 103。”
第三个岔口就在前面，尽头就是 103 的门。
门是木制的，上面有个小窗户，蒙着厚厚的灰，什么也看不见。
敲墙声又响了，这次是从门后传来的，“咚、咚”，还夹杂着模糊的 “救我” 声 —— 是女生的声音，和李梅的声线像极了。
我刚要推门，陈曦突然拉住我：“等等！门把手上有墨水！”
我低头看，门把手沾着暗红的墨水，和碎片上的墨水一样。
“规则里说‘禁碰带墨水的门把手’，传会被‘怨念缠上’。” 陈曦的声音发颤，“但我查了建筑图，103 只有这一个门。”
我摸出灵位卡，李梅的那张背面，墨水还没干。
我把卡贴在门把手上，墨水刚好重合 ——“咔嗒” 一声，门把手动了。
规则没说 “用灵位卡碰带墨水的门把手” 会怎么样，这又是个漏洞。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更重了，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 —— 像 1937 年火灾的烟味。
手电筒的光扫过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几本旧书，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个黑色的袋子。
“李梅呢？” 我往前走，刚靠近桌子，袋子突然动了一下。
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撞，“咚咚” 响，和之前的敲墙声一模一样。
陈曦突然喊：“你看墙上！”
我抬头，墙上贴着张纸，用暗红墨水写着：“袋子里是‘最后一个’，拼完符号，才给你们李梅。”
“最后一个”—— 是最后一块符号碎片？还是…… 最后一个失踪的人？
我伸手去碰袋子，指尖刚碰到布料，袋子突然破了个洞，掉出个东西 —— 是最后一块符号碎片，上面还沾着根头发，是女生的长发。
“这是李梅的？” 陈曦走过来，捡起碎片，“我比对一下失踪名单，李梅的头发就是这个长度。”
碎片刚到手，就和我手里的几块吸到一起，“咔嗒” 拼成完整的符号。
符号发出微弱的光，映得墙上的影子晃了晃 —— 不是我们的影子，是个第三人的影子，手里拿着本旧书，正站在门口。
“你们终于拼完了。” 影子的声音变了调，和之前在图书馆听到的一样，“现在，该给你们看‘1937 年的真相’了。”
他把旧书往地上一扔，书翻开的页面上，贴着张照片 —— 是 1937 年图书馆火灾的照片，照片里有个穿黑外套的人，手里拿着和现在一样的符号碎片。
“你是谁？” 我往前冲，影子突然转身就跑，手里甩出根细线，缠住了门框上的灵位卡。
卡 “哗啦” 掉下来，拼成一行字：“李梅在旧书堆里，救她，要拆‘怨念’——1937 年的旧书。”
我回头看旧书堆，最下面那本《民国文学史》，书皮上有个小小的手印，是女生的手印。
陈曦突然抓住我：“符号的光灭了！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重，像要着火！”
规则里说 “地下室禁拆旧书，会引火”。
但李梅在书堆里，不拆书就救不了她。
我攥着完整的符号，看着冒烟的旧书堆 —— 符号的光虽然灭了，但碎片还在发烫，像是在指引我什么。
“拆书！” 我往书堆跑，“符号拼完后，‘引火’的规则可能失效了！”
刚碰到《民国文学史》的书脊，书突然自己翻开，里面夹着张纸条：“你以为救的是李梅？其实是‘灵’在找替身。”
纸条刚看完，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
灯光下，旧书堆里露出个衣角 —— 是李梅的衣服。
但我刚要伸手拉她，就看到她的脸 —— 和 1937 年照片里的女生，长得一模一样。
敲墙声又响了，这次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
我回头，门口站着个穿黑外套的人，手里拿着本旧书，书皮上写着 “1937 年图书馆火灾记录”。
“欢迎来到我的‘规则局’，” 他笑了笑，“现在，你们是‘第 4 个’和‘第 5 个’。”
“第 4 个”—— 和之前监控里纸条写的 “第 3 个”，刚好接上。
我攥紧符号碎片，突然明白过来：背后的人不是在 “清理 1937 余孽”，是在 “找 1937 年火灾的替身”。
而我们，刚好掉进了他的局里。
旧书堆突然 “哗啦” 塌了，露出里面的李梅 —— 她闭着眼睛，手里攥着张灵位卡，卡上写着我的名字。
“救她，还是救自己？” 黑外套的人靠在门框上，“规则里没说，对吧？”
地下室的烟味越来越重，灯开始闪，和图书馆里 “灵在提醒危险” 的规则一样。
陈曦的平板响了，是恢复的最后一段监控 ——1937 年火灾里，穿黑外套的人，手里也攥着张灵位卡，卡上写着 “规则之灵”。
原来 “规则之灵” 不是 1937 年死去的女学生，是他。
而我们，正站在 1937 年的陷阱里，等着成为下一张灵位卡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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