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室男人躺在沙发上，脸色青灰，手里那张 “规则第八条” 的纸条，被攥得皱成一团。
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脸上，眼窝深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他的手，想把纸条取出来。
手指刚碰到纸条，男人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心里一紧，猛地缩回手，警棍下意识地举了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咽咽地像在哭。
过了几秒，男人没再动，彻底没了气息。
是我太紧张，出现了错觉。
我松了口气，把纸条展开，上面的字迹和之前的规则纸条一样，歪歪扭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规则第八条，别翻看别人的笔记本。”
他肯定是看到了老李的笔记本，才被 “规则” 盯上的。
可谁会知道他翻看了笔记本？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布置好 “规则”？
我站起身，扫视着 301 室。
房间不大，家具很旧，桌上放着半碗没吃完的泡面，己经坨了，旁边还散落着几盒药。
药盒上的标签显示，他得了严重的心脏病，需要长期服药。
难道他不是被 “规则” 害死的，而是心脏病突发？
可那张纸条，怎么解释？
我拿起药盒，里面的药只剩下两颗，看样子己经很久没换药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是 301 室男人的妻子，她手里提着菜，看到屋里的场景，手里的菜篮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老周！你怎么了？！”
她冲过来，扑在男人身上，放声大哭。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我己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女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警察同志，他是不是…… 是不是违反了楼里的规则？”
“你也知道规则？” 我问。
女人点点头，“知道，楼里的人都知道。前几天张姨晕倒，还有李娟失踪，大家都说，是因为违反了规则。”
“你丈夫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翻看了 402 室老李的笔记本？”
女人愣了一下，“笔记本？他没说过。不过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神色很慌张，说在楼下看到了老李，还说老李在盯着他看。”
“看到老李？” 我心里一动，“老李不是己经搬走了吗？他确定是老李？”
“确定，” 女人肯定地说，“他跟老李住了好几年，不会认错的。他说老李穿着红色的外套，跟那个失踪的流浪汉穿的一样。”
红色外套？
和流浪汉、老李都有关的红色外套。
我想起 601 室柜子里的那件红色外套，难道老李真的没走，一首藏在楼里？
“他还说什么了？” 我追问。
“他说，老李跟他说，‘笔记本里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女人声音发颤，“我当时还骂他，说他是心脏病犯了，出现了幻觉，没想到…… 没想到他真的出事了。”
笔记本里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让老李不惜装神弄鬼，也要守住？
我正想再问，警察来了。
他们勘查现场，做笔录，忙了好一阵。
女人被带去警局配合调查，我则拿着老李的笔记本，回到了老城区公寓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很暗，只有一盏台灯亮着，灯光昏黄，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翻开笔记本，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
前面几页，都是老李的日常记录，很普通。
从半个月前开始，内容变得越来越诡异。
“那个流浪汉，好像知道了什么，他总在楼底下徘徊，还盯着 402 室的窗户看。”
“不能让他说出去，不然我们都完了。那天晚上，我用棍子打了他，他掉下去的时候，好像还看着我，眼神很吓人。”
“李娟发现了棍子上的血，她开始怀疑了，我得想办法让她闭嘴。规则是个好办法，楼里的人都怕鬼，只要编点规则，他们就会帮我盯着李娟。”
“张姨好像知道棍子在我这，她今天问我，是不是把棍子藏在了 402 室的地板下。她怎么会知道？”
“我得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但规则不能停，得找个人继续‘执行’规则，让他们互相猜忌，这样才不会有人敢把真相说出去。我己经选好了人，他会帮我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沉。
老李不仅打了流浪汉，还找了 “帮手”，继续用规则操控楼里的人。
这个 “帮手” 是谁？
是张姨？还是那个中年男人？
或者，是那个一首没露面的神秘人？
我继续往下翻，后面几页，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像是密码。
“★△□，3-1，5-2，6-3”
“○◇☆，4-2，7-1，8-4”
这些符号和数字，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它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头绪。
就在这时，值班室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股冷风灌进来，吹得台灯的光晃了晃。
我握紧警棍，盯着门口，“谁？”
没有人回应。
我慢慢走过去，猛地推开房门。
楼道里空荡荡的，应急灯发着绿光，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就在我准备关门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玩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玩偶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规则第九条，别破译密码。”
又是新规则！
我拿起玩偶，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这个 “帮手”，好像无处不在，总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我回到值班室，盯着笔记本上的密码，又看了看纸条上的规则。
他越是不让我破译密码，我就越要破译。
这密码里，肯定藏着老李和 “帮手” 的秘密，甚至可能和流浪汉的死、李娟的失踪有关。
我拿出纸和笔，把笔记本上的符号和数字抄下来，试着破译。
“★△□，3-1，5-2，6-3”
3-1，会不会是指 3 号楼 1 单元？
5-2，5 号楼 2 单元？
6-3，6 号楼 3 单元？
可老城区只有 3 号楼，没有 5 号楼和 6 号楼。
这个思路不对。
那会不会是指楼层和房间号？
3-1，3 楼 1 室？
5-2，5 楼 2 室？
6-3，6 楼 3 室？
老城区公寓只有 6 层，3 楼 1 室是空的，5 楼 2 室是张姨家，6 楼 3 室也是空的。
5 楼 2 室是张姨家。
张姨之前晕倒，会不会和密码有关？
我站起身，决定去 5 楼 2 室看看。
楼道里静得可怕，应急灯的绿光，把墙壁照得阴森森的。
刚走到 5 楼，就看到 502 室的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张着嘴的怪兽。
我握紧警棍，慢慢走进去。
“有人吗？张姨在家吗？”
没有人回应。
我打开手电筒，照向客厅。
客厅里很整洁，桌子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张姨刚离开没多久。
我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卧室里没有人，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和老李的笔记本一模一样。
我拿起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一僵。
里面没有文字，只有和老李笔记本上一样的符号和数字，只是多了一行字：“密码的答案，在 601 室的地板下。”
601 室的地板下。
老李之前在笔记本里提到，张姨问他是不是把棍子藏在了 402 室的地板下，现在张姨的笔记本里，又提到 601 室的地板下。
难道棍子和密码的答案，都藏在地板下？
我赶紧来到 601 室，拿起值班室里的锤子，对着地板敲了起来。
“咚咚咚！”
敲到第三块地板时，声音变了，是空的。
我用锤子把地板撬开，里面果然藏着东西。
不是棍子，而是一个铁盒。
我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把带血的棍子，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老李、张姨、中年男人、老陈的老伴，还有 301 室的男人，他们站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而他们身后，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失踪的流浪汉！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我们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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