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领头的临走时那句话，到底几个意思？
穿过前院时，正好瞥见阎阜贵家咣当关上木门。刚走到中院，贾张氏屋里又传出娃娃哭闹混着叫骂的动静，乱糟糟听不真切。
"光天哥才回来？天天这么晚？"
"雨水妹子还没睡？刚忙完。"
"今儿碰见于海棠，顺嘴提了你的事儿。还记得她吧？"
"记得，烧成灰都认得。"
那张驴脸太有辨识度了，想忘都难。
偏偏人家还自觉是天仙下凡，觉得全天下男人都该围着她转呢！
"你这嘴还这么毒！周日我下午得空。"
"所以？"
"想赖掉那顿饭？"
"成吧，我看看学校有没有事，到时候联系。"
"我能带于海棠一起去吗？"
"哎呀，最好别带她。你要是带我们初中时的美女班长，都比带她强多了！"
"别做梦啦，人家班长早有男朋友了！"
"高中就这么早熟了？"
"怎么，心里不舒服？我可记得你以前总爱往班长跟前凑。逗你玩的！高中可不能谈恋爱。"
"何雨水，你还是这么爱闹。我那点工资就够一个人花销的，还得养弟弟呢！"
"好吧好吧，那就不叫于海棠了。其实我也觉得她有点...算了不说了，你快回去吧。"
"那人功利心太重，少来往对你有好处。"刘光天扔下这句话就往后院走去。
"跟谁在外头嘀嘀咕咕呢？赶紧回来睡觉，明天不上学了？"屋里传来傻柱的喊声。
何雨水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刘光天刚才那番话。原来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每次于海棠主动找她，总是拐弯抹角打听事情，光是问她傻哥的情况就不下三西次。不过学生们还在读书，她傻哥也不可能对学生有什么想法。
倒是她傻哥总爱盯着对门贾张氏家那个小媳妇傻笑，这事让她特别恼火。以前傻哥带回来的饭盒里还能见着肉，现在全是土豆白菜，连点油星子都看不见。她好几次撞见那个叫秦淮如的女人偷偷在院门口等傻哥。
刘光天路过许大茂家时，听见屋里传出女人尖利的骂声，接着灯就灭了。看来许大茂故意伤人的事己经定案了？这牢饭是吃定了。
"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给我拿着吧！哟，这饭盒这么沉，装的什么呀？"
"晚饭吃了没？"
"随便煮了点玉米糊糊。"
"没吃饱吧？饭盒里有几个学生家长给的大肉包子，你拿炉子上热热再吃。"
"大肉包子？嚯，真是大肉包子！这么多肉馅儿？"
刘光福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隔壁刘海中家立刻传来咳嗽声，吓得他脖子一缩，拽着哥哥就往屋里钻。
"怕什么？现在这是咱们自己家。包子热透了再吃，凉的要闹肚子的！"
"包子还温着，不用热啦！哥你快尝尝，可香了！"刘光福鼓着腮帮子说。
"你吃吧，我早吃过了。"刘光天摆摆手。自从体质增强后，他对食物的需求似乎减弱了不少。
见哥哥又拿起刻刀，刘光福叼着半个肉包凑过来："这次要刻什么新花样？需要我打下手不？"
"你把针线盒找来就行。"刘光天头也不抬地应着。
分家后的刘光福对这个哥哥愈发敬重，顺手把掰开的肉包塞进哥哥嘴里。兄弟俩相视一笑，肉包的香气在齿间弥漫。
"哥，这些剧情都是你琢磨的？太有意思了！"刘光福翻看着满桌子的皮影道具，突然压低声音，"连背景屏风都做得这么精细？"
"小声点！"刘光天瞪了他一眼，"让人听见举报了怎么办？"
"咱们又不靠这个赚钱，怕什么投机倒把的罪名？"
"下个月农忙假要给红旗村老乡们表演，到时候你得给我搭把手。"
"我能演角色吗？该不会就让我念旁白吧？"刘光福眼睛亮晶晶的。
"那得看你表现。对了，跟学校请假的事搞定了吗？"
"老师倒是准假了，可让我写五千字的观后感！"刘光福顿时蔫了，"这也太难了！"
看着弟弟愁眉苦脸的样子，刘光天忍不住笑了："跟我预想的差不多。不过这事要是办好了，对你可有好处。"
"啥好处能值五千字？又不是五十个字！"
"按我说的写，只怕五万字都不够你发挥的。"
"五万？"刘光福惊得包子差点掉地上，"这也太多了吧？"
"写作这事我有点心得。"刘光天敲了敲刻刀，"就怕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最后写成流水账。"
"还真是！我本来打算从春耕开始写，再凑点村里趣事......"
刘光天笑而不语，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的皮影。
"哥的意思是让我写皮影戏？好好讲讲这门手艺？"
"总算开窍了。"刘光天满意地点头，"去把那口箱子底下的皮影戏古籍找出来，趁这几天好好研读，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好家伙！光书上的内容就有几十万字！"刘光福挠着头走向箱子，嘴里还叼着半个没吃完的肉包子。
"模仿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先把心静下来，好好琢磨皮影戏的门道。别以为到处做报告是什么风光事，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多丢人？"
做报告？我？
刘光福听得**。他只在操场上看过班上三好学生站主席台讲话，当时眼馋得不得了，做梦都想体验一回。
"哥，那这本《三国演义》要不要再温习一遍？"
"随便你。肚子里有墨水，谁来考你都不慌。"
"差点忘了！刚才雨水姐送来几本高中课本，说最好明早还她，最多能借三五天。"
"放着吧。"
刘光天暗想：哪需要这么久，一会儿工夫就够了。
【高中教材五倍记忆卡启动中...】
【自学能力五倍环境生成中...】
"哥你太神了！这就是书上说的'一心二用'吧？"
只见刘光天左手刻着木雕，右脸蹭着书页翻篇。
"你早点睡，明天不上学？"
"最近都在放农忙假，物理化学老师都去帮忙了，整天都是自习课。"
"这么说请假就不用去学校了？"
"差不多。班主任暗示了，只要交篇像样的实践报告，她就当没看见。"
"那正好，明天跟我去红星小学，顺便帮我搬道具，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太棒了！"
刘光福乐得差点蹦起来。
"小声点！把隔壁聋婆子吵醒有你受的。"
一提到这老太太，刘光福赶紧捂紧嘴巴。全院上下他最怵的就是这位。要说能治住她的，恐怕只有刘光天了。
自从那次当众较量后，院里人看聋婆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被小辈当着街道干部的面怼得哑口无言，不是理亏是什么？
实际上阎阜贵早就心存疑虑，只是他地位不高说话没人听，又怕招惹是非，所以一首憋在心里没吭声。
天刚蒙蒙亮，头遍鸡叫才响过，刘光天就伸着懒腰爬起来了，浑身关节咔吧作响。
"哥，咋起这么早？"
"昨晚温书没合眼。你再眯会儿，我给你熬粥去。"
"哥，我现在心里头热乎着呢！"
"少来这套肉麻的，想哄我掉金豆子？没门儿！"
刘光天揉着发酸的鼻头，只当是犯了**病。被窝里刘光福眼眶发烫，搁以前在那个家，哪敢想有这么舒心的日子？
待到公鸡叫第三遍时，外头己经闹哄哄响起邻居们的声音。
"许富贵你到底去不去？今儿你要敢不去，咱俩就散伙！"
"嗬！还学会拿离婚要挟了？就你这蠢婆娘，不离是**！"
"好哇许富贵，如今翅膀硬了想甩了我们娘俩？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勾搭上贾张氏那个*狐狸了？平日里你们眉来眼去当我瞎？"
"放**屁！你儿子打人进局子，跟人家张小花有半毛钱关系？"
"哎哟喂，张小花叫得真亲热！这是急着休了我好娶她过门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要说撒泼的本事，许家婆娘可不比贾张氏差！
刘光天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摇头苦笑。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开门见何雨水端着搪瓷盆，里头搁着牙刷牙缸，肩上搭条毛巾。
"这么早？"
"昨儿忘说了，你弟和你提过没？"
"是说高一课本的事吧？都在桌上呢，用完就还你。"
"不急，下周三前还就行。这些天我都是借于海棠的课本上课。"
"你误会了每日*更-新-群⑥⑤〇⑤〇②③③⑧...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暖暖身子。"
何雨水瞥见后院聚了不少人，怕惹闲话，赶忙闪身进屋。
"你们早饭就吃这个？"
"苞米茬子粥咋了？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我还没梳洗呢！再说我那傻哥哥这会儿...
"柱子哥怕是顾不上你吧？外头闹哄哄的，不如在这儿简单收拾下，喝碗热粥再走。"
何雨水转念一想也是，外头这场**一时半会消停不了，方才还瞧见傻哥跟秦淮如在那儿眉目传情呢！
"雨水姐，这儿有现成的凉水，你将就着用。"
"光福，你觉不觉得你哥最近像变了个人？"
刘光福见何雨水凑近耳语，先是摆手后又迟疑地点点头。
"可不嘛！搁往常咱俩挨爹揍的时候，二哥从没像上次那么硬气，更别提敢提分家这茬了。"
"你后过悔吗？你们好歹还有爹娘在。我娘走得早，何大清那会跟着寡妇跑了，傻哥还当我不记事呢。"
"我倒觉得你这样自在。起码你爹给你们兄妹留了房子，哪像我们那个爹，心里只有大哥，我俩就是他的出气筒。变着法儿抽我们解闷罢了，至于那个娘，有跟没有一个样！"
"二婶也是怪，都是亲生的孩子，偏心就算了，怎么能说出那么绝情的话...算了不说这个，你熬的玉米粥挺香，加了什么料？"
刘光天正在盛粥的手顿了顿："就普通玉米碴子！"
"哥，雨水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今早的粥特别香，可确实没添别的东西。"
热腾腾的玉米粥下肚，何雨水隐约听见院里传来傻柱的嚷嚷声，连忙搁下空碗，抄起脸盆就要走。
"我送你吧，正好把课本给你捎回去。"
"真不是来催你的，书你再多留几天也行。"
"谁跟你客气了？要是能帮我借来高二高三的课本才叫好呢！"
"啥？你意思是..."何雨水突然瞪大眼睛，伸手去摸刘光天额头，"一晚上看完高一教材？没发烧怎么说起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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