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东扒拉完最后一口熬白菜，菜汤都没剩，用馒头擦得碗底锃亮。
这年头，油水金贵，一点不能浪费。
放下碗筷，他掏出半包经济烟，弹出一根递给傻柱。
傻柱接过去，就着张卫东划燃的火柴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灰白的烟圈。
“嗐，要说这食堂活儿，也就这点好处，饿不着。”傻柱眯着眼，有点得意，“哪像你们，风里来雨里去的。”
张卫东自己也点上一根，烟雾缭绕中，看着傻柱那张带着点痞气和厨子油光的脸，心里忍不住开始点评。
这何雨柱，傻柱，算是西合院里的一个奇葩，也是原著里最大的冤种。
性格缺陷太明显。
嘴是真臭，三句话不离损人，急了还爱动手，街溜子出身，素质高不到哪儿去，缺德事估计也没少干。
不过眼下贾东旭还活蹦乱跳，他那个对秦淮茹无底线跪舔的“终极舔狗”属性还没激活，顶多就是暗中瞅几眼秦淮茹那丰腴的身段，过过眼瘾，有贼心没贼胆。
想到原著里这哥们儿被秦淮茹一家吸血一辈子，临了差点落个绝户的下场，张卫东就暗自摇头。
舔狗不得house，古人诚不我欺。
反观自己，张卫东自认算不上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穿越前也就是个普通社畜，有点小自私，但底线还是有的。
不主动害人，不干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核心生存哲学就两条：谨慎，以及……嗯，有点曹贼之好。对年轻姑娘像于海棠那种，觉得青春活力不错，但更欣赏成人那种知情识趣、丰腴温婉的风韵。
娄晓娥就是个例子。
他吐了个烟圈，心里门儿清：在这西合院活下去，并且活滋润，光靠空间金手指不够，还得把院里这些牛鬼蛇神琢磨透。
这南锣鼓巷95号院，就是个微缩版的小社会，三教九流，各有各的算盘。
前院，是三大爷阎埠贵的地盘。
阎埠贵，红星小学的老师，把“算计”二字刻进了骨子里。
他那句名言“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就是他一生的写照。
一分钱恨不能掰成八瓣花，买菜恨不得把人家摊子上的烂菜叶、葱胡子都顺回来，就为了省那厘毫。
这种鸡贼劲儿，生生把老婆孩子也熏陶得斤斤计较，一家子活得跟精密仪器似的。
院里人起初觉得是读书人会过日子，时间长了，谁都膈应，但又拿他这软刀子没辙。
中院三户，水更深。
一大爷易中海家，八级钳工，月薪九十九块，全院明面上的首富。
技术大拿，表面公正，实则最大的执念就是养老。
没儿没女，生怕老了没人管，于是拼命物色养老人选。
手段嘛，离不开道德绑架那一套。眼
下他最看好的是徒弟贾东旭，指望着这“养老人”能给他送终。
贾东旭家，五口人，是院里的“麻烦聚集地”。
婆婆贾张氏，泼辣悍妇，脸皮厚得能防弹，撒泼打滚是一绝，更有一项天赋异能。
鼻子灵得堪比警犬，谁家要是偷偷做点荤腥，十有八九逃不过她的嗅觉。
儿子棒梗，才六七岁，己经显露出“盗圣”的潜质，小手不干净，院里丢个蒜头少根葱，多半是他干的。
有贾张氏这么个“榜样”言传身教，加上他妈秦淮茹无原则的宠溺，张卫东几乎能预见到这小子未来在盗术上的“辉煌成就”。
至于贾东旭本人，就是个妈宝男，没啥大本事，在厂里混了多年还是个一级钳工，事事听他妈的。
不过他的死活，倒是不影响棒梗朝着盗圣之路茁壮成长。
傻柱家，住着中院最好的正房，宽敞。
他妹妹何雨水，上高一，模样俊俏，性子也温柔，跟张卫东关系处得不错，见面总会客气地叫声“卫东哥”。
后院那三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二大爷刘海中家，七级锻工，官迷心窍，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整天端着官架子，做梦都想把易中海挤下去自己当一大爷。
教育孩子的方式更是奇葩，对老大极度宽容，对老二刘光天、老三刘光福则是非打即骂，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结果把俩小子打得畏畏缩缩。
许大茂家，放映员，这是院里唯一的真小人，一肚子坏水，背后捅刀子造谣生事是他的专业特长。
娶了资本家出身的小姐娄晓娥，算是走了狗屎运，却不懂珍惜。
聋老太太，五保户，院里辈分最高的。
别看她平时装聋作哑，好像什么都不管，实则心里门儿清，精明得很，自居“老祖宗”。
她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毫无原则地偏袒和维护傻柱，把傻柱当亲孙子疼。
这么一大家子人，整天在一个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鸡毛蒜皮，勾心斗角，热闹着呢。
张卫东深吸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地上踩灭。
在这里过日子，得像下棋一样，走一步看三步。
跟傻柱又闲扯了几句厂里的八卦，张卫东起身把碗筷送到回收处，便出了食堂大门。
天色己经暗了下来，雪花还在稀疏地飘着。
轧钢厂下班的人流正陆陆续续往外涌，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
张卫东裹紧棉袄，抄着手，不紧不慢地跟着人流往厂外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并排走着两个人，正是二大爷刘海中和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旁边还跟着一脸讨好笑容的贾东旭。
只听易中海带着点师傅的矜持，对刘海中说道：“老刘啊，东旭最近这钳工技术可是见涨，昨天考核，那工件做得，有模有样。”
贾东旭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腰杆都挺首了几分。
刘海中本就对易中海这“一大爷”的位置有点想法，平时就爱找机会刺他几句，此刻闻言，胖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官腔十足地哼了一声：
“老易，不是我说你，当师傅的不能光宠着。东旭进厂也有些年头了吧？这钳工等级可还在一级上打转呢。年轻人，还得加把劲，不能松懈啊！光见涨可不行，得实实在在升上去才算本事。”
这话一出，贾东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难看至极。
易中海也被噎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觉得刘海中这是在故意扫他面子。
张卫东正好走在他们侧后方，把这一幕尽收眼底，觉得这刘海中也真是个人才，捅软刀子的功夫一流，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略显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易中海和刘海中同时转过头来，看到是张卫东，脸上都露出一丝惊讶。
“卫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易中海率先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刘海中也打量着张卫东：“是啊，张卫东，你这趟下乡时间不短啊。”
张卫东快走两步，跟三人并排，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刚回来，一大爷，二大爷。去后勤科交了差，在食堂吃了口饭。”
他目光扫过一脸悻悻的贾东旭，心里暗笑，这刘海中一句话，可是把师徒俩都给得罪了。
这西合院的日常，果然处处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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