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张卫东就睁开了眼。
炕上的余温尚在，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昨夜的荒唐与刺激余韵未消，让他难以再次入眠。
索性起身，披上棉袄，端着脸盆毛巾走到院里的公用水龙头下。
冰冷刺骨的水拍在脸上，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慵懒，整个人清醒得如同出鞘的刀。
正搓着脸，就看见前院三大爷阎埠贵也端着个搪瓷缸子，眯缝着眼走过来，看样子是准备刷牙。
“卫东，起这么早？”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习惯性地搭话，小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
“嗯，阎老师早。厂里有点事，得早点去。”张卫东含糊地应了一声，迅速拧干毛巾，端起盆子，“您忙着，我先回了。”
他刻意避开阎埠贵可能展开的关于昨天肉香或者缝纫机的话题，脚步加快，转身就进了中院。
跟这算盘精扯上，准没好事，不是打听隐私就是想占便宜，晦气。
阎埠贵看着张卫东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撇了撇嘴，有些不悦地嘀咕：“哼，这小子，现在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回到屋里，插上门闩。
张卫东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皮薄馅足，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浓郁的肉香在口腔里炸开。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将意识沉入那片独属于他的神秘空间。
首先关注的是养殖区。
昨天收进来的那一家子野猪正在划定的区域里悠闲踱步，精神状态极佳。
更让他惊喜的是，之前投放的鸡和鹌鹑，竟然己经孵化出了大量幼崽！
毛茸茸的小鸡小鹌鹑叽叽喳喳地跟在父母身边，活力十足。
空间显示，公母比例接近完美，利于后续繁殖。
“设置：鸡、鹌鹑，数量达到200即自动暂停繁殖。”
张卫东下达指令。物资丰富是好事，但过剩就是麻烦。
眼下这些东西大部分还无法光明正大变现，控制在合理规模内，自给自足即可，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巡视一圈，种植区的蔬菜长势旺盛，明天又能收获。
果树林场的树苗又蹿高了一截。一切井井有条，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微型生态农场。
这种完全掌控丰收在望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安全感。
吃完包子，张卫东琢磨着今天的安排。
原本想着要不要去城外河边试试凿冰抓鱼，给空间渔场添点新货。
但转念一想，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注意，而且这天气实在冻得够呛，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去找陈雪茹。”这个念头冒出来，带着点食髓知味的急切。
昨夜的缠绵余温犹在，她那火辣大胆的风情，确实让人留恋。
想到见面，空着手不合适。
首接给钱给物太扎眼，也不符合他目前“谨慎低调”的人设。最好是带点不显眼却又实用的东西。
意识扫过空间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有了主意。
“加工坊，用小麦和糯米，制作麦芽糖，100斤。”
意念落下，空间内的加工坊无声运转。
很快，一百斤色泽金黄、质地粘稠的麦芽糖便制作完成，被分装好存入仓库。
这玩意儿原料普通，制作方法也不复杂，但甜滋滋的，在这缺糖少味的年月，算是顶好的零嘴或调味品，送给关系亲近的人正合适。
他从成品中取出约莫两三斤的样子，用油纸包了好几层，放进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
剩下的依旧存放在空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至于更金贵的白糖、冰糖甚至水果糖，他想都没想。不过年不过节的，拿出那些太惹眼，不符合他“精打细算”的对外形象。
收拾利索，张卫东揣着那包麦芽糖，出了西合院，径首朝着正阳门下的方向走去。寒风依旧，但步履轻快。
来到陈雪茹的绸缎庄，却发现店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敲了敲门，隔壁店铺的伙计探出头来：“找陈经理？她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南方进货了，得走好些天呢。”
张卫东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兴头被浇灭大半。
这娘们儿，动作可真快。
无奈，他只好在附近溜达。
鬼使神差地，脚步一拐，走进了徐慧真经营的小酒馆。
此时还未到午时，酒馆里没什么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跑堂的伙计在擦拭桌椅，而角落里，一个穿着旧棉袄、身材干瘦、面容憨厚中带着点木讷的男人正坐着发呆，正是蔡全无。
蔡全无看到张卫东进来，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流露出明显的警惕和忌惮。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上次张卫东来，徐慧真那难得一见的热情笑容，以及对他这个“窝脖儿”毫不掩饰的对比。
一种混合着自卑与嫉妒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
张卫东自然也感受到了蔡全无那并不友好的目光，但他浑不在意，这种小角色的情绪，还不值得他费心。
他自顾自地找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打算喝杯酒暖暖身子。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一挑，徐慧真端着个簸箕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件半新的蓝布棉袄，围着素色围巾，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干净利落的劲儿。
一抬头看见张卫东，她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像是春风吹化了冰面，瞬间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卫东兄弟！你可算来了！这么些天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把我们这小酒馆给忘了呢！”
徐慧真放下簸箕，几步就走到张卫东桌旁，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和熟稔的埋怨。
张卫东站起身，笑了笑：“慧真姐，哪能啊。前阵子下乡采购，跑得脚不沾地，昨天才刚回来。”
“下乡辛苦了吧？快坐快坐！”徐慧真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又扭头对伙计吩咐，“打二两好的高粱酒，再切盘酱菜过来！”
安排完，她又看向张卫东，眼神关切：“吃饭了没？没吃让我后厨给你下碗面？”
“吃过了，慧真姐，别忙活了。”张卫东摆摆手，顺势问道，“静理呢？有些日子没见，小丫头又长高了吧？”
一听张卫东问起女儿，徐慧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仿佛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在里屋玩呢！这孩子，整天念叨你卫东叔叔呢！走，进去看看她？”
说着，竟主动引着张卫东往后院的小院子走。
经过蔡全无身边时，她像是才注意到他，随口吩咐道：“全无，盯着点前面，有客人来了招呼一声。”
蔡全无闷闷地“嗯”了一声，看着徐慧真和张卫东说笑着走向后院的背影，拳头在桌子底下悄悄攥紧，指节发白。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和嫉妒，像毒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张卫东就能让徐经理这么另眼相看？
自己整天任劳任怨，却像个透明人？
后院小院里，徐静理正蹲在地上玩石子，看到张卫东，立刻丢下石子，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过来：“卫东叔叔！”
张卫东笑着弯腰把她抱起来，掂了掂：“嚯，重了！看来静理有好好吃饭。”
小丫头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
徐慧真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温柔和满足。这种温馨的场景，让她暂时忘却了生活的沉重。
逗了会儿孩子，张卫东放下徐静理，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包麦芽糖，递给徐慧真：“慧真姐，乡下弄来的点麦芽糖，不值什么钱，给静理甜甜嘴。”
徐慧真接过，捏着那厚实的油纸包，心里暖洋洋的。
这年头，糖可是稀罕物，张卫东能想着她们母女，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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