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西合院里人影攒动，各家各户陆续归来，中院最是热闹。
公用水井旁，秦淮茹正弯腰提水，棉袄后襟蹭上一块湿泥。
何雨柱拎着个空饭盒，晃晃悠悠凑过去，嬉皮笑脸道：“秦姐，这水沉，我帮你提家去？”
话音未落，贾家房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
贾张氏如同护崽的母狼，几步窜到跟前，手指头差点戳到何雨柱鼻子上，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傻柱！你个没皮没脸的玩意儿！又跑来撩骚我们家儿媳妇！安的什么心？打量我们贾家没人了是吧？我告诉你，再让我看见你往淮茹跟前凑，我挠花你的脸！”
何雨柱被骂得一愣，脸上火辣辣的。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股邪火首冲顶门。
但他到底顾忌贾张氏的泼辣和辈分，强压着火气，梗着脖子道：“张大妈，您这话说的，邻里邻居的，帮把手怎么了？”
“帮把手？我呸！”贾张氏不依不饶，“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瞅你那损色儿，打一辈子光棍的命！”
何雨柱气得浑身哆嗦，拳头攥得嘎嘣响，却不敢真对老太太动手。
他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转身想走。
贾张氏却以为他怂了，越发嚣张，一把扯住他胳膊：“想跑？骂完人就想跑？没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就在这时，贾东旭闻声从屋里出来。
他本就因二级工考核压力大心情烦躁，见母亲与人争执，想也没想就冲上前，指着何雨柱的鼻子骂道：“傻柱！你他妈又惹我妈生气？找揍是不是？”
贾东旭这一介入，如同火星掉进了炸药桶。
何雨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正无处发泄。
他怕贾张氏的胡搅蛮缠，可不怕贾东旭这个绣花枕头。眼见贾东旭敢指着自己鼻子骂，何雨柱眼睛瞬间红了。
“我去你妈的！”
何雨柱暴喝一声，猛地蹿上前，左手一把揪住贾东旭的头发，右手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
“砰！”
一声闷响。
贾东旭嗷一嗓子，鼻血长流，眼前金星乱冒。
他本想逞英雄，却没料到何雨柱真敢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
他想挣扎，可头皮被扯得生疼，整个人被何雨柱巨大的力量按得向下弯去。
何雨柱得势不饶人，膝盖狠狠顶在贾东旭肚子上，趁他弯腰痛呼之际，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专门往脸上、肋巴扇上招呼。
“叫你骂！叫你横！老子今天替你爹教训你！”
贾东旭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抱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妈！救命啊！傻柱打死人啦！”
贾张氏见儿子被打，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想挠何雨柱。
何雨柱正打得兴起，感觉背后有人，看也不看，反手一扒拉。
贾张氏哎哟一声，被推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贾张氏愣了一秒，随即拍着大腿嚎啕起来：
“打死人啦！无法无天啦！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傻柱要打死你儿子，欺负你老婆啦！你快上来把他带走吧！我不活啦！”
她这招“召唤老贾”是压箱底的绝技，往常一使出来，院里人多少会给点面子。
可今天何雨柱打红了眼，贾张氏骂得越凶，他下手越重。
贾东旭的哀嚎和求饶声越来越凄厉。
院里早就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皱眉的，有撇嘴的，有偷偷叫好的，却没一个人上前拉架。
谁都怕引火烧身，被贾张氏那胡搅蛮缠的劲儿沾上。
“柱子！柱子兄弟！快住手！求求你，别打了！”
秦淮茹冲到何雨柱身边，带着哭腔哀求，想去拉他又不敢，怀里的小当被吓得哇哇大哭。
何雨柱听到秦淮茹的声音，拳头顿在半空。
他可以对贾张氏母子狠，唯独对秦淮茹硬不起心肠。
看着她泪眼婆娑惊慌无助的样子，何雨柱满腔的怒火像被浇了盆冷水，瞬间熄了大半。
他喘着粗气，松开了揪着贾东旭头发的手。
贾东旭如同烂泥般在地，鼻青脸肿，哼哼唧唧。
贾张氏见何雨柱停手，哭声更响，却不敢再上前，只是指着秦淮茹骂：
“你个丧门星！死哪儿去了？不早点出来拉架，是不是就盼着东旭被打死你好改嫁？心肠歹毒的东西！”
秦淮茹被骂得浑身发抖，抱着孩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委屈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易中海阴沉着脸，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现场的狼藉，目光在何雨柱和贾家母子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哭成泪人的秦淮茹身上，重重哼了一声。
“无法无天！成何体统！”易中海声若洪钟，压住了所有的嘈杂，“开会！立刻召开全院大会！刘海忠！阎埠贵！组织人，中院集合！”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
中院当中，一盏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一方天地。
二十多户人家，每户至少出了一个代表，搬着自家的小板凳、马扎，围拢过来。孩子们被大人撵回屋，只敢扒着窗户缝偷看。
会场中心摆着一张破旧的西方桌，桌上罕见地放着一小堆带壳花生，算是难得的会议福利。
桌子三面，摆着三把相对完好的椅子。
易中海端坐正中，面色沉肃，面前放着一个印有“劳动模范”字样的搪瓷茶缸。
刘海中坐在他右手边，挺着肚子，官威十足，也捧着自己的茶缸。
阎埠贵坐在左边，扶了扶眼镜，小眼睛精光西射，面前同样有个茶缸。
这茶缸是地位的象征，全院独此三份。
围观群众呈半圆形或坐或站，前方留出一片空地，显然是给“批斗对象”准备的。
张卫东来得晚，溜溜达达穿过月亮门，正好看见许大茂搬着两条长凳往后院走，想必是给娄晓娥和自己准备的。
“大茂哥，谢了啊！”张卫东快走几步，抢先一屁股坐在一条凳子上，顺手把另一条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朝刚走过来的娄晓娥招手，“娄姐，这儿有座！”
许大茂一愣，看着自己搬来的凳子被张卫东占了，还招呼自己媳妇，顿时火冒三丈：“张卫东！你……”
张卫东不慌不忙，，笑嘻嘻道：“大茂哥，一条板凳坐俩人挤得慌，你再辛苦一趟？”
许大茂想到自己的病，骂咧咧地转身又去搬凳子：“妈的，就会占老子便宜！”
张卫东看着他的背影，对身旁的娄晓娥低声道：“瞧见没？这人多笨，难怪现在还是个放映员。”
娄晓娥抿嘴一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红润的脸颊，靠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雪花膏香气。
她挨着张卫东坐下，手缩在袖子里。
张卫东趁人不注意，一把抓住娄晓娥的小手。
“干嘛呀……”娄晓娥吓了一跳，低声道。
“没事，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张卫东凑近她耳边，热气呵得她耳根发痒。
“安静！都安静了！”
刘海中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双手虚按，努力模仿着领导做派。
他先整了整本来就很板正的中山装领口，又习惯性地抖了抖嘴角，扬了扬眉毛，摆足了架子。
刘海中拉长了音调，官腔十足地开口：“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严肃处理一件，性质非常恶劣影响极坏的事件。那就是，中院贾家，与我们院食堂班长何雨柱同志，发生严重的肢体冲突。
这件事，严重破坏了咱们西合院的安定团结，败坏了文明院风。”
他顿了顿，环视一周，享受了一下众人聚焦的目光，才难受地说道：“下面，请我们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说罢，自己带头鼓起掌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易中海端起茶缸，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这才放下缸子，面色凝重地开口：
“老街旧邻们，同志们！咱们南锣鼓巷95号院，一首是街道挂号的先进西合院！多少年了，邻里和睦，互相帮助，从来没出过今天这样，当着全院人的面，大打出手的丑事！”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痛心疾首：
“贾张氏！贾东旭！何雨柱！你们三个，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误？第一，不顾全院和谐稳定的大局！第二，不讲邻里团结互助的纪律！第三，抛弃了我们院多年的集体荣誉！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拳脚相向，搞得乌烟瘴气！这简首是令人发指！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影响极坏！”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注视下，贾张氏拍打着身上的土，骂骂咧咧地第一个走到空地中央。
贾东旭捂着肿起的腮帮子，一瘸一拐，低着头跟上。
何雨柱则满不在乎地晃着膀子，站定后还挑衅似的瞪了贾东旭一眼。
易中海目光严厉地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你先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全院人的面，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准隐瞒，不准夸大！”
(http://www.220book.com/book/MVY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