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目光如同两把钝刀子,在何雨柱和贾家母子身上来回剐蹭。
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着权威。
“何雨柱!”易中海声音沉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你先说!当着全院老少爷们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交代明白!不准添油加醋,也不准藏着掖着!”
何雨柱梗着脖子,往前站了一步,他虽然混不吝,但在易中海面前,那股横劲儿收敛了不少,更多的是不服气。
“一大爷,各位邻居!”何雨柱声音洪亮,带着委屈和愤懑,“我下班回来,看见秦姐在井台边提水,冻得手通红。我就是顺嘴问了一句用不用帮忙,这有错吗?街里街坊的,问一句怎么了?”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道新鲜的血痕:
“可您猜怎么着?贾张氏,张嘴就骂!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不要脸,还上手就挠!大家看看,这就是证据!”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不少人都看到了何雨柱胳膊上的伤。
“我当时就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回屋总行了吧?”
何雨柱继续道,语气激动起来。
“可贾张氏她不依不饶啊!拦着路不让走,非要我给她赔礼道歉,我凭什么道歉?紧接着,贾东旭就冲出来了,指着我鼻子骂找揍是不是,还要动手。一大爷,各位评评理,他都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还不能还手?我揍他,那是他自找的!是自卫!”
他最后脖子一梗,豁出去似的总结: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何雨柱敢作敢当,打人,我认!但错,我不认!该赔钱赔钱,该扫院子扫院子,我认罚。但想让我给这娘俩低头认错,没门儿!”
何雨柱这番先发制人,有理有据,还展示了伤痕,顿时赢得了部分围观者的认可,尤其是那些平日也看不惯贾张氏泼妇行径的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贾张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窜到场地中央,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横飞,“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你们可都听见了!傻柱他满嘴胡说!他那是顺嘴问一句?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天天往我们家淮茹跟前凑,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转向众人,拍着胸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我为什么骂他?我为什么挠他?我是为了维护我们贾家的名声,我们淮茹,那是本本分分的好媳妇,不能让他这种二流子给败坏了名声!我当婆婆的,不该管吗?骂他不听,挠他都是轻的,就该挠死这不要脸的!”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拉起了统一战线,指向阎埠贵:
“阎老师,您也是当老师的人,您说说,要是您家儿媳妇整天被个光棍汉这么问候,您能不管?您能不说几句?”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里精光一闪,他可不想得罪贾张氏这泼妇,立刻顺水推舟,慢悠悠开口道:“这个嘛……傻柱同志,确实……行为上有些欠考虑。邻里之间,帮忙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避免瓜田李下之嫌嘛。”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暗指何雨柱动机不纯。
贾张氏得了声援,更加得意,指着何雨柱鼻子:“听见没?阎老师都说了你不对!还问候一句?我呸!你那眼珠子都快长我们淮茹身上了!你问候啥了?你问候她晚上炕头凉不凉吧?”
这话过于粗俗露骨,引得一些妇女面红耳赤,啐了几口。
贾东旭这时也一瘸一拐地挪到前面,他脸上青紫交错,鼻血虽然止住了,但痕迹犹在,衣服上沾满泥土,看起来凄惨无比。
他带着哭腔,声音虚弱: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我冤啊!我就是听见外面吵,出来看看。见我妈跟傻柱争执,我就上去劝了两句,我说‘我妈骂你几句怎么了?你让让老人家不就完了?’我……我根本没动手啊!连他衣角都没碰着,结果……结果傻柱就跟疯了似的,揪住我头发就往死里打!你们看看给我打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一边说,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努力营造受害者的形象。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刘海中见状,挺了挺肚子,官腔十足地介入调解:
“好了好了!都安静!何雨柱,我问你,贾东旭到底先动手没有?你要实话实说!”
何雨柱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他指着我鼻子骂找揍,那就是要动手的信号!他往前冲那架势,不是动手是什么?难道是我把脸凑上去让他打的?”
贾张氏立刻尖叫:“你胡说!东旭就是劝架!是你先动的手!大家都看见了!”
她环顾西周,试图寻找支持,但围观者大多避开她的目光。
刘海中皱起眉头,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个嘛……双方各执一词,难以分辨啊。我看……还是请一大爷来主持公道吧!”
他熟练地把皮球踢给了易中海。
张卫东坐在条凳上,翘着二郎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如同明镜。
这三位大爷的权威,说起来可笑。
既非政府任命,也无法定权力,不过是早些年街道办为了便于管理这片大杂院,随口指派的几个管事人,负责收收水电费、传达个通知、调解些鸡毛蒜皮。
没想到久而久之,在这法律意识淡薄、习惯找明白人评理的底层民众中,竟真成了说一不二的角色。
有点像旧时乡村里那些倚老卖老、主持公道的乡绅,本质上还是人治那一套,谁威望高谁拳头硬,谁就占便宜。
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什么理都能歪到自家炕头上。
他初来乍到时,也曾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与这些“禽兽”发生首接冲突,免得被盯上,永无宁日。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帮人看似难缠,实则各有致命的弱点和欲望。
硬的如傻柱,吃软不吃硬。
奸的如许大茂,畏威而不怀德。
猾的如阎埠贵,贪小利而忘大义。
泼的如贾张氏,欺软怕硬色厉内荏。
既然如此,何必躲闪?
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最好的自保是融入,甚至利用!
他的生存哲学很简单:团结大多数可以团结的禽兽,用禽兽的逻辑对付禽兽。就像对付三大妈,略施小计,既能给自己谋点实惠,又能给贾家添点堵,还能让三大妈觉得自己干了件为民请命的大事,一举三得。
核心就在于精准把握人性,借力打力。
此刻,他看着易中海那纠结的老脸,就知道这老家伙又在进行复杂的利益权衡了。
易中海的确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混不吝但心眼不算太坏,且是重要养老备选的何雨柱。
另一边是跟自己学了多年手艺,虽不成器但名义上最亲近的徒弟贾东旭,以及他那难缠的娘。
平心而论,贾张氏骂人在先拦路在后,是冲突的导火索,其行为过激,动机却在这个保守的大院里不乏理解者。
何雨柱凑近秦淮茹,确实瓜田李下,惹人闲话,但他能忍贾张氏辱骂抓挠己属难得,贾东旭出来后的言辞态度也绝非善茬。
只是,何雨柱最终动手打人,且是在贾东旭并未真正先出手的情况下,这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最大的理亏之处。
易中海沉吟良久,目光扫过全场,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重与公正:
“事情的经过,大家都听到了。贾张氏,你维护家门清白,初衷可以理解,但方式方法极为不妥!骂人、挠人、还拦着不让走,这是激化矛盾,负有一定责任!”
贾张氏张嘴想辩,被易中海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何雨柱!”易中海转向他,语气更重,“你明知贾家情况特殊,更应主动避嫌!你的言行,是引发贾张氏不满的起因之一!而后,你不顾全院安定团结的大局,与贾东旭发生剧烈肢体冲突,将小事闹大,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这是主要责任!”
他顿了顿,做出最终裁决,力图显得不偏不倚:
“基于以上事实,经我们三位大爷合议,决定如下:
一、何雨柱,负本次冲突主要责任,罚清扫全院公共区域三十天。
二、贾张氏,负次要责任,罚清扫全院公共区域十天。
三、贾东旭……”
他看了一眼惨兮兮的徒弟,语气缓和了些。
“虽未先动手,但言语不当,亦有责任。念其受伤,且愿积极化解矛盾,就……就不另作处罚了。贾张氏的十天罚扫,由贾东旭代为执行!”
这裁决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微妙。
何雨柱罚得最重,贾家仅罚十天还被儿子代劳,明显偏袒了贾东旭。
但给了何雨柱一个“认罚不认错”的台阶,也堵住了贾张氏的嘴。
何雨柱听完,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看了看易中海,又瞪了一眼得意的贾家母子,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认。”
易中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要的就是何雨柱这态度。
他立刻起身,大手一挥,声若洪钟:
“既然双方均无异议,此事就此了结!散会!”
作者“南风笑我”推荐阅读《四合院:我真不是孟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VY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