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高，寒意稍减，前院看热闹的人却越聚越多，议论声嗡嗡作响，比赶集还热闹。
何雨柱相亲这事儿，成了枯燥冬日里一场众人期待的大戏。
中院何家，屋内气氛却与外面的暖阳截然不同。
那盆炖鸡兀自在桌上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香气，油脂凝结成淡黄色的膜，土豆软烂，香菇吸饱了汤汁，显得丰腴。
白面馒头搁在笸箩里，个个雪白暄软。这桌菜，在这年月，堪称豪华盛宴。
然而，围坐桌边的人，脸色却比窗外的天还阴。
姑娘姓李，叫李秀兰，模样正如贾张氏所见，普普通通，微胖，皮肤黝黑，是常年劳作的痕迹。
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显得十分拘谨。
旁边坐着她父母，李父是个沉默的汉子，脸上沟壑纵横，李母则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王媒婆坐在一旁，脸上堆着笑，努力活跃气氛，可惜收效甚微。
三大妈作为陪客长辈，坐在何雨柱旁边。
她倒是想尽力，可劲儿给李秀兰夹菜：“秀兰姑娘，吃呀，别愣着！瞧这鸡腿，炖得多烂糊！柱子专门为你做的！”
她又夹一筷子香菇放进姑娘碗里：“这香菇，可是稀罕物！柱子从食堂……呃，托人弄来的，金贵着呢！”
何雨柱穿着那身绷得紧紧的中山装，浑身不自在，咧着嘴傻笑：“对，对，吃，多吃点！”
他本想展示厨艺和诚意，却被三大妈这番过于实在的吹捧弄得有些尴尬，仿佛自己平时过得多么寒酸似的。
李秀兰小声道谢，吃得小心翼翼。
李父李母也只是默默动着筷子，偶尔交换一个眼神。
三大妈见气氛沉闷，又想起许大茂的叮嘱，觉得得再给何雨柱加点分，便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几分：“要我说，秀兰姑娘，你嫁到咱们院，那可是掉进福窝里了！柱子是食堂班长，一个月工资这个数！”
她比划了一下：“顶得上寻常工人俩！再看这房子，正经两间朝南的大瓦房，多敞亮！比后院许大茂家那鸽子笼强多了！”
何雨柱听得首皱眉，这话味儿不对啊，怎么听着像炫富攀比？
李母微微蹙眉，客气地笑了笑：“条件是不错……不过，我们庄稼人，还是图个实在，人好最重要。”
“人好！柱子人当然好！”三大妈拍着胸脯，“就是脾气首了点，没啥坏心眼！院里谁不知道柱子热心肠？”
她这话本想圆回来，却莫名又点了一下脾气问题。
就在这时，屋门“哐”一声被粗暴地推开！
许大茂拎着个见底儿的二锅头瓶子，踉踉跄跄闯了进来，满身酒气，脸红脖子粗，一眼就盯住了何雨柱。
“好你个傻柱！傻柱！”许大茂舌头似乎都大了，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可……可让老子逮着你了！躲屋里吃独食，装……装不认识是吧？”
满屋皆惊。
王媒婆脸色大变，李秀兰吓得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
何雨柱血往头上涌，“腾”地站起：“许大茂！你他妈发什么酒疯？滚出去！”
“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许大茂挥舞着酒瓶，唾沫星子横飞，“上个月！你……你买自行车票，钱不够，是不是找我借了十五块？说好发了饷就还！这他妈都要娶媳妇了，钱呢？想赖账是不是？”
这纯属无中生有，恶毒至极！
何雨柱气得浑身发抖，最后一点理智崩断。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四合院：我真不是孟德》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怒吼一声：“我妈许大茂！我借你妈的钱！”
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揪住许大茂的衣领，右手拳头就举了起来，眼瞅着就要砸下。
“啊——！”
李秀兰尖叫一声，躲到李母身后，小脸煞白。
李父啪一拍桌子站起来，脸色铁青：“住手！”
王媒婆赶紧上前死死抱住何雨柱的胳膊：“柱子！柱子！别动手！有话好说！大茂你喝多了胡咧咧什么！快出去！”
场面彻底失控。鸡飞狗跳，桌椅碰撞。
李母拉着女儿的手，声音发颤：“他爹，咱们走！这……这叫什么人家！”
她看向王媒婆，眼神冰冷：“王婶，这媒，我们高攀不起！”
李父重重哼了一声，拉起妻女，头也不回地冲出何家屋门。
王媒婆跺跺脚，指着许大茂和何雨柱：“你们……你们真是……唉！”
叹口气，也赶紧追了出去。
看热闹的邻居们伸长了脖子，只见姑娘哭着跑出中院，父母脸色难看地跟在后面，王媒婆一路赔不是。
结局不言而喻。
“散了散了！都没事干了？”易中海沉着脸驱散人群，和刘海中一起走进何家。
何雨柱像头被激怒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拳头紧握，瞪着被易中海拉开的许大茂。
许大茂则一脸无赖相，嘴里还在嘟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够了！许大茂！”易中海厉声呵斥，“你跟我到外面去！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
他眼神锐利，显然动了真怒。
刘海中也官威十足：“无端生事，破坏社会风气！性质严重！”
这时，聋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没看何雨柱，也没先骂许大茂，而是走到桌边，看着那盆还没怎么动过的鸡汤，用拐棍轻轻敲了敲盆沿，叹了口气，声音苍老却清晰：
“好好的一锅汤，愣是让一颗老鼠屎给搅和了。柱子，你呀，空长了个大个子，脑子呢？让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有些人啊，心肠坏了，根儿就烂了，专干这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儿。老天爷看着呢！”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许大茂心上，也点醒了暴怒中的何雨柱。
老太太目光扫过许大茂，冰冷如刀：“举头三尺有神明，许大茂，你这么作孽，就不怕报应在自己个儿身上？”
许大茂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嘴上却还硬撑：“老太太，您……您别听傻柱一面之词……”
“我耳朵背，心可不瞎！”聋老太太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对一大妈说，“扶我回去，这屋乌烟瘴气的，待着难受。”
易中海和刘海中押着许大茂去了前院。
三大妈臊眉耷眼地溜走了。
屋里只剩下何雨柱一个人，对着满桌狼藉，还有那盆己经凉透的炖鸡。
他猛地一脚踢翻旁边的凳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大茂！我祖宗——！” 愤怒的咆哮在中院回荡，却己挽回不了砸了的相亲宴。
后院贾家，贾张氏扒着窗户缝看完这场大戏，心满意足地缩回头，对炕上的贾东旭得意道：“瞧见没？傻柱这相亲，黄了！许大茂这回可办了件人事！活该！让他嘚瑟！”
贾东旭也咧着嘴笑：“妈，这下院里可消停不了了。傻柱能饶了许大茂？”
“打！往死里打才好呢！”贾张氏恶毒地诅咒，“狗咬狗，一嘴毛！最好都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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