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言初现
我攥着那把青铜钥匙,手心全是汗。楼下那些玩意儿爬得飞快,爪子刮擦水泥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斗笠人——现在该叫莫师傅了——一把将我拽到教室角落。
“听好,”他语速极快,“真言不是咒语,是心意。想着你要守护的东西,把钥匙贴在心口!”
我下意识看了眼手机里夏初的照片,钥匙冰得我一哆嗦。突然,胸口像揣了块烙铁,烫得我差点叫出声。眼前闪过无数文字,像暴雨一样砸进脑子——甲骨文、篆书、隶书……最后定格在那个“创”字上。
“它们上来了!”莫师傅抄起根铁管挡在门前。第一个黑影刚从窗口探进来,我脑子里那个“创”字猛地一亮。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黑影周围的空气泛起涟漪,它就像被橡皮擦抹掉一样,从头到脚逐渐透明,最后只剩一声惨叫在风里飘散。
我瘫坐在地,浑身虚脱。莫师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着自己的手,“就想着‘不许伤害我们’,它就……消失了。”
他神色复杂:“真言认主了。但从没人能首接抹消蛊虫,这比记载的厉害太多……”
话没说完,整栋楼剧烈摇晃起来!剩余的黑影发疯似的撞击承重墙,水泥块簌簌往下掉。莫师傅拉起我往天台跑:“它们要同归于尽!”
天台门被铁链锁着。眼看楼梯口涌来更多黑影,我情急之下又默念“创”字。这次感觉更糟,像有根冰锥扎进太阳穴,鼻血啪嗒滴在钥匙上。
但铁链应声而断!不是断裂,是首接分解成了铁锈粉末!
我们冲上天台,莫师傅反手撒出一把铜钱布阵。铜钱落地成圈,发出微光暂时挡住追兵。他喘着粗气指向城南:“去青灯巷找纸婆!她能用纸术暂时封住你真言外泄的气息!”
我翻过天台栏杆,顺着排水管往下溜。落地时回头看了眼,莫师傅正挥刀斩向黑影,刀锋上的符文明灭不定。
青灯巷藏在老城区深处,纸扎铺的灯笼在风里摇晃。纸婆是个干瘦老太太,正给纸人画眼睛。听我说完来龙去脉,她混浊的眼睛盯住我胸口:“真言醒了?难怪今晚百纸躁动。”
她让我坐进纸扎堆里,手指翻飞间撕出无数白条贴满我全身。每条纸符贴上,那股躁动的力量就平息一分。
“治标不治本。”纸婆叹气,“真言是活物,饿极了会反噬。你得学会‘喂’它。”
“喂什么?”
“善意。”她指向窗外夜市,“去人多处,帮该帮之人。但记住,真言不是许愿机,每用一次代价更大。”
后半夜我蹲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看晚归的醉汉、赶稿的写手、哭鼻子的姑娘陆续经过。有个小孩跑丢的鞋,我下意识想用真言变一双,胸口立刻针扎似的疼——纸婆的警告应验了。
最后只帮流浪猫开了个罐头。看着它狼吞虎咽,胸口那股灼热感竟温和了些。所以“创”的真意不是无中生有,是成全己有的可能性?
凌晨回酒店时,夏初房门虚掩着。她坐在床上抱膝发呆,见我进来突然问:“你身上有股墨香……是不是见过守经人了?”
我只好坦白部分实情。她沉默片刻,伸手轻按我胸口:“爸爸说过,真言是双刃剑。他还说……第三句真言曾救过我的命。”
我愣住时,她翻出本旧相册。照片里夏明远抱着婴儿时期的夏初,背景是医院病房,床头隐约可见字符浮动。
“我生下来就体弱,医生说活不过满月。”夏初指尖抚过照片,“爸爸消失过三天,回来时带着道符纸。当晚我就能吃奶了,但他右手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
我忽然想到可怕的可能:夏明远会不会是用“创”字真言为女儿续命,代价是后来被反噬?
清晨我们被警笛吵醒。新闻说旧书市场凌晨起火,莫师傅的废墟烧得干干净净。镜头一闪而过时,我看见焦土上有串脚印——每个脚印都浮着水渍组成的“创”字,但很快被蒸发。
有人在清除痕迹!
下午林守墨突然来访,脸色凝重地带我们见个人。疗养院里,夏母机械地叠着纸星星,首到看见我胸口才突然睁大眼:“字灵……吃了……”
她反复念叨这句,突然抢过护士的笔在墙上画图:一个圆圈吞吃无数小字,最后胀破成烟花。林守墨脸色煞白:“她在画真言反噬的景象!夏明远临死前也这样画过!”
难道过度使用真言会导致力量暴走?我借口透气走到花园,偷偷尝试凝聚真言力量。掌心刚刚浮现微光,整个花园的落叶突然悬浮空中,组成巨大旋涡!
“快停下!”夏初冲出来拉住我。漩涡消散时,我们看见栅栏外有个穿白袍的人转身离去——和昨晚蒸发脚印的身形一模一样!
夜更深时,酒店电视突然雪花屏,浮现一行字:
“创生之重,汝辈何承?”
窗外飘起雨,雨滴在玻璃上汇成同一个问句。我握紧微微发烫的钥匙,听见虚空中有无数声音在争吵——有的哀求创造永恒,有的尖叫要求毁灭。
而遥远巷口,白袍人正将手按在一个哭泣的流浪汉额头。掌心下,慢慢浮现出金色的“创”字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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