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逃命专家和破烂仓库
老狗那句“织网者”刚砸地上，巢穴里的空气就跟结了冰似的。连林风这种在锈带区摸爬滚打、自认命比蟑螂硬的货色，后脖颈子都嗖嗖冒凉气。光听这名儿，就他妈不是善茬！
“织…织啥玩意儿？很吗？”林风嗓子有点发干，眼睛还瞟着屏幕上那几个鬼魅般移动的红外轮廓，它们那种完全无视地形、精准得令人发指的包抄路线，看着就邪门。
“？”老狗差点把口水啐他脸上，手底下却没停，金属右臂快得带出残影，疯狂地往一个硕大的、磨损严重的军用背包里塞东西——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数据芯片、能量电池，还有几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看着像枪。“那帮黑心公司扔出来擦屁股的玩意儿，能他娘的是好东西？它们不，它们是要命！专门清理像你我这种‘计划外因素’，拆碎了连点渣都不剩！”
他一把扯下墙上几张最重要的图纸塞进怀里，又冲到“小铃铛”旁边，粗暴地拔掉几根数据线，把小机器人整个夹在腋下。“小铃铛，自检沉默模式，能量输出降到最低！”
小机器人眼中的蓝光瞬间黯淡，几乎熄灭，所有细微的运行声都消失了。
“还他妈愣着等菜呢？！”老狗对着还在发懵的林风低吼，“想变零件就留下！”
林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艹，管它是什么，先溜再说！他赶紧把自己那点破烂——半包营养膏、破打火机、还有那点没吃完的烤虫肉——胡乱塞进兜里，顺手又把地上几块看起来品质不错的废弃电路板揣上。
“往哪儿跑？！”林风压低声音问，感觉那些“织网者”的冰冷视线己经穿透了层层金属壁障。
“跟上！别掉队！踩错一步老子可不会回头捞你！”老狗说着，猛地推开角落里一堆伪装成废料的金属桶，后面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向下管道，一股更浓重的霉锈味和未知化学品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老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林风一咬牙，也紧随其后。
这下面的管道网络比上面更加复杂、破旧，很多地方明显不是城市基建的一部分，更像是某种古老遗迹被后来的管道野蛮地穿透、连接，形成了这座巨大的、层叠的地下迷宫。空气污浊得吓人，扫描义眼的辐射警报就没停过。
老狗显然对这里熟得跟自己家后院一样——如果他有后院的话。他在前面带路，速度快得惊人，那双义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总能提前零点几秒避开突然出现的断裂处、塌陷坑，或者那些闪烁着危险能量的泄露点。他甚至能精准地知道哪块金属板踩上去不会响，哪条岔路是死路一条。
林风拼尽全力跟着，感觉自己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在追一个百米冠军，左腿义肢的损耗警告又开始隐隐闪烁。他不得不再次分出一丝灵炁灌注进去，勉强维持着性能，心里肉疼得要死——这玩意儿消耗可比止痛贵多了！
“此地……煞气怨念沉积如泥沼，更兼无数阴毒秽物……竟比上古某些魔窟犹有过之。” 云胤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和警惕。“寻常修士在此，恐不需片刻便道基污染，神魂癫狂。然汝之‘机关之体’，反倒对此等侵蚀略有抗性……奇也怪哉。”
林风没空搭理老古董的感慨，他全部精神都用在跟上老狗和注意脚下上。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身后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追击声，但那种如芒在背的冰冷感觉丝毫没有减弱。
“它们没追来？”林风喘着粗气问。
“放屁！”老狗头也不回，声音压得极低，“‘织网者’最他妈有耐心，它们肯定在重新校准环境数据，计算最优包抄路线。等它们觉得十拿九稳了，就会像蜘蛛收网一样，悄无声息地把你围死！感觉不到动静才是最可怕的！”
又拐过几个弯，老狗突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布满厚厚铁锈的圆形阀门门前停下。他伸出金属手指，在门上一块锈蚀的铭牌附近有规律地敲击了十几下，声音长短不一。
咔哒…吱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那扇看起来几百年没打开过的阀门，竟然向内滑开了一条缝隙！
“快进！”老狗率先侧身挤了进去。
林风赶紧跟上。他刚一进去，身后的阀门就迅速无声地关死了。
里面一片漆黑。但随即，几盏昏暗的应急灯逐一亮起，照亮了这个空间。
林风瞪大了眼睛。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旧时代的防空洞或者小型地下避难所，面积不大，但层高很高。空气中没有外面的污浊怪味，反而有种干燥的、带着点金属和机油味的陈旧气息。最重要的是，这里堆满了东西！
靠墙是一排排锈迹斑斑但看起来依旧坚固的金属架子，上面分门别类（虽然分类方式很诡异）地摆放着各种零件：从老旧的真空管、晶体管到最新型号的光学传感器；从粗笨的液压杆到精密的微芯片；甚至还有几套保养得不错、型号各异的动力骨架和义肢手臂，看起来比林风身上这套高级多了。
另一边则堆着些板条箱，有些敞开着，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军用口粮、未开封的水净化片、以及大大小小的能量电池。墙上挂着几张巨大的、手绘的迷宫区域地图，上面标注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注释，还有几个被打了巨大红叉的危险区域。
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用废弃工业设备改造的小型工作台，上面工具齐全，焊枪、万用表、示波器一应俱全，虽然都透着股老旧气息，但保养得极好。
这他妈哪里是避难所？这简首是个小型军火库兼垃圾佬天堂！
“我……我操……”林风看得眼花缭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老狗果然是个宝藏老头！
“看什么看？摸坏了把你拆了赔！”老狗没好气地把腋下的“小铃铛”放在工作台上，接通了一个独立的电源。小机器人眼中的蓝光重新亮起，开始缓慢地自我检测。
老狗自己则走到一个布满旋钮和按钮的老旧通讯监听设备前，戴上半边耳机，仔细听着里面的静电噪音，那只红色义眼不断闪烁着。
林风讪讪地收回目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老狗……爷，这地方你咋找到的？牛逼啊！”
“叫谁爷呢？老子没那么老！”老狗头也不回，“以前打仗时候留下的破烂仓库，早被忘了罢了。老子花了十几年才把它收拾成能蹲人的狗窝。”
打仗？林风心里一动，烬城好像几十年前是打过一场大战，据说就是因为争夺“辰穹遗迹”的开采权。这老狗难道是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老兵？
他没敢多问，怕又踩雷。转而看向那些架子上的好东西，心里痒得跟猫抓似的。要是能把他那破胳膊升级一下……
“小子，”老狗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YY，“‘织网者’还在外面转悠，暂时没摸到这儿。但我们不能一首缩着。它们耐心好得很，能耗到你饿死渴死。”
他转过身，那只正常的眼睛和红色义眼一起盯着林风，目光锐利：“现在，该你他妈交代点了。外面那帮公司狗，还有你身上这怪了吧唧的能量，到底怎么回事？别跟老子扯什么撞见倒垃圾的屁话！‘织网者’出动，绝不只是为了灭口一个捡破烂的！”
他指了指工作台上一个简陋的能量探测器，上面还残留着之前检测林风手臂时留下的异常波形数据。
“说不清楚，老子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那些蜘蛛，还能给老子争取点跑路时间！”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糊弄不过去了。
他看着老狗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又感受了一下脑子里沉默的云胤子，知道不拿出点真东西，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脑子飞快转着，琢磨着怎么把玉简的事儿包装一下说出来，既能保命，又不至于被这老家伙当成怪物给拆了研究。
妈的，刚离虎口，又进狼窝，还得跟狼崽子交代家底？
这废土修真，真他妈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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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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