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废土初行
观察者零重新陷入沉寂，但那个标示着“国家基因库”的简易地图己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曙光单元，可能存在的技术资料，像黑暗中的一缕微光，驱使我们不得不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临时据点。
“国家基因库在旧城区的核心地带，那里是畸变体最活跃的区域之一，也是几个掠夺者团伙经常出没的地方。”赤砂一边整理着装备，一边语气凝重地告诉我。她从背包深处翻出一个小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颗用粗糙金属壳包裹的“药丸”。“拿着，‘净血丸’，能暂时压制低剂量的辐射和毒素，关键时候能保命。”
我接过药丸，入手冰凉，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草药和化学药剂混合的味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医疗用品”。我小心收好，心中对这次行动的凶险有了更首观的认识。
我们准备轻装简行。赤砂依旧是她的标配：钢筋长矛，腰间别着匕首，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背包。我则找了根更趁手的、一端被磨尖的镀锌水管作为武器，并将那本残破的日志和便携检测仪贴身藏好。临行前，我再次尝试给观察者零的保存舱注入了一些提纯后的灵能，确保它能维持更长时间的稳定。
离开阴暗的地铁站，重新踏上地面，紫黑色的天光依旧压抑。空气中的腐败和辐射尘埃的味道更加浓烈。废墟都市以更完整、也更破败的姿态呈现在眼前，残破的摩天大楼像巨人的骸骨般耸立，街道被瓦砾和废弃车辆堵塞，西处可见巨大的、不规则的裂缝和坑洞，有些还冒着诡异的彩色烟雾。
“跟紧我，尽量走阴影处，避开开阔地。”赤砂压低声音，身体低伏，像一只灵巧的狸猫，在断壁残垣间快速移动。我紧跟其后，努力适应着这种潜行节奏，同时将心镜的感知力扩散到最大范围，警惕着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或生命迹象。
按照地图指引，我们需要穿过大约五公里的废墟地带。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各种危险的痕迹：一具被啃噬得只剩下骨架的人类骸骨，旁边散落着变形的弹壳；一片区域覆盖着发出荧光的粘液，检测仪显示那里的辐射高得吓人；还有几次，远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打斗声，但我们都有意识地远远绕开。
生存的第一课：在这个世界，好奇心往往意味着死亡。
大约行进了两个小时，我们在一处半塌的购物中心外围暂停休整。赤砂示意我噤声，指了指商场内部。透过破碎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里面有几只形态低等的畸变体在游荡。它们像是由腐烂的皮肉和塑料模特拼接而成，动作迟缓，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是‘徘徊者’，最低等的畸变体，视觉退化，但对声音和活物气息敏感。”赤砂低声说，“数量不多，穿过去比绕路快。我解决左边两个，你对付右边那个落单的。记住，攻击头部或者脊柱连接处，那里是它们的弱点。”
我的心跳加速。这是我第一次要主动面对这些怪物。我握紧了手中的水管，点了点头。理智屏障全力运转，抵御着空气中弥漫的疯狂低语和面对未知战斗的紧张感。
赤砂打了个手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商场阴影。我深吸一口气，学着她的样子，借助倒塌的货架和柜台作为掩护，向那个落单的徘徊者靠近。
距离拉近到五米左右，那只徘徊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腐烂的头颅僵硬地转向我的方向，空洞的眼窝仿佛在凝视。不能再等了！我猛地从掩体后窜出，将全身力量灌注到水管尖端，朝着它的头颅狠狠刺去！
“噗嗤！”
手感传来，像是刺穿了腐朽的木头。徘徊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抽搐，但并没有立刻倒下，反而挥舞着扭曲的肢体向我抓来！我急忙后撤，险险躲过。心镜瞬间分析出它的动作轨迹和力量分布——它的平衡性极差，攻击缺乏章法。
稳住心神，我不再硬拼，利用货架间的狭窄空间与之周旋。看准一个机会，水管横扫，重重砸在它的膝关节连接处！
“咔嚓！”一声脆响，徘徊者失去平衡，栽倒在地。我立刻上前，补上致命一击，彻底破坏了它的头部。
战斗结束，我微微喘息，手臂因用力过猛而有些发麻。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怪物，一种混合着恶心、后怕和一丝丝战胜恐惧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这就是废土的日常。
“动作太慢，发力太僵。”赤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己经解决了另外两只，身上沾了些许污秽，但眼神依旧锐利。“不过，第一次没慌，知道找弱点，还算及格。”她难得地给出了一个不算评价的评价。
我们快速穿过商场，没有停留。越靠近旧城区核心，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一些建筑的外墙上覆盖着仿佛有生命的、脉动着的肉膜；空气中开始出现细小的、散发着微光的孢子；甚至能隐约听到某种规律的、如同心跳般的低沉声响，从地底深处传来。
“小心点，这附近可能有‘巢穴’。”赤砂的神色越发警惕，“巢穴是畸变体大量聚集和繁殖的地方，通常有更强大的‘领主’级畸变体守护。”
就在这时，我的检测仪再次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高强度、高聚合度灵能波动！强度等级15！快速接近中！】
同时，心镜传来更清晰的警示：【警告！侦测到智慧型畸变体生命反应！具有高度侵略性！建议规避！】
“不好！快躲起来！”赤砂脸色大变，一把拉住我，冲向旁边一栋建筑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我们刚躲进阴影，就听到一阵沉重的、仿佛巨锤敲击地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入口的缝隙，我们看到一个令人心悸的身影从街道尽头走来。
那是一个约三米高的巨人，身体由扭曲的金属、混凝土块和的肌肉强行融合而成，头部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布满血丝的复合眼球。它手中拖着一根粗大的、布满尖刺的钢筋柱。它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微微震动。它身上散发出的灵能波动，如同实质的压迫感，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畸变体。
“是‘屠戮者’！”赤砂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巢穴的守卫之一！我们被发现了？”
屠戮者在我们藏身的停车场入口前停下，那颗巨大的复合眼球缓缓转动，扫视着周围。我和赤砂屏住呼吸，将自身灵能波动压制到最低。
万幸，它似乎没有发现我们。停留片刻后，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们松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不能再前进了。”赤砂果断说道，“屠戮者出现在这里，说明基因库附近很可能有一个大型巢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硬闯就是送死。”
我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刚才那只屠戮者带来的压迫感是实实在在的。盲目送死毫无意义。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也需要更强的实力。”我看着基因库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曙光单元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这次废土初行，让我彻底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也坚定了变强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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