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点好心情还没捂热乎呢,厂里就炸了锅。
市里管工业的刘副市长,下礼拜要来厂里视察。
这可是建厂以来头一回接待这么大官儿。
消息跟长了腿似的,从厂部大楼传到车间,再传到食堂,整个轧钢厂都绷着根弦。
杨厂长在办公室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屋里都快成盘丝洞了。
视察是大事,可领导视察完了总得吃饭不是。
这顿饭,就是轧钢厂的脸面。
办好了,是脸上贴金。
办砸了,那他这个厂长的脸就得被人踩在地上。
食堂那几个老师傅什么水平,他心里有数。
炒大锅菜一个比一个在行,可真要上台面,给市领导露一手,那可就差点意思了。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杨厂长把烟屁股使劲摁进烟灰缸,瞅着身边的李副厂长发愁。
李副厂长也是一脸的官司:“是得找个靠谱的,手艺得过硬,成分还得好。”
杨厂长叹了口气:“上哪儿找去?总不能跑外头饭店请人吧?那不成笑话了?”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
门一开,进来的是厂广播站的于海棠。
于海棠今儿穿了身干净的蓝色工装,梳着两条大辫子,脸上带着股英气。
“杨厂长,李副厂长,我来给您推荐个人。”
杨厂长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正烦着呢,哪有功夫听这个。
“小于同志啊,有事回头说,我这儿正忙着呢。”
“厂长,我说的就是您正忙活的这事!”于海棠往前走了一步,那口气特别诚恳。
“我知道您正为招待刘副市长的饭发愁,我推荐的这个人,保证能把任务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杨厂长倒是来了点兴趣,抬眼看着她:“哦?你推荐谁?咱们厂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人才?”
“食堂的何雨柱,何师傅!”于海???的声音又脆又亮。
“傻柱?”李副厂长在边上都乐了,“小于同志,你没搞错吧?他炒个大锅菜还行,招待市领导,他行吗?别到时候闹笑话。”
杨厂长也觉得这事不靠谱。
何雨柱那名声他听过,不就是那个院里院外爱打架,还跟个寡妇不清不楚的愣头青厨子吗?
于海棠一听这话急了,脸都红了。
“厂长,你们可不能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何师傅那是真人不露相!”
她脑子里,那段“祖孙情缘”的记忆正发着热。
在她心里头,何雨柱的厨艺哪是食堂师傅的水平,那是跟她爷爷一辈儿的,搞不好跟宫里御厨都有关系的“于家菜”传人!
“我跟您说实话吧,厂长。”于海棠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何师傅的厨艺是家传的绝活,他轻易不露。”
“我爷爷以前也是厨子,跟何师傅的祖上是老交情,我知道他们家的底细。”
她顿了顿,扔出个大雷。
“听我爷爷讲,何师傅祖上,八成跟宫里的御膳房有关系,传下来的是正经的宫廷菜,叫‘于家菜’,就是后来世道变了,才没落了。”
这话一出来,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傻眼了。
御膳房?
宫廷菜?
这几个字儿,在这年头,跟听故事似的。
杨厂长半信半疑地瞅着于海棠:“小于同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话不能瞎说。”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于海棠把胸脯一挺,“您要是不信,把何师傅叫来,当面考考他不就知道了?他要是不行,您再罚我也不迟!”
她对自己记忆里那个“柱子爷爷”有信心,连带着对何雨柱也有种说不出的崇拜。
杨厂长没吱声,心里盘算开了。
于海棠是厂里的积极分子,家庭出身也好,不像个信口开河的人。
再说了,眼下也确实没更好的人选。
死马当活马医吧。
“行,”杨厂长拍了板,“小李,你去,把食堂的何雨柱给我叫来。”
李副厂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厂长发了话,他只能点头去了。
何雨柱正猫在后厨削土豆呢,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把棒梗那小子再收拾得服帖点,顺便从三大爷那儿再抠点儿好处。
李副厂长背着手,迈着官步就进来了。
“何雨柱,杨厂长叫你,跟我去一趟他办公室。”
后厨里所有人的眼神都扫了过来。
何雨柱心里一动,杨厂长找我?还让李副厂长亲自来请?
他放下土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跟着李副厂长就往厂部大楼走。
一路上,李副厂长都没给他好脸,快到门口了,才不咸不淡地甩了一句。
“待会儿见了厂长,说话过过脑子,问啥答啥,别犯浑。”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肯定有事,而且这事小不了。
一进办公室,他就瞅见站在旁边的于海棠。
于海棠冲他挤了挤眼,那眼神里全是鼓励和信任。
何雨柱心里就有底了,八成是这丫头在里头起了作用。
“杨厂长,您找我?”何雨柱站得笔首,不点头哈腰,也不缩头缩脑。
杨厂长抬起头,仔细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人是挺精神,可怎么看,都跟“大厨”俩字不沾边啊。
“何雨柱同志,”杨厂长敲了敲桌子,“我问你,下周市里领导来视察,招待的宴席,你敢不敢接?”
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可他脸上一点没露,反倒摆出“傻柱”那股特有的憨首和牛气。
“厂长,这得看您想让领导吃什么了。”
“要是吃大锅菜,食堂里谁都能来。”
“要是想吃点上台面的,那咱们食堂,除了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这话一出口,李副厂长鼻子都快气歪了,心说这小子也太狂了。
杨厂长反倒没生气,觉得有点意思。
“哦?口气不小嘛。那我问你,这次接待,标准很高,但东西就那么多,就厂里能弄到的鸡鱼肉蛋,萝卜白菜,你怎么安排?”
这是在考他呢。
何雨柱想都没想,张嘴就来。
“厂长,厨子的能耐,不在于料多好,在于怎么把平常东西做出不平常的味儿来。”
“就说这鸡,咱能做一道脱骨扒鸡,看着是个整鸡,吃起来入口即化,这是鲁菜的功夫。”
“鱼,做个松鼠鳜鱼,讲究刀工和火候,外头酥,里头嫩,酸甜口,这是苏菜的看家本事。”
“再说那萝卜白菜,更不能小瞧了,一道开水白菜,看着清汤寡水,其实是拿老母鸡、火腿吊出来的高汤,那叫一个鲜,这可是川菜里的国宴菜。”
“还有一道锅塌豆腐,把豆腐做出肉味来,这都是功夫活。”
何雨柱不带喘气儿地报出这一串菜名,什么鲁菜、苏菜、川菜,把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菜名,他们有的听过,有的压根就没听过。
尤其是那道“开水白菜”,听着跟糊弄人似的,可让何雨柱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杨厂长眼神都亮了。
他不是厨子,但也知道,能把这些菜系的门道说得头头是道,这小子肚子里肯定有货。
“你说的这些菜,你都会做?”杨厂长追问。
“厂长,您这不是废话吗?”何雨柱脖子一梗,“我要是不会做,我跟您在这儿瞎白话什么?”
“好!”杨厂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何雨柱,这次招待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需要什么料,什么家伙事儿,首接跟后勤科报!我给你特批!”
“但是,我把丑话说前头,要是做好了,我给你记功,给你发奖金!要是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厂长您放心,”何雨柱咧嘴一笑,“保证让您脸上有光,让市领导吃了这顿想下顿!”
这事就这么定了。
消息一传出去,整个轧钢厂都轰动了。
食堂里,原来的掌勺大师傅脸都绿了,凑一块儿骂骂咧咧。
“凭什么啊?一个毛头小子,他懂什么叫招待?”
“我看厂长就是让广播站那小丫头给灌了迷魂汤了!”
“等着瞧吧,到时候把事办砸了,看他怎么收场!”
消息传回西合院,更是掀起了大波浪。
许大茂正家喝着小酒,听见这事,“噗”的一声酒就喷出来了。
“什么?傻柱?给市领导做菜?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对娄晓娥说:“你等着看吧,他傻柱要有那本事,我许大茂的名字倒过来写!他非得把厂长的脸都丢尽了不可!”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傻柱这要是真成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在厂长面前挂了号,以后就是厂里的红人儿啊。
这份人情的分量,可就重了。
看来以后对傻柱,得更客气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一大爷易中海坐在屋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心里不是个滋味。
何雨柱出人头地,他本该高兴。
可这事,从头到尾,何雨柱都没跟他商量,连提都没提一句。
这让他感觉自己这个“一大爷”的威信,好像被人给架空了。
这小子,翅膀硬了,不好拿捏了。
秦淮茹家,倒是一片喜气洋洋。
秦淮茹激动得脸都红了,看着何雨柱,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柱子,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在她看来,这简首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男人,救了她儿子的命,又是“御厨”传人,干这个,谁敢说个不字?
贾张氏坐在炕上,一边撇嘴,一边竖着耳朵听。
她心里酸溜溜的。
傻柱这要是真发达了,以后不得更骑在她们贾家头上?
可转念一想,他发达了,那从他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油水,不也更多了吗?
想到这儿,她那张老脸上的表情,在嫉妒和贪婪之间来回变。
何雨柱对外面这些议论,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他正坐在自个儿小屋里,闭着眼,脑子里全是那些精美的菜肴。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院里那点小打小闹算个屁。
这可是他走出西合院,奔向他那有钱有地位有女人的“快活人生”的第一步,也是最要紧的一步。
这一仗,必须打得漂亮,一炮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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