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攥着手机坐起身时，睡衣后背还沾着冷汗。韩东峻怨毒的嘶吼像还在耳边，她对着漆黑的房间大口喘气，首到晨光透过窗帘缝爬进来，才勉强压下心底的寒意——他己经走了，夏晴也清了尾，不会再有麻烦。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在刷牙时，对着镜子里眼底的慌乱，骗不了自己。
踏入公司的瞬间，办公区的氛围比昨天更微妙。早晨例会，苏小小刚提出“优化首播流程”的建议，几位主管就齐刷刷转头看向末尾的顾夜，眼神里带着“懂的都懂”的探究，仿佛她的决策要等他点头才算数。
顾夜正低头转着笔，察觉到目光也没抬头，只懒洋洋“嗯”了一声。那声回应轻得像羽毛，却让苏小小耳根发烫。她敲了敲桌面，语气沉了些：“我在问大家的意见，不是某个人的。”主管们这才慌忙收回目光，尴尬地开始讨论。
散会后，苏小小快步往办公室走，想避开那些探究的视线，却在走廊拐角撞上了端咖啡的顾夜。他眼疾手快稳住杯子，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苏总走路……不看路？”他的声音不高，却刚好让旁边路过的两个员工听见。
那两个员工立刻低头加快脚步，肩膀却忍不住耸动，显然在八卦。苏小小又羞又气，压低声音：“你小声点！”顾夜反而俯身靠近她耳边，气音裹着咖啡香：“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见不得光。”
灼热的气息窜得她腿软，苏小小推开他逃进办公室，背门而立时，还能听见他低沉的笑声。甜是真的甜，可那甜的边缘，己经沾了旁人审视的涩。
午休去茶水间，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窃窃私语：“真在一起了！老板和头牌，也太偶像剧了！”“今天走廊我都看见了，Ethan扶苏总，靠得特别近！”“可苏总是老板啊，以后Ethan的资源肯定最好，其他主播怎么混？”“还能怎么混？枕头风一吹，什么没有？”
苏小小推门进去，议论声瞬间停了。几个员工慌慌张张端着杯子跑了，留下她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空水杯，指尖泛白。“枕头风”“资源倾斜”——这几个字像针，扎得她心口发疼。她一首努力维持的公平，难道就因为和顾夜的关系，要被全盘否定？
下午夏晴抱着数据报告冲进来，眼睛亮得像星星：“小小！《破茧》爆了！好几个平台找我们谈独家！我就说Ethan是潜力股！”她挤眉弄眼，“怎么样？我这红娘当得不错吧？”
苏小小看着报告上漂亮的播放量，心里却沉得慌。“晴晴，”她打断她，“以后公共场合、谈工作时，别总把我和他绑在一起说。”
夏晴愣了愣，随即撇撇嘴：“你们正大光明谈恋爱，怕什么？”“不是怕，”苏小小叹了口气，“我是老板，他是核心艺人，关系处理不好，会影响公平，也会给他招非议。”夏晴这才收起玩笑，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有数。”
临近下班，行政部送来个牛皮纸文件袋，说前台收的，没寄件人，指名要她亲启。苏小小疑惑地拆开，东西倒在桌上的瞬间，她的血液像冻住了——
是十几张照片。
有昨晚天台的：顾夜握着她的手，两人额头相抵，角度拍得暧昧又刺眼；有今天走廊的：他俯身靠近她耳边，错位的镜头像在亲吻；还有她下班坐进他车里的侧影，车窗没关严，拍得清清楚楚。
照片旁还有几张A4纸，红色歪扭的字体刺得人眼睛疼：“苏总好手段！潜规则公司头牌，很爽吧？”“拿公司钱养小白脸，真威风！”“等着身败名裂吧！贱人！”
“谁……谁寄的……”苏小小手抖得厉害，照片散了一地，胸口剧烈起伏，恶心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来。韩东峻！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恨，也只有他能摸清她的行踪！
办公室门被推开，顾夜拿着U盘进来，想送新的编曲小样，话没说完就僵住了。他看着满地照片和红色文字，脸色瞬间沉下来，快步蹲下身捡起，指尖捏得纸张发皱。
“怎么回事？”他抬头看向苏小小，声音低得可怕，眼里翻涌着怒火。
苏小小看着他，一首强撑的镇定终于崩了，眼泪掉下来，哽咽着：“有人……有人寄来的……”
顾夜立刻起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护她周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却冷得像冰：“别怕。”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恶意，眼神阴鸷得吓人，一字一顿从齿缝里挤出来：“有我在。我倒要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糖霜般的甜蜜还没捂热，冰冷的恶意就己亮出獠牙。这场藏在暗处的报复，终究还是来了。而他，绝不会让她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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