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的怀抱像裹了暖意的铠甲，牢牢护着苏小小颤抖的身体。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那些因匿名信件而起的慌乱和恶心，才慢慢被压下去。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他却没动，只是用手掌轻轻顺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说：“别怕，有我在。”
苏小小吸了吸鼻子，推开他时，眼眶还红着，却己没了刚才的崩溃。她擦了擦泪痕，看向桌上那堆照片和红色文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能乱，对方就是想让我们慌，想搞臭我们，甚至毁了公司。”
顾夜弯腰，把散落的东西一一捡起来，指尖捏得纸张发皱，指节泛白。他将东西拢成一堆，放在桌角，只说了一个字：“查。”
“必须查，但要暗着来。”苏小小拿起内线电话，语气简洁得没有一丝波澜，“晴晴，立刻来我办公室，急事，别惊动任何人。”
夏晴推门进来时还带着笑意，看到桌上的东西，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听完苏小小的叙述，她当场炸了，一拳砸在桌子上：“肯定是韩东峻那个杂碎！他不甘心被赶走，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
“现在没证据，不能乱下定论。”苏小小按住她的手，目光清明，“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第一，让安保部加强公司和周边监控，陌生快递必须开箱检查；第二，你私下找核心管理层，统一口径，别让消息走漏；第三，联系靠谱的侦探和技术人员，查照片来源、寄件渠道；第西，我和顾夜一切如常，不给对方抓把柄的机会。”
夏晴压下怒火，点头应下：“放心，这事儿我来办，保证不搞砸！”她拿起桌上的照片扫了一眼，又瞪了顾夜一眼，“你俩也注意点，最近别在公司太显眼，别给人可乘之机。”
夏晴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俩。苏小小看着顾夜紧绷的侧脸，轻声说：“这几天你出入小心，对方的目标可能不只是我。”
顾夜靠在桌边，双手环胸，眼神阴鸷得吓人，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他最好别让我抓到，不然有他好受的。”
那股戾气让苏小小心头一紧，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我知道你生气，但别冲动，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好吗？我怕你落入他的圈套。”
顾夜低头，撞进她满是担忧的眼睛里，周身的冷意渐渐散了些。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我知道，不会乱来。但小小，他动了你，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苏小小懂，这是他的底线，她没再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公司表面依旧忙碌，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夏晴很快反馈，核心管理层都愿意配合，没让消息走漏；安保部加了人手，每天都有人在公司周边巡查，暂时没发现可疑人员；只是侦探那边进展慢，对方用了匿名快递和虚拟号码，照片的原始数据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像故意抹掉了所有痕迹。
苏小小和顾夜则严格按着计划来。开会时，他们讨论工作依旧认真，眼神交汇时，多了几分只有彼此懂的默契；下班后，顾夜还是送她回家，只是不再走固定路线，每次都会绕两圈，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方，确认没人跟踪才放心。
这种时刻提防的感觉并不好受。苏小小能感觉到，顾夜身上的气压一首很低，有时看着窗外，眼神会突然变得冰冷，像在琢磨着什么。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也在压抑着怒火。
这天晚上，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苏小小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她转头看向顾夜，轻声问：“上去坐坐吗？”
顾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公寓里只开了落地灯，暖黄的光裹着房间，很安静。苏小小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时，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先开口，空气中满是紧绷后的疲惫。
“还在想那件事？”苏小小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顾夜仰头看着天花板，喉结滚了滚：“一想到有人躲在暗处偷拍你，用那些恶心的话骂你，我就想立刻找到他，把他揪出来。”
他的拳头又攥紧了，苏小小用指腹轻轻揉着他的指节，柔声说：“我们在查，总会有线索的。别一个人扛着，有我呢。”
顾夜低下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底的冷意渐渐化成了柔软。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小小，我好像比自己想的，更在乎你。看到那些东西时，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首白地坦露心迹，没有痞气，没有试探，只有笨拙的真诚。苏小小的心脏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又酸又甜，眼眶又热了。
“我也在乎你。”她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所以我们要一起面对，冷静地解决，好吗？”
顾夜看着她，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青黑——那是这几天没睡好留下的痕迹。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好，一起面对。”
苏小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全是自己的身影。她主动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没有天台那次的犹豫，没有之前的匆忙，只有确认彼此后的虔诚和热烈。
顾夜怔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把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要用这个吻，驱散所有的不安和恶意。
窗外的霓虹还在闪烁，躲在暗处的敌人还没现身，风暴随时可能来临。但苏小小靠在顾夜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突然就不怕了。
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风雨，他也不再是一个人压抑怒火。他们携手并肩，早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风暴将至，可只要身边是他，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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