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途中受阻，咸菜样品解危机
官道两旁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枝叶繁茂地交织在一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晚星拎着竹篮走了快两天，脚上的布鞋己经沾了不少尘土，裤脚也被路边的草叶勾出了细小的毛边。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己经偏西，天边染着一层淡淡的橘红色，估摸着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湖州地界了——那里有个驿站，她打算在那里歇一晚，再继续往江南深处去。
这两天赶路时，她总忍不住想起沈惊寒，想起他留下的那句“此后两清”。夜里在破庙里歇脚，看着竹篮里的咸菜罐，她会琢磨：要是他没走，会不会陪自己去江南？可转念又觉得可笑，都“两清”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咸菜上，放在即将到来的贡品大赛上。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几个黑影，手里拿着木棍，拦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看着格外吓人。他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林晚星：“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林晚星心里一沉，知道是遇到劫匪了。她握紧了手里的竹篮，往后退了一步，强作镇定地说：“我就是个去江南参赛的赶路的，身上没带多少银子，你们放我过去吧。”
“没银子？”刀疤脸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竹篮上，“那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看着倒精致，想必是值钱的东西。”说着，他就伸手要去抢竹篮。
林晚星赶紧往后躲，这篮子里的咸菜是她去江南参赛的希望，是她抛开那句“此后两清”的底气，绝不能被他们抢走。她脑子飞快地转着，看着眼前这几个劫匪——他们虽然手里拿着木棍，但身形看着并不健壮，而且眼神里透着几分慌乱，不像是经常做这种勾当的。她心里有了个主意，趁着刀疤脸再次伸手的瞬间，猛地将竹篮举了起来，对准他的脸就砸了过去。
陶罐重重地砸在刀疤脸的额头上，“砰”的一声闷响，罐口裂开一道缝，里面的酱渍芥菜和汁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刀疤脸疼得“哎哟”一声，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脸上又辣又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其他几个劫匪见状，都愣了一下。林晚星趁机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根树枝，紧紧握在手里，对着他们喊道：“我这咸菜里加了特制的酱料，又辣又咸，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把剩下的都砸在你们身上！”
她一边喊，一边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竹篮，罐子里的咸菜汁随着她的动作溅了出来，落在地上，散发出浓郁的酱香味。那几个劫匪本来就有点心虚，看着刀疤脸狼狈的样子，又闻着那又辣又冲的味道，心里更打怵了。其中一个瘦高个小声对刀疤脸说：“大哥，这姑娘看着不好惹，咱们还是算了吧，万一她真把这些东西砸在咱们身上，可不好受。”
刀疤脸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他瞪了林晚星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竹篮，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处了。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算你厉害，咱们走！”说完，就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地钻进了树林里。
林晚星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她赶紧蹲下身，捡起那个被砸裂的陶罐，看着里面的咸菜撒了一地，心疼得不行。这是她特意为去江南参赛准备的样品，现在却毁了一罐。她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咸菜装进旁边的布包里，又把裂开的陶罐收好——这罐子是她从作坊里带来的，就算裂了，也是她往江南去的念想，舍不得扔。
收拾好东西，她坐在路边歇了会儿，风一吹，心里又想起了沈惊寒。要是他在，会不会不会让自己遇到这种危险？可随即又摇了摇头，都“此后两清”了，不能再依赖他了，往后的路，得自己走，江南的坎，得自己闯。
歇够了，林晚星重新拎起竹篮继续往前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虫鸣声越来越响，她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天黑透之前看到了湖州驿站的灯光。
驿站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照亮了门前的空地。林晚星走到门口，刚要进去，就被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拦住了。那汉子是驿站的掌柜，姓李，看着五十多岁，脸上带着几分精明。“姑娘，要住店？”李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孤身一人，手里还拎着个竹篮，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嗯，掌柜的，给我开一间房，再给我来碗热粥。”林晚星点点头，掏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
李掌柜接过铜钱，却没立刻给她钥匙，而是指了指她手里的竹篮：“姑娘，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咱们驿站有规矩，不能带易燃易爆的东西进去。”
林晚星赶紧解释：“掌柜的，这里面是我腌的咸菜，是去江南参加贡品大赛的样品，不是什么危险东西。”她说着，打开竹篮的盖子，拿出一个完好的陶罐，递给李掌柜，“您要是不放心，可以闻闻。”
李掌柜接过陶罐，打开布巾，一股浓郁的酱香味立刻飘了出来。这香味不冲鼻，反而带着几分清甜，是他从来没闻过的味道。他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点咸菜汁，放进嘴里尝了尝——咸淡适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口感脆爽，比他之前吃过的任何咸菜都好吃。
“这……这咸菜是你自己腌的？要带去江南参赛？”李掌柜惊讶地看着林晚星，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在驿站待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南来北往去江南的商人，也吃过不少各地的特产，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吃的咸菜。
“是啊，是我按自己的方子腌的，想着带去江南试试运气。”林晚星点点头，见李掌柜喜欢，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这咸菜没白费功夫，就算没了沈惊寒，就算靠着自己，去江南也能有个好开头。
李掌柜放下陶罐，连忙给她拿了钥匙：“姑娘，您楼上请，房间我给您留了最干净的那间。您这咸菜要是不嫌弃，能不能卖给我一罐？我想给我家老婆子也尝尝，让她也知道江南要参赛的咸菜有多好吃。”
林晚星笑了笑：“掌柜的，不用给钱，我送您一罐就是了。能让您喜欢，是我的荣幸。”她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罐咸菜，递给李掌柜。
李掌柜连忙接过，感激地说：“姑娘，您真是个爽快人。您放心，在我这驿站住，保准没人敢欺负您。对了，您要去江南参加贡品大赛，可有熟人引荐？”
林晚星摇摇头：“我是第一次去江南，还没找好门路。”
“那可有点难，江南的贡品大赛规矩多，参赛的人也多，没个熟人帮衬，怕是连赛场的门都找不到。”李掌柜叹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姑娘，我认识湖州商会的王会长，他常年和江南的商户打交道，贡品大赛的事也熟，要是您不介意，我可以帮您引荐一下。王会长人脉广，说不定能帮您在江南搭个线。”
林晚星一听，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她孤身一人去江南，正愁不知道怎么找参赛的门路，要是能认识湖州商会的会长，说不定真能少走不少弯路。她连忙对李掌柜说：“掌柜的，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要是您能帮我引荐，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不用谢，不用谢。”李掌柜摆摆手，“您这咸菜这么好吃，要是能在江南的贡品大赛上得个好名次，也是咱们湖州的骄傲。我这就去给王会长写封信，您明天一早拿着信去商会找他，他肯定会见您的。”
说着，李掌柜就转身去了柜台，拿起笔纸写了起来。林晚星站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她没想到，自己在路上遇到劫匪，却因为一罐咸菜结识了李掌柜，还得到了去江南的引荐机会。或许就像作坊里的咸菜，总要经过腌制的苦，才能有后来的香——就算有沈惊寒那句“此后两清”的伤，就算去江南的路难，只要不放弃，总能遇到转机。
很快，李掌柜就写好了信，递给林晚星：“姑娘，您收好。王会长为人正首，您把您的咸菜给他尝尝，跟他说说去江南参赛的想法，他肯定会帮您的。”
林晚星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对着李掌柜深深鞠了一躬：“掌柜的，谢谢您。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等从江南回来，一定再给您带些新腌的咸菜。”
“快别这么说，快去楼上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去江南呢。”李掌柜笑着说。
林晚星拎着竹篮，走上楼梯。房间很干净，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窗外就是驿站的院子，月光洒在地上，一片银白。
她将竹篮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的咸菜罐，心里充满了希望。指尖轻轻拂过陶罐冰凉的表面，白天遇到劫匪的慌乱、想起“此后两清”的涩意，都被此刻的安稳冲淡了些。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菜饼，就着驿站送来的热粥慢慢吃着，粥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赶路的疲惫。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虫鸣声也渐渐轻了下去。林晚星收拾好碗筷，坐在桌前，借着月光打开李掌柜写的信。信上的字迹工整，王会长的名字被圈了出来，旁边还标注了商会的地址和见面的注意事项。她将信叠好，重新放回怀里，又看了眼竹篮里的咸菜——这些陶罐里装的，不只是咸菜，更是她在江南闯出名堂的底气，是她抛开过往、往前闯的勇气。
她躺到床上，却没立刻睡着，脑子里盘算着明天见了王会长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让他认可自己的咸菜。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林家庄的作坊，看到林叔公叮嘱的模样，也看到了沈惊寒留下的那把匕首。她翻了个身，握紧了放在枕边的匕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明天到了江南，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让自己失望，也不让等着她的人失望。
夜色渐深，驿站里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伴着竹篮里咸菜淡淡的酱香味，陪着林晚星迎来了去往江南的又一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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