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刚走出小区大门,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陈野发来的消息:“王建军有前科,五年前因故意伤人被判缓刑,受害者是他的前同事,据说也是因为邻里纠纷。”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陆时抬头望向六楼王建军家紧闭的窗帘,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有暴力前科,与受害者有纠纷,现场痕迹与他高度吻合——这几乎是明摆着的线索,却被警方归为“意外”,未免太过草率。
“周明,”陆时拨通电话,“你父亲退休前教什么科目?”
“历史,”周明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怎么了陆顾问?”
“他有没有保留学生的花名册或者旧照片?特别是三十年前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好像有,在书房的铁皮柜里,我之前整理的时候看到过,您要这个干什么?”
“有用。”陆时挂了电话,转身往回走,正好撞见苏芮急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从张诚床底找到的U盘。
“解密需要时间,”苏芮把证物袋递过来,“技术科的同事说这是军用级加密,至少要等三小时。不过我带了另一样东西——”她从包里拿出份检测报告,“红星厂找到的荧光剂成分分析出来了,含有大量铊元素,剧毒。”
陆时的脚步顿住了。铊,无色无味,慢性剧毒,常用于染料和荧光剂生产——青蓝计划的“染料”,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化工产品。他突然想起周志国手腕上的深色印记,会不会和这剧毒有关?
“周志国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我托法医朋友查了,”苏芮翻开手机备忘录,“体表无明显外伤,除了坠楼造成的骨折和内出血,手腕处有块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另外……”她压低声音,“胃容物检测出少量安眠药成分,剂量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人意识模糊。”
安眠药?勒痕?陆时的指尖在报告上敲了敲,思路渐渐清晰:凶手先让周志国服用安眠药,趁其意识模糊时将他从阳台推下,再伪造花盆架松动的假象——王建军的不锈钢工具,恰好能做到这一点。
两人走进周志国家时,周明正蹲在书房翻找铁皮柜。满柜的旧书散发着樟脑味,最底层的抽屉里果然放着几本泛黄的相册和厚厚的花名册。陆时拿起1990届的毕业名册,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突然停在某一页——王建军的名字赫然在列,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桀骜,和现在的凶悍模样依稀重合。
“我爸教过他?”周明惊讶地凑过来,“从没听他说过啊。”
陆时没说话,翻到相册最后一页。一张集体照里,周志国站在后排,身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手里拿着个玻璃培养皿,侧脸的轮廓和苏芮手机里“L”的照片惊人地相似。而第一排的学生中,少年王建军正仰头看着周志国,眼神里带着种复杂的情绪,不像普通学生对老师的敬畏。
“这女人是谁?”苏芮指着照片问。
周明摇摇头:“不知道,相册里好多照片都有她,我爸说是以前的同事。”
陆时的目光落在培养皿上,里面泛着淡淡的青蓝色光泽——和青蓝计划日志里描述的“3号染料”颜色一致。周志国不仅认识“L”,很可能也参与过青蓝计划!
这时,陈野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急促:“陆时,查到个有意思的事,王建军的父亲叫王强,三十年前是红星厂的仓库管理员,1999年实验事故后没多久就‘意外’去世了,死状和周志国很像——从仓库顶楼掉下来。”
陆时的心猛地一沉。父子两代,两起“意外坠楼”,都和红星厂有关,这绝不是巧合。他看向阳台的不锈钢花盆架,突然注意到护栏内侧有个极浅的凹痕,形状像是被绳索勒出来的。
“苏芮,”陆时指着凹痕,“检测一下这里有没有纤维残留。”
苏芮刚拿出工具,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跑到阳台往下看,只见王建军被几个警察押着往警车走,他挣扎着回头,目光凶狠地盯着六楼,嘴里嘶吼着:“他活该!当年我爸就是被他害死的!”
周明脸色煞白:“我爸怎么会害他父亲?”
陆时没回答,只是盯着王建军被押走的方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王建军的反应太激烈,像是在刻意引导警方的注意力——如果他真要复仇,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留下那么多明显的痕迹?
苏芮突然“咦”了一声,举着放大镜看向花盆架的螺丝:“这螺丝上有两种不同的划痕,一种是新的,像是刚被拧动过,另一种……像是很久前留下的,边缘都氧化了。”
陆时凑近一看,果然。旧划痕的角度很奇怪,不像是正常安装或拆卸造成的,更像是被某种细韧的东西反复摩擦过。他突然想起周志国手腕上的勒痕,还有张老太说的“黑影”——如果凶手不是王建军呢?
“陈野,查王建军昨天的通话记录,特别是凌晨五点到七点之间。”陆时拨通电话,“另外,查1999年红星厂事故的遇难者名单,有没有叫王强的。”
挂了电话,他走到卧室,重新检查床底的划痕。那道被带轮子的重物拖过的痕迹,尽头竟然通向衣柜。陆时拉开衣柜门,里面挂满了周志国的中山装,最下面压着个落满灰尘的行李箱。
打开箱子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里面没有衣物,只有十几个密封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青蓝色的粉末,标签上写着“青蓝计划备份样本”,日期从1999年一首延续到去年。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是周志国的字迹:“他们来了,样本必须藏好。”
“他们?”苏芮拿起纸条,“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找这些东西?”
陆时的目光落在玻璃罐的编号上,突然发现少了“7号样本”。他翻遍箱子,确实没有。这时,苏芮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的消息:“U盘解密了,里面是份名单,标红的名字都是己去世的,周志国在列,下一个是……”
苏芮的声音顿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谁?”陆时追问。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恐惧:“是王建军。”
陆时猛地看向窗外,警车己经开走,王建军被押走时的凶狠表情在脑海里回放——那更像是一种表演。真正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而王建军,只是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就在这时,周明突然指着书房的铁皮柜,声音发颤:“陆顾问,这里……好像有东西。”
柜子的背面,不知何时被人挖了个洞,里面的旧书被掏空,露出个黑色的布袋。陆时伸手拿出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青蓝色的玻璃罐,编号正是“7号”,罐底贴着张照片——年轻的周志国、王强,还有“L”,三人站在红星厂的实验室里,手里共同举着这个罐子,笑容灿烂。
而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最后一个知情者,轮到你了。”
陆时的心脏骤然缩紧。如果周志国是因为藏着7号样本被灭口,那持有样本的自己,岂不是成了下一个目标?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侦探社的玻璃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像是有人在门外,正透过缝隙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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