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进西街的青石板路，尔泰己站在大牢外。他袖口还沾着昨夜刨木时留下的碎屑，指尖却握紧了腰间铁令。铺子里的柜子刚打好，燕清羽踮脚挂风筝的样子还在眼前，可他不能再等。
门开，赵西被押上审讯台，脸色灰败。尔泰没说话，只将一把匕首轻轻搁在桌上——刀柄刻着细密暗纹，是玲珑阁独有的标记。赵西瞳孔一缩，喉头滚动。
“这不是我的。”他低声说。
“是你手下用的。”尔泰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铁皮，“昨夜山中袭击，缴获三把，两把己登记入册，这一把……我特意带来给你认。”
赵西咬牙：“我没指使人动她。”
“那你为何半夜蹲在‘燕记’后巷，怀里揣着火折子？”尔泰往前半步，“傅家巡夜侍卫记人很准。你若再嘴硬，明日就不是坐在这儿受审，而是以‘意图纵火未遂’押赴刑场。”
赵西额头渗出冷汗，手指抠住桌沿。
“我说了也没用。”他嗓音发颤，“他们有人在衙门里。”
“现在审你的人，是我请来的。”尔泰从怀中抽出一张签押文书，“御前侍卫有权督办涉宫关联案。你若招供幕后主使，可减罪一等。若拒不说实话……”他顿了顿，“我不介意多报一条‘勾结奸商、图谋毁证’。”
赵西终于撑不住，肩膀塌下。
“是玲珑阁老板。”他哑声道，“给了二十两定金，事成再赏十两。让我烧摊子，说是‘野路子不配抢贵人生意’。还有两次砸货、散谣言……都是他授意。”
差役递上纸笔，赵西颤抖着手签下画押，按了红印。
尔泰收起供词，转身离去。
---
午时初刻，府衙公堂。
尔泰将供词拍在案上，声音不重，却震得砚台微跳。
“赵西亲口招认，另有两名同党可作证。玲珑阁老板指使其纵火、毁物、造谣，证据确凿，请即刻查封。”
堂上坐着的衙门大人慢悠悠端起茶盏，吹了口气：“商贾纷争，口供不足为凭。无赃物、无账册，如何定案？”
“口供己有。”尔泰盯着他，“三名地痞皆可对质。”
“那也得查实。”大人放下茶盏，“此事需上报府尹裁定，急不得。”
尔泰冷笑一声，缓缓解下腰间令牌，置于案首——玄铁铸就，正面刻“御前”，背面雕龙纹。
堂内差役顿时肃立。
尔泰又取出一枚玉佩，轻轻放下——白玉质地，边缘雕云雷纹，是傅家嫡系信物。
“傅家愿为此案作保。”他说，“若日后有人查出官府包庇奸商，不知大人担不担得起这个责？”
大人脸色变了数次，额角沁出细汗。他盯着那枚玉佩，良久，终于低头。
“……即刻派差役，随你查封玲珑阁。”
---
差役队伍抵达玲珑阁时，己是午后。
尔泰一脚踹开后院账房门，正见一名伙计手忙脚乱往火盆里塞纸册。他一个箭步上前，夺下那本尚未燃尽的账簿——封页写着“往来记”，内页赫然记录：“付赵西二十两，事成再赏；另支五两，雇人传话‘燕记香囊染疫气’”。
他又拉开密柜，搜出一堆粗劣半成品香囊，布料粗糙，绣线歪斜，却刻意模仿“燕记”样式。另有一叠纸条，字迹工整写着：“孩童佩戴发热晕倒”“孕妇闻之流产”“此物非正经绣娘所制”。
“登记封存。”尔泰将东西交予领头差役，“一并呈报，不得遗漏。”
差役应声而动。
尔泰转身走出厅堂，未再多言。
---
西街，“燕记”铺子。
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新挂的绣样上。燕清羽正踮脚将一只蝴蝶风筝钉上墙架，指尖沾了点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尔泰站在门槛边。
他仍穿着玄色劲装，手上残留墨迹——是签查封文书时留下的。脸上没有疲惫，也没有得意，只是静静看着她。
“回来啦？”她笑了笑，声音轻快。
“嗯。”他走进来，接过她手中的风筝，“我来挂。”
她没再说话，转身去整理柜台上的订单。今日预定的“并蒂莲”风筝有七只，其中一对注明“情侣放飞”。她提笔写下备注：优先赶制。
尔泰将风筝稳稳钉好，退后一步看了看，又伸手扶正了一角微微歪斜的绣片。
风从门外吹进来，拂动墙上并蒂莲的丝线，光影交错。
“听说玲珑阁被封了。”燕清羽忽然说，笔尖不停。
“嗯。”
“为什么封的？”
“贿赂地痞，伪造货品，散布谣言。”他走到柜前，打开右侧小屉，取出一只羊毛手套，掌心内衬那个“燕”字清晰可见。他了一下，又放回去。
“哦。”她点点头，继续写账，“那以后街上就清净了。”
尔泰没接话，只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柜面。动作利落，一寸不留死角。
李掌柜这时路过，探头进来：“哎哟，这阵仗！听说玲珑阁账本都被抄了，连仿你们香囊的模子都搜出来了！”
燕清羽抬头：“真的？”
“千真万确！”李掌柜拍腿，“这下谁还敢说‘燕记’东西有问题？我看明天订单就得翻倍！”
尔泰擦柜的手顿了一下。
“别涨太多。”他说，“做不完。”
李掌柜哈哈一笑，摆摆手走了。
铺子里安静下来。
燕清羽合上账本，抬头看向尔泰：“你今天……去了很久。”
“办点事。”
“累吗？”
“不累。”
她站起身，绕过柜台，走到他面前。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上的细尘。
“谢谢你。”她说。
尔泰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转身去泡茶。
尔泰望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木簪上——是他亲手刻的，刻了三夜，每一划都带着不敢说出口的心思。
他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擦柜。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几个孩童跑过，手里举着新买的“生肖兔”香囊，大声喊着：“我家阿娘说，以后只买‘燕记’的！玲珑阁的东西有毒！”
燕清羽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尔泰眉头微皱。
“这话不对。”他开口。
“什么？”
“香囊没毒。”他说，“也不能让人这么说。”
燕清羽沉默片刻，放下茶杯：“我去改告示。”
尔泰点头。
她取来一张素纸，提笔写下：“本铺香囊皆用艾草、薄荷，无害。玲珑阁之事，与货品无关，请勿误传。”
贴于门前。
回到铺内，她看见尔泰正站在柜前，指尖轻轻抚过那道刻痕——不是“燕记”，而是藏在榫头阴影里的极小“泰”字。
她没戳破，只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腕上。
“该吃午饭了。”她说。
尔泰收回手，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坐下，饭食简单，一碗面，两碟小菜。
门外阳光正好，风吹动红绸，墙上风筝微微晃动。
新还珠格格一燕泰相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新还珠格格一燕泰相恋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MZI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