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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尸检台的异常》

小说: 江城迷案   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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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里,白炽灯的光惨白得晃眼,把不锈钢尸检台照得发亮,反射出冷硬的光。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江水泡过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厚重得像一层雾。沈曼戴着双层乳胶手套,指尖传来尸体冰冷的触感,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这是她接手的第三具和江堤、芦苇有关的尸体,前两具,是五年前的姐姐沈薇,和三年前未破的“芦苇尸案”。

“死者李慧,女,28岁,码头记账员,失踪半年。”助手小林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低声念着基本信息,“初步尸检显示,颈部有带状勒痕,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23点到凌晨1点之间。”

沈曼点点头,示意小林打开无影灯。灯光聚焦在尸体颈部,那道深紫色的勒痕清晰地暴露出来——宽度恰好2厘米,边缘的皮肤泛着青黑色的皮下出血,勒痕中间有几处细小的凹陷,像是被什么有纹路的东西硌过。她用镊子轻轻拨开勒痕处的皮肤,指尖微微用力:“勒痕边缘不整齐,有纤维残留的痕迹,不是光滑的麻绳,应该是混纺材质,可能掺了芦苇纤维。”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从死者凌乱的长发(还在滴着未干的江水)到泡得发白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深褐色的泥和几缕淡黄色纤维),最后停在死者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个青黑色的“水纹”刺青,线条歪歪扭扭,边缘泛着新鲜的红肿,像是刚纹上去没多久,又被江水浸泡得发涨。

“这个刺青,”沈曼用手电筒照着刺青,眯起眼睛仔细看,“颜料里掺了铁锈粉,是码头混混常用的廉价染料。你看这里,线条末端有晕染,说明纹刺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和她失踪的时间对不上,她是半年前失踪的,这刺青是她失踪后被人纹上去的。”

小林凑过来,拿出放大镜:“会不会是她失踪后自己纹的?用来标识什么身份?”

“不可能。”沈曼摇头,指尖轻轻触碰刺青周围的皮肤,“你看刺青边缘的红肿,伴有轻微的炎症反应,说明纹刺时她可能处于昏迷或被束缚状态——正常人纹完会护理,不会让它发炎成这样。而且,这个水纹图案,和十年前水鬼七团伙的标记一模一样,只是线条更粗糙。”

说到“水鬼七”,沈曼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姐姐沈薇的日记里写过:“今天在码头看到几个男人,手腕上有青黑色的水纹,刘叔说他们是水鬼七的人,很危险。”五年前姐姐溺亡在江里,身边也有一片带着煤油味的青头芦苇——和现在死者鼻腔里发现的纤维,质地一模一样。

她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死者指甲缝里的淡黄色纤维。纤维很细,大约两厘米长,质地坚硬,表面有一层蜡质光泽,和江堤上常见的柔软芦苇完全不同。她把纤维放进证物袋,贴上标签:“送去实验室,和江堤芦苇样本、上游湿地的青头芦苇样本做成分比对。另外,提取刺青处的皮肤组织,看看能不能找到纹刺者的DNA。”

小林接过证物袋,转身要走,沈曼突然叫住她:“等等,再取一份死者鼻腔分泌物样本——我刚才好像闻到了煤油味。”

小林愣了一下:“煤油味?江里怎么会有煤油味?”

“不知道,但得查。”沈曼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记得姐姐的尸检报告里也写过“鼻腔内检测出微量煤油成分”,当时警方以为是江面上的油污污染,没当回事——现在想来,那可能是关键线索。

等小林离开,解剖室里只剩下沈曼和尸体。她缓缓戴上口罩,拿起解剖刀,准备进行更深入的尸检。当刀刃划开死者的胸腔时,一股混合着江水腥气和煤油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曼的动作顿了顿——这味道,和姐姐沈薇当年的尸检味道,一模一样。

她强迫自己冷静,仔细检查死者的肺部。肺部己经有些水肿,表面有不规则的出血点,切开后,里面流出淡粉色的液体,液体里漂浮着几缕和指甲缝里一致的淡黄色纤维。“果然,”沈曼低声自语,“纤维不仅在体表,还进入了呼吸道——说明死者生前曾在有这种纤维和煤油味的环境里待过,不是死后被抛尸时沾到的。”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死者衣领内侧的褶皱吸引。那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沈曼放下解剖刀,用镊子轻轻拨开衣领——是一枚银色的耳钉,圆形,首径约一厘米,边缘有磨损的痕迹,表面刻着细小的水波纹图案,和死者手腕上的刺青风格一致。

她把耳钉放进证物袋,对着灯光仔细看。耳钉的款式很旧,是十年前码头混混流行的样式——当时水鬼七团伙的成员几乎人人都戴,只是后来水鬼七失踪,这种耳钉就很少见了。更奇怪的是,耳钉的背面有一层薄薄的锈迹,像是长时间被放在潮湿的地方,比如……码头的仓库,或者渔船的船舱里。

“十年前的老款耳钉,现在出现在死者身上,还是水鬼七团伙的风格……”沈曼的眉头皱得很紧,她拿出手机,翻出三年前“芦苇尸案”的照片——那个死者的耳垂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耳钉,只是当时没找到匹配的嫌疑人,案子成了悬案。

难道这三起案子(沈薇、芦苇尸、李慧)都和水鬼七团伙有关?那个消失了十年的走私团伙,其实一首没散?

沈曼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检查尸体。当她翻开死者的内衣口袋时,指尖触到了一张揉皱的纸片。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两个字:“陈医生”,字迹潦草,笔画断断续续,像是急着写上去的,还带着几滴未干的水渍(现在己经干透,留下了淡褐色的痕迹)。

“陈医生?”沈曼轻声念着,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相关信息。市一院姓陈的医生不少,但和码头、走私有关的,她一时想不起来。她把纸条放进证物袋,和耳钉放在一起——这两个线索,一个指向十年前的水鬼七团伙,一个指向未知的“陈医生”,它们之间会有联系吗?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被推开,周海洋走了进来。他穿着藏蓝色的警服,领口沾着江堤的芦苇屑,脸上带着疲惫,手里拿着一个旧警徽(是他父亲遗留的,十年前失踪时留下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警徽的边缘。

“有新发现吗?”周海洋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刚从码头回来,赵鹏那边查到“昌盛货运”最近有一批“水产干货”进了仓库,形迹可疑,他怀疑和走私有关。

沈曼点点头,把装着耳钉和纸条的证物袋递给他:“你看这个。耳钉是十年前水鬼七团伙流行的款式,和死者手腕的刺青风格一致;还有这张纸条,写着‘陈医生’,字迹很匆忙,应该是死者生前最后写的东西。”

周海洋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看了看。当他看到耳钉上的水波纹图案时,瞳孔猛地一缩:“这个耳钉……我在十年前水鬼七的案发现场见过,当时死者(码头工人)的耳朵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确定?”沈曼的眼睛亮了起来。

“确定。”周海洋肯定地点头,“那时候我刚进警队,跟着我父亲查案,对这个耳钉印象很深——因为它的水波纹图案,和水鬼七的纹身高度相似。后来水鬼七失踪,这个耳钉就再也没出现过,我还以为早就没人戴了。”

沈曼的心跳更快了:“那这个‘陈医生’,会不会和水鬼七有关?比如,是团伙里负责处理伤口或者提供药物的人?”

周海洋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尸检台:“有可能。赵鹏刚才说,码头最近有‘水鬼’的传闻,有人看到夜里有小舢板运货,还说运货的人里有个穿白大褂的。你说的这个‘陈医生’,会不会就是那个穿白大褂的?”

“很有可能。”沈曼点头,她拿出死者鼻腔分泌物的样本,“还有一个发现,死者的鼻腔和肺部都检测出了煤油味,和上游湿地的青头芦苇纤维混合在一起——说明抛尸前,尸体被放在有煤油和青头芦苇的地方,比如码头仓库,或者走私用的小舢板上。”

周海洋的眼神沉了下来:“昌盛货运的仓库里有煤油桶,昨天我们突袭的时候看到过,上面印着他们的logo。还有,赵鹏说水鬼七当年沉过一艘船,就藏在上游的青头芦苇荡——那里既有青头芦苇,又可能有沉船泄漏的煤油。”

“所以,”沈曼整理着线索,“死者李慧失踪后,被人控制在青头芦苇荡附近(可能是沉船或仓库),被迫纹了水鬼七的标记,然后被勒死。她在死前写下‘陈医生’,可能是想指认凶手,或者这个‘陈医生’是她唯一的求救对象。而那个银色耳钉,要么是凶手的,要么是她用来标识凶手身份的。”

周海洋点点头,把证物袋递给小林:“立刻去查市一院所有姓陈的医生,尤其是十年前在职、现在离职或者转岗的;另外,把耳钉的DNA提取出来,和十年前水鬼七案的嫌疑人数据库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人。”

小林接过证物袋,快步离开。解剖室里又只剩下沈曼和周海洋,空气中的福尔马林味似乎更浓了。

“你说,”沈曼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姐姐的死,会不会也和水鬼七有关?她五年前溺亡在江里,身边也有一片带着煤油味的青头芦苇,和现在这个案子的线索一模一样。”

周海洋转过头,看着她。沈曼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红血丝,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五年的悲伤和疑惑——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时提起姐姐的案子,之前她一首把情绪藏得很好。

周海洋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会查清楚的。不管是你姐姐的案子,还是李慧的案子,还有我父亲的失踪案,只要它们有关联,我们就一定能把真相挖出来。”

他的声音很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沈曼抬起头,看着他手里的旧警徽——那是他父亲的遗物,和她姐姐的芦苇一样,都是未完成的真相的象征。

“嗯。”沈曼点点头,擦掉眼角的湿意,重新拿起解剖刀,“我们继续尸检吧,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

周海洋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沈曼的手法很专业,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这是她的习惯,不管面对多残忍的尸体,她都会保持尊重,因为她知道,每一具尸体的背后,都藏着等待被揭开的真相。

当沈曼检查到死者的胃部时,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这里有问题。死者的胃里只有少量的米饭和咸菜,像是昨天中午吃的,晚上没有进食——但她的死亡时间是昨晚23点到凌晨1点,正常情况下,晚餐应该还在胃里。”

“说明她昨晚没吃饭。”周海洋皱眉,“是被人控制,没给她饭吃?还是她自己不想吃?”

“更可能是被控制。”沈曼分析道,“你看她的手腕和脚踝,虽然没有明显的束缚痕,但皮肤下有轻微的淤青,像是被绳子绑过,只是时间不长,痕迹淡了。结合她指甲缝里的纤维和鼻腔里的煤油味,她应该是被囚禁在某个地方,没有自由,也没有足够的食物。”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她的口腔黏膜有破损,像是被人用东西塞过嘴——可能是她挣扎过,凶手为了不让她喊叫,就用布或者其他东西堵了她的嘴。”

周海洋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鹏的电话:“赵鹏,你立刻带人去昌盛货运的仓库,重点搜查有没有囚禁人的地方,还有,查一下仓库管理员的行踪——尤其是昨晚23点到凌晨1点的去向。另外,找一下仓库里的煤油桶,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挂了电话,周海洋转过头,看着沈曼:“谢谢你,沈曼。如果不是你发现这些细节,我们可能又要走弯路了。”

沈曼摇摇头,关掉无影灯。解剖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只有头顶的白炽灯还亮着,照在尸体上,显得格外凄凉。“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她说,声音很轻,“我不想再让真相被埋在江里,就像我姐姐那样。”

周海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知道,沈曼心里的痛,和他一样深——他们都在为逝去的人寻找真相,为未完成的事坚持着。

过了一会儿,小林拿着检测报告跑了进来:“沈医生,周队,纤维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指甲缝和肺部的纤维,和上游湿地的青头芦苇完全一致,而且检测出了煤油成分;另外,耳钉上提取到了一枚陌生的指纹,正在和数据库比对——还有,我们在死者的头发里找到了一根不属于她的头发,DNA是男性,年龄大约在30-40岁之间。”

“好!”周海洋的眼睛亮了起来,“继续查指纹和DNA,一有结果立刻告诉我。沈曼,你这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沈曼想了想,拿出那张写着“陈医生”的纸条:“这个‘陈医生’,你们查的时候重点注意两点:一是十年前有没有给码头工人看过病,尤其是处理刀伤的;二是有没有和昌盛货运或者水鬼七团伙有过接触。我总觉得,这个人和耳钉、刺青的关系不一般。”

“明白。”周海洋点点头,把纸条放进自己的证物袋,“我现在就去查‘陈医生’的线索,你这边有新发现再给我打电话。”

看着周海洋离开的背影,沈曼又看向尸检台上的尸体。死者的眼睛紧闭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江水痕迹,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生前的恐惧和绝望。沈曼在心里默默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让你安息。”

她拿出手机,翻出姐姐沈薇的照片——照片上的沈薇笑着,手里拿着一束青头芦苇,背景是江上游的芦苇荡。那是姐姐生前最后一张照片,拍于五年前的秋天,也就是她溺亡的前一个月。

沈曼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里的芦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姐姐,我一定会找到害你的人,一定会让所有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解剖室的灯光依旧惨白,福尔马林的味道依旧刺鼻,但沈曼的心里,却多了一份坚定。她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线索要查,更多的危险要面对,但她不会退缩——为了姐姐,为了李慧,为了所有被埋在江里的真相。

她拿起解剖刀,继续未完的尸检。这一次,她的动作更稳,眼神更亮——因为她知道,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陈医生”,那个消失了十年的水鬼七团伙,还有姐姐死亡的真相,都将在这些细节的拼凑中,慢慢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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