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
“爸。”
“柱子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易中海媳妇和何雨水。
两人尖叫着冲了上去。
易中海媳妇手忙脚乱地去扶自己的老头子。
何雨水则是扑到了何雨柱身边。
看到他抱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鼻子里还因为刚刚摔倒，撞出了两道鼻血。
“哥，你流血了。”
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徐林州。
“徐林州，你敢打我哥。”
“我跟你拼了。”
少女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朝徐林州扑了过去。
徐林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甚至都懒得后退。
“小姑娘，我劝你冷静一点。”
“你再往前一步，我可就当你也是来攻击我的了。”
何雨水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一顿，脚步停在了原地。
徐林州环视了一圈被惊得目瞪口呆的街坊们，提高了音量。
“各位，都看到了吧？”
“我这可不是打架。”
“用一个时髦的词，这叫‘正当防卫’。”
“《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里写得清清楚楚：”
“当自身安全受到不法侵害时，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不负任何责任。”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他何雨柱先动手要打人。”
“我为了阻止他，也为了保护我自己和许大茂同志的人身安全，采取了必要的反制措施。”
“这是合法的，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徐林州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字正腔圆。
院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粗人，哪里听过这些。
一个个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正当防卫？
这是个什么说法？
“你胡说。”
何雨水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你刚才自己还说，打人是不对的。”
“你凭什么打我哥？”
徐林州闻言。
“小妹妹，上学要好好上，逻辑要搞清楚。”
“我说打人不对，指的是何雨柱无缘无故殴打许大茂，那是寻衅滋事，是违法行为。”
“而我，是在制止他的违法行为。”
徐林州伸手指了指何雨柱，又指了指许大茂。
“你看清楚，许大茂动手了吗？没有。”
“所以他是受害者。”
“你哥动手了吗？动了。”
“所以他是加害者。”
然后，徐林州又指了指自己。
“我，是在加害者威胁到我的安全时，才出手的。”
“我的行为，是正义的，是合法的。”
“而你哥，从头到尾，他都是那个不占理，并且违法乱纪的人。”
“现在，你听懂了吗？”
一番话，把何雨水说得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她知道徐林州说的是歪理，可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情急之下，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刚刚被扶起来的易中海。
“二大爷。”
“您快说句话啊。”
“他就这么欺负我哥，您就看着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易中海身上。
这位曾经的院里权威，此刻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被何雨柱压在身下，摔得七荤八素，老腰都快断了。
此刻被媳妇搀着，一站起来，就看到何雨水求助的眼神，和全院人探究的目光。
易中海的心里，是又气又苦。
气何雨柱的鲁莽冲动，把他的脸都丢尽了。
苦自己如今虎落平阳，威信全无，连句话都说不上。
他能说什么？
说徐林州做的不对？
可人家句句在理，还搬出了什么“条例”，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怎么反驳？
说何雨柱做得对？
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在全院人面前，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最终，千万般思绪，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易中海避开了何雨水期盼的眼神，疲惫地摆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
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响亮。
它向所有人宣告，易中海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刘海中在一旁看得是心花怒放，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强忍着笑意，对着徐林州竖起了大拇指。
“一大爷，您处理得太好了。”
“就该这样，对付傻柱这种滚刀肉，就不能跟他客气。”
徐林州没理会刘海中的吹捧。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被何雨水扶着，还在揉着小腿的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马上，向许大茂同志，进行诚恳的，深刻的道歉。”
“然后，赔偿许大茂同志的全部损失，包括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八百块。”
“嘶……”
“你做梦。”
何雨柱想也不想就吼了出来。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
“很好。”
徐林州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我们就来说说第二个选择。”
“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
“你两次当众行凶，一次既遂，一次未遂，人证物证俱全。”
“到了派出所，你猜他们会怎么处理？”
“轻则拘留十五天，重则，就要按寻衅滋事罪判刑了。”
“而且，我还会以轧钢厂工程师，以及西合院管事大爷的身份，向厂里提交一份情况说明。”
“何雨柱同志，无视法纪，屡次殴打同事，情节恶劣，建议开除。”
“你猜，杨厂长是保你，还是保我这个能给他解决技术难题的工程师？”
“到时候，你不仅要坐牢，工作也得丢。”
“你自己，选吧。”
徐林州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何雨柱和易中海的心上。
何雨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可以不在乎拘留，不在乎罚款。
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工作。
要是工作没了，他何雨柱，就真的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傻柱了。
一旁的易中海，更是浑身一颤。
他比何雨柱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何雨柱要是没了工作，那他指望谁给他养老？
不行。
绝对不行。
“傻柱。”
易中海猛地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指甲因为用力都陷进了肉里。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道歉。”
何雨柱猛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易中海。
“？”
“我让你道歉。”
易中海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何雨柱。
“你是不是非要把工作弄丢了才甘心？”
“你是不是非要进局子里去啃窝窝头才舒服？”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道歉，我……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何雨柱彻底懵了。
他看着状若疯狂的易中海，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徐林州，和旁边得意洋洋的许大茂。
他知道，他没得选了。
在工作面前，他那点可怜的尊严，一文不值。
何雨柱的肩膀，垮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垂着头，走到了许大茂面前。
“对……对不起。”
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不甘。
许大茂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这耳朵被你吓得不好使了。”
“你……”
何雨柱猛地抬头，拳头又握紧了。
“傻柱。”
易中海的一声厉喝，又让他把火气强压了下去。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许大茂，对不起，我错了。”
许大茂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悠悠地说道。
“道歉我接受了，那钱呢？”
“八百块，一周之内，必须给我。”
易中海立刻接话。
“给，我们给。”
他转向徐林州，姿态放得极低。
“钱我们认。只是傻柱他……他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替他想办法，明天，明天我就去银行取钱，先把医药费给许大茂。”
“剩下的，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
徐林州看了看一脸死灰的何雨柱，又看了看近乎卑微的易中海，点了点头。
“可以。”
“一周之内，把钱给清就行。”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徐林州看着鸦雀无声的院子，拍了拍手，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好了，事情解决。”
“没什么事了，都散了吧。”
徐林州宣布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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