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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京诏突至,江南别意(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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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秋意渐浓,沈家粮铺后院的桂花树下,沈砚正和许文轩对账。桌上摊着厚厚的账本,记录着本月发往昆山、太仓等地的军粮数量,旁边的瓷碗里泡着苏微婉送来的桂花茶,香气漫过整个院子。

“这月军粮比上月多了三成,戚将军说温州那边倭寇有异动,得提前备足粮草。”许文轩用笔尖点着账本上的数字,“还好我们在松江府的粮库刚收了新稻,不然还真赶不及。”

沈砚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粮铺的伙计阿力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焦急:“沈老板!府衙来人了!说有京城来的急诏,让您立刻过去,戚将军也在府衙等着呢!”

“京城急诏?”沈砚和许文轩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前几日朝廷刚下过恩诏,赏了金银牌匾,怎么又有急诏?两人不敢耽搁,连忙跟着阿力往府衙赶。

路过苏记医馆时,正好撞见苏微婉送一个老妇人出门。她看到沈砚二人行色匆匆,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京城来的急诏,让我们去府衙。”沈砚道,“你要是得空,也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和同盟的事有关。”

苏微婉点点头,交代医馆的学徒照看铺子,跟着他们一起往府衙去。

府衙大堂内,气氛比上次接恩诏时严肃许多。戚继光身着铠甲,正和一位穿绯色官袍的太监低声交谈,那太监头戴乌纱帽,腰间系着玉带,一看就是来自京城的内侍。见沈砚三人进来,太监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哪位是沈砚沈老板?咱家奉圣上旨意,特来传诏。”

沈砚上前一步,拱手道:“草民沈砚,见过公公。”

太监展开手中的明黄诏书,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抗倭同盟沈砚,助戚继光平倭有功,其制压缩饼、筹军粮之能,甚合朕意。今朕万寿将至,需筹备万寿宴,特召沈砚即刻进京,负责宴前膳食物料筹备事宜。沿途各州府需予以照料,不得延误。钦此!”

“万寿宴?”沈砚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江南粮商,会被召进京城筹备皇帝的寿宴。许文轩和苏微婉也满脸惊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太监将诏书递给沈砚,笑道:“沈老板,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多少人想进京城见圣上一面都难,您这一去,不仅能亲眼见到圣上,还能负责万寿宴的筹备,将来可是前程似锦啊!”

戚继光走到沈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沈老板,此去京城,虽是恩典,却也不易。京中权贵云集,万寿宴筹备更是半点马虎不得,你需多加小心。”

沈砚接过诏书,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离开江南,离开刚重新开张的粮铺,离开抗倭同盟的伙伴。可皇命难违,他只能应下:“草民遵旨。不知公公,何时启程?”

“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出发。”太监道,“咱家己备好马车,就在府衙外等着,沈老板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卯时(早上五点)在此汇合。”

从府衙出来,天色己暗。三人走在青石板路上,都沉默不语。过了许久,许文轩才开口:“沈老板,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京中不比江南,人心复杂,凡事多留个心眼。”

苏微婉也道:“我给你准备些常用的药材,还有‘醒神粉’和‘解毒丸’,万一遇到什么事,也能应急。另外,我写了几封书信,是给京城太医院的几位故人的,你要是遇到医术上的问题,或者需要帮忙,可以去找他们。”

沈砚看着两人,心里暖暖的:“谢谢你们。我此去京城,最多两三个月就能回来,粮铺和同盟的事,还要麻烦你们多费心。”

“你放心!”许文轩道,“粮铺的事有我,我会按时供应军粮,不会出半点差错。抗倭同盟的情报汇总,我也会和戚将军对接好,保证消息通畅。”

苏微婉点点头:“医馆的义诊会照常进行,我还会定期去昆山军营给士兵们看病,你不用担心。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回到粮铺,沈砚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几件换洗衣物,父亲的家书,还有戚将军和许文轩、苏微婉送的礼物。他走到正堂,看着墙上“守本心”和“忠义商杰”的两块牌匾,又想起父亲的嘱托,心里渐渐坚定起来。

他知道,此去京城,虽是皇命,却也是一场新的挑战。京中的权贵云集,万寿宴的筹备更是暗藏玄机,但他会守住本心,像在江南抗倭时一样,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且他相信,等他从京城回来,江南的抗倭斗争一定会取得更大的胜利,沈家粮铺和苏记医馆,也会越来越好。

第二天一早,卯时刚到,沈砚就背着行李,来到府衙外。太监早己备好马车,戚继光、许文轩和苏微婉也都来了,站在马车旁等着他。

“沈老板,此去京城,一路保重!”戚继光递给他一把短刀,“这是我从倭寇那里缴获的,锋利得很,你带在身上,防身用。”

许文轩递给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一些碎银子和银票,路上用得着。粮铺的账本我己经整理好了,等你回来对账。”

苏微婉递给一个药箱:“里面有各种药材和急救用品,还有我给你的书信,你一定要收好。到了京城,记得给我们捎个信,让我们放心。”

沈砚接过东西,一一收好,朝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我此去京城,定不负所托,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为抗倭出力!”

说完,他登上马车,掀开窗帘,朝着三人挥手。马车缓缓驶动,渐渐消失在苏州城的晨雾中。戚继光、许文轩和苏微婉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里都充满了期待——他们知道,沈砚此去京城,不仅是为了筹备万寿宴,更是为了江南的抗倭事业,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而他们,会在江南等着他回来,继续未完成的抗倭使命。

第五卷《倭寇袭江南》至此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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