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幕 夜渡渭水**
建中西年五月廿三，子时的渭水泛着银粼。程元振率三百死士伏于东岸芦苇丛，耳畔是吐蕃运粮队的驼铃脆响。他捻起一撮河沙，细察水流缓急——前日暴雨涨潮，正是火攻良机。
"禀将军，上游漂来十艘筏子！"斥候低声急报。程元振眯眼望去，筏上粮包堆叠如山，却无重兵押运。他忽觉异样，指尖抚过腰间仪刀：此乃德宗钦赐，鎏金吞口处暗藏鱼符，可调陇右三州府兵。
"取火油来。"程元振以刀挑开皮囊，蘸取石脂嗅闻——此物混着河西硝石，遇水反燃。他忽闻对岸马嘶，吐蕃斥候的松明火把照亮河面，映出筏底铁索寒光。"中计！快撤！"话音未落，两岸峭壁忽降箭雨，吐蕃伏兵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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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狭谷鏖兵**
五月廿五，弹筝峡内杀声震天。程元振背靠绝壁，手中伏远弩弦尽数崩断。吐蕃重甲兵推着楯车逼近，车顶蒙着的生牛皮浸透桐油，寻常箭矢难伤分毫。
"举火！"程元振劈开某具敌尸铠甲，内衬磁纹葛布遇风即燃。三百死士将火油泼向峭壁，烈焰顺藤蔓窜成火墙。吐蕃楯车被困火海，程元振趁机率众攀上西峰，见谷底粮车首尾相接，延绵五里有余。
"将军，是空车！"亲兵劈开车板，谷糠中暗藏铁蒺藜。程元振猛然醒悟：此乃诱敌之计！忽闻峰顶号角长鸣，真正的粮队正从北麓缓行而过，押运的竟是神策军制式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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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 神策倒戈**
五月廿七，奉天行宫。浑瑊怒摔军报："程元振擅焚官粮，当斩！"德宗凝视奏章间滑落的吐蕃金箭，箭镞錾着"李怀光敬献"字样。阶下囚跪的翟文秀旧部颤声供述："神策军奉鱼公公密令，假扮吐蕃人向朱泚输粮..."
程元振解甲跪呈染血布囊，倒出的三百枚"建中通宝"滚落玉阶。宰相卢杞拾钱细察："钱缘挫痕深浅不一，确系朔方军私铸。"德宗指尖抚过钱面"开元"旧纹，忽咳出血丝——此乃杨炎推行两税法时熔毁的旧钱。
当夜，程元振独闯神策军营。鱼朝恩义子鱼弘志正焚毁密函，忽见仪刀破帐而入。"将军可知私通藩镇乃诛族大罪？"鱼弘志狞笑掷出铜匣，内藏李怀光与朱泚的血盟书。程元振挥刀劈碎烛台，火舌吞卷间，帐外忽传喊杀声——李晟先锋己破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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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西幕 烽燧传檄**
六月初一，陇山七十二烽燧狼烟尽起。程元振踞坐鸣沙山巅，望见吐蕃大营火光冲天。李晟主力自东掩杀，朔方轻骑自西截击，被焚的粮车在峡谷摆出北斗阵型。
"少将军，截获吐蕃信鹞！"亲兵呈上铜管，密信绘着奉天城防图，朱批竟是程元振之父程弘亮笔迹。他猛然想起三日前浑瑊的耳语："圣人在奉天...需防家贼。"
五更时分，程元振单骑闯入吐蕃中军帐。主帅尚结息横刀大笑："程将军可知，尔父首级己悬于盐州城..."刀光闪过，程元振劈碎案上《陇右舆图》，羊皮裂隙间赫然是程弘亮与朱泚往来的暗记。
晨光破晓时，程元振血染征袍立于渭水北岸。对岸奉天城头飘起李晟的赤底金狼旗，浑瑊的檄文正随驿马飞传各镇："逆臣朱泚，勾结吐蕃..."他抚过仪刀吞口处的鱼符，忽将刀锋没入河泥——此物己染父罪，当沉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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