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的冰凌在战马蹄下迸裂，房遗玉勒马高坡时，对岸突厥狼旗正卷着朔风猎猎作响。李世民的金漆步辇碾过冻土，碾碎的冰晶里泛着靛蓝微光——正是陇右战马所中的疯草毒残渣。
"可汗献马三千匹！"鸿胪寺卿的唱和声里，突厥使团驱赶着马群踏上冰面。房遗玉瞳孔骤缩，那些战马鬃毛编织的彩色丝绦，正与兵部沙盘中的疯马模型如出一辙。他猛然吹响鹰骨哨，改良过的声波频率震得冰层开裂，前排战马惊慌嘶鸣间，藏在马腹下的希腊火陶罐纷纷滚落。
"唐使这是何意？"颉利可汗的汉话带着阴山北麓的寒气。他手中金杯突然坠地，泼洒的葡萄酒在冰面蚀出北斗七星状的孔洞。房遗玉纵马跃入使团，马鞭卷起个未爆的陶罐："可汗不妨解释，这拜占庭火油为何刻着博陵崔氏的族徽？"
冰层下的暗流突然汹涌。房遗玉抽出改良的腰张弩，钢矢射入河床，拽出的渔网里兜着十二具唐军尸体。死者手中紧握的制式横刀，刀柄缠着五姓七望的丝绸标记。对岸观礼的崔琮突然咳嗽，帕中落下的金瓜子正与西市火场残留的熔金同源。
"好个渭水之盟！"李世民的笑声震落枯枝积雪。他解下大氅抛入冰窟，狐裘遇水竟浮起层诡异油膜。房遗玉掷出火折子，河面霎时燃起三丈高的幽蓝火焰，火舌勾勒出的突厥文正是"可敦临朝"西字。
鸿胪寺少卿突然口吐白沫，手中盟约文书飘落冰面。房遗玉箭步夺过黄麻纸，对着阳光转动角度，隐藏的粟特文显形："岁贡十万石，换漠南牧场。"他蘸取少卿吐出的毒血涂抹纸背，遇毒的朱砂印鉴竟化作博陵崔氏的私章。
"陛下当心！"张公谨的玄甲骑兵撞翻突厥礼车。车辕断裂处滚出成箱的《氏族志》抄本，每册扉页都盖着东宫印记。房遗玉劈开鎏金木箱，夹层中掉落的不是珍宝，而是发芽的毒麦——与陇右军粮中的菌丝孢子同种。
颉利可汗的弯刀突然架在李世民颈侧："皇帝陛下，这出戏可还精彩？"刀身映出对岸林间的反光，三百突厥弓手正在松枝间拉开角弓。房遗玉却大笑出声，手中令旗挥动，唐军阵中升起十二面铜镜，聚焦的阳光瞬间点燃弓手藏身的松脂。
"可汗可知螳螂捕蝉？"房遗玉踢翻礼车残骸，露出底部的青铜齿轮组。当他将盟约文书覆上齿轮，咬合的齿纹竟将隐藏条款拓印成《推背图》残卷："这黄麻纸产自江南道，浸过吐蕃毒泉水的抄纸帘，唯有崔氏匠人掌握此技！"
冰面突现裂痕。房遗玉拽着李世民退后三步，先前立足处轰然塌陷，浮冰下露出半截前隋龙舟。腐朽的船舱里堆满武德年间的箭簇，簇尖的突厥狼纹正与新式唐弩的箭杆严丝合缝。
"十年之约，原来如此！"李世民突然扯开盟约文书，夹层的羊皮纸上用密写药水记载着更骇人的条款："岁赐良匠三百，以筑漠北金帐。"房遗玉的长刀劈向冰面，凿开的窟窿中浮起具戴金跳脱的女尸——正是灞桥畔的神秘女子。
暮色吞没渭水时，房遗玉在龙舟残骸中找到个铜匣。匣中玉琮的阴刻星图，正与骊山皇陵的坐标吻合。当他将玉琮置于冰面，月光透过十二道射孔，在《氏族志》上投出"玄武重光"的谶语。对岸突然升起九盏孔明灯，灯罩上的饕餮纹随火光扭曲，化作百年后的"开元"二字。
红尘醉道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NP8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