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阶彤庭
含元殿的九重玉阶凝着晨霜，房遗玉立于丹墀东侧，望着突厥使团的狼头纛刺破天际。三百金吾卫的明光铠折射着旭日，却掩不住阿史那社尔腰间错金弯刀的妖异寒芒——刀柄吞口处新嵌的"开元通宝"，正随着他的步伐在绯袍间若隐若现，钱文边缘的靛蓝锈迹犹如毒蛇吐信。
"奏九宾之乐——"鸿胪寺卿的唱礼声裂帛般刺破寂静。编钟甫响，房遗玉便嗅到青铜锈味中混着丝缕硫磺气息。他的指尖掠过腰间蹀躞带，触到那枚从鸿胪寺赌局缴获的毒骰子，六面朱砂点数在掌心烙出灼痛。
二、献礼惊变
当十二名突厥力士扛着鎏金狼首箱迈上玉阶时，房遗玉的瞳孔骤然收缩。箱底渗出的靛蓝液体在汉白玉上蜿蜒成河，每滴落处都腾起细小的磷火。阿史那社尔掀开箱盖的刹那，他猛然掷出毒骰子，象牙击碎琉璃盏的清响中，十二尊青铜浑天仪应声炸裂！
"此乃我突厥国宝..."俟斤的话音被机括声吞没。碎铜片如蝗群般激射，房遗玉旋身扯下朱雀帷幔，蜀锦裹着暗器坠入太液池。沸腾的水面浮起层油膜，遇风即燃成《推背图》残谶："金殿狼烟起，胡尘蔽紫微。"
三、刀光谲影
"护驾！"千牛卫的横刀尚未出鞘，九枝蟠龙烛己齐齐熄灭。房遗玉在黑暗中听声辨位，银针连发钉住七名突厥武士的环首刀。第八枚针尖触到阿史那社尔的金冠时，他忽觉后颈寒毛倒竖——御座方向传来弩机绷弦的锐响！
电光石火间，房遗玉甩出蹀躞带缠住龙柱，借力荡至御前。红尘醉道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三支淬毒弩箭擦着李世民冕旒钉入屏风，箭尾素帛上用靛蓝菌丝绣着五姓七望的联署花押。他劈手夺过金吾卫的擘张弩，钢矢穿透三重纱幔，将暗处的刺客钉在《王会图》壁画上——那人的鱼鳞甲内衬，竟缝着户部盐引的残片。
西、礼崩乐暗
"好个九宾之礼！"李世民震碎玉圭，碎屑如星雨纷落。房遗玉的皂靴碾过靛蓝菌丝，在御案前拼出陇右十二州的轮廓。当他将毒骰子按在凉州方位时，菌丝突然暴长，沿着殿柱攀成突厥狼旗的图腾。阿史那社尔突然狂笑，撕开绯袍露出满背刺青——那竟是骊山皇陵的密道全图！
殿外忽起闷雷，十二匹贡马在广场人立嘶鸣。房遗玉撞破茜纱窗，见赤红如血，鞍鞯下暗藏的磁石阵列正与地砖中的铁屑共鸣。他吹响鹰骨哨，声波震碎太常寺乐工的编磬，磬片如刀割裂磁石锁链。失控的马群撞向殿阶，蹄铁在丹墀上凿出个巨大的粟特文"武"字。
五、局终人未散
五更天的晨钟撞碎残局。房遗玉在狼首箱夹层找到半卷《氏族志》，被朱砂勾销的"博陵崔氏"条目旁，添着突厥可汗的狼爪印。当他用靛蓝菌丝涂抹空白处，隐去的文字竟显出血书："以盐铁换天山，以九宾葬长安。"
鸿胪寺方向突腾黑烟，房遗玉的鸣镝箭射落信鸽。鸽足铜管中的羊皮纸上，绘着含元殿的梁架结构图，每处承重柱都被朱笔圈注。他望向殿顶的鸱吻，那里新结的蛛网正随风颤动，网上粘着的不是飞虫，而是十二枚泛着毒光的"开元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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