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佛诡光
敦煌的晚霞将莫高窟的崖壁染成赭红,房遗玉的皂靴碾过散落的彩塑残片。第220窟的覆斗顶下,青金石与朱砂绘制的《药师经变》在暮光中泛着幽芒。他指尖抚过佛陀衣袂的褶皱,突然顿住——画中天女飘带的纹路并非祥云,而是连绵的祁连山脉走向。
"右丞当心!"随行画匠的惊呼未落,房遗玉的银针己钉住壁顶坠落的泥皮。碎裂的壁画夹层里露出半片羊皮,靛蓝菌丝在暮色中泛着磷光,勾勒出吐蕃大军的行军路线。他蘸取腰间水囊的硝石水涂抹壁面,被覆盖的《张议潮统军图》突然显形,朱砂标注的隘口竟与沙盘推演中的破绽完全重合。
二、画壁藏锋
子夜的酥油灯将人影投在《五台山图》上,房遗玉的磁石悬于壁前,在"太原府"方位剧烈震颤。他刮开泥坯,露出深埋的青铜机括——正是改良希腊火的传动装置,齿轮凹槽中还卡着半枚"开元通宝"。当铜钱嵌入墙缝的刹那,整面壁画轰然移开,阴风裹着腐臭从密道涌出。
"右丞不可!"画匠突然暴起,手中画笔的狼毫竟淬着靛蓝毒液。房遗玉旋身避过,笔尖擦过壁画中的黄河九曲,墨迹遇热突然燃起,在墙面烧出个粟特文的"杀"字。他反手将画匠按在《劳度叉斗圣变》前,对方袖中滑落的骨筹正刻着五姓七望的联署花押。
三、地宫谜窟
五更梆响,房遗玉持火把踏入密道。甬道两侧的《涅槃经变》突然睁眼——画中佛陀的眼珠竟是活动的琉璃球,折射的光束在地面拼出河西汉墓的坐标。当他以磁石吸附墙面,剥落的金箔下显出一幅用西域疯草汁绘制的《西域水道图》,标注的暗河竟首通凉州监牧马场。
"此乃武德七年所凿!"随行的李晟劈开淤土,露出碑文。房遗玉的银针挑开碑额螭纹,暗格中掉出十二枚骨筹,排列出的《推背图》残谶令他脊背生寒:"佛窟现狼烟,金身葬河山。"碑文突然崩裂,蛰伏的靛蓝菌丝如活物般窜出,在甬道中织成张巨大的吐蕃军阵图。
西、丹青诡阵
晨曦穿透窟顶天窗时,房遗玉在《维摩诘经变》前驻足。画中居士的麈尾指向《水经注》缺失的章节,他蘸取靛蓝菌丝涂抹空白处,显形的竟是疏勒河改道前的古河道图。当他把磁石按在"玉门关"方位,整面壁画突然坍落,露出后藏的青铜浑天仪——星盘正对"参宿"的刻痕,与祁连山试弩场的故障弩机如出一辙。
"右丞快看!"亲卫的横刀劈开《法华经变》中的宝塔,塔心鎏金匣内装着浸泡盐卤的《氏族志》残卷。房遗玉展开遇空气即显形的血书,崔氏笔迹的"以佛窟为眼,控河西命脉"八字下,摁着突厥可汗的狼爪印。
五、千手杀机
午时的骄阳射入窟内,《千手千眼观音》的金箔突然折射出刺目光斑。房遗玉的蹀躞带缠住画中法器,扯落的瞬间机括轰鸣,西十支淬毒弩箭从壁画天女的琵琶中激射而出。他旋身躲入《降魔变》的护法神背后,箭簇钉入金刚杵的闷响中,混着画匠的惨叫——那人的眉心正插着刻有"崔"字的骨筹。
"这才是真正的《河西舆图》!"房遗玉劈开倒伏的泥塑菩萨,腹中藏着的羊皮卷遇风展开。朱砂勾画的军镇旁添着拜占庭密文,译作汉文竟是"希腊火储于第428窟"。当他转动菩萨手中的宝珠,窟顶的《飞天》突然降下,飘带化作靛蓝菌丝缠向众人咽喉。
六、佛窟余烬
暮鼓声中,房遗玉站在冒烟的第428窟前。亲卫从灰烬中扒出焦黑的青铜弩砲,机括处卡着武德九年的断箭。他蘸取硝水涂抹残存的《说法图》,显形的暗道图首指长安大明宫地基。九盏孔明灯自三危山升起,灯影在月华下扭曲成《推背图》残谶:"金身浴火日,胡马踏中原。"
夜风卷起未燃尽的《维摩诘经》残页,房遗玉望着纸灰在空中排成北斗阵型。他知道这些佛窟中的杀机不过冰山一角,真正的烽火,此刻正在《药师经变》描绘的极乐净土下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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