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宫里那边怎么说？”苏玉揣着剑 走到顾景辰身边，压低声音问 。
“陛下心中猜疑苏瑾瑜和项皇后有所勾结，图谋不轨，叫我监视她们，而且……”
顾景辰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语气沉缓地开口说道，“……要杀了她们。”
“这…… 虽说陛下与皇后早就心生间隙，可是在如此紧要关头，这是想废后？！”苏玉皱紧眉头 。
“陛下与皇后制衡这么多年，今日突然叫我着手准备……一定发生了什么！”顾景辰语气笃定地开口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
“苏玉，你帮我查，近来李氏和陛下有何走动！”顾景辰 皱起了眉头，手在袖中慢慢紧握成拳 。“是！”
大理寺内。
苏瑾瑜坐在许万州的书案前，正仔细地翻看着关于军饷一案的卷宗， 角落里檀香燃着，给室内平添一份雅趣。
“不用看了，这些卷宗我都翻烂了，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种种矛头指向都是你们苏家。”
许万州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无奈地笑了一下 。
“许万州，你说我母亲，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内情？！”苏瑾瑜突然站起身， 急切地说道。
许万州愣了一下 ，白秋水密室里的书册上面的文字己经指明了，和丢失的那五十万两白银确有关系，只是在苏瑾瑜的印象里，白秋水只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妇人，不懂经商，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朝堂博弈……难道这一切都是伪装的？！
“既然军饷案暂未有头绪 ，而苏家谋杀案和军饷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就先调查谋杀案吧。”许万州指尖轻轻地扣着桌子 ，慢慢地说 。
“好。”苏瑾瑜沉思片刻，微微颔首。
“那晚白秋水被杀，有谁是证人？”苏瑾瑜蹙了蹙眉 ，缓缓吐出两个字：“秋姨。”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站起了身，出了大理寺 。
青石板路被来往行人踩得发亮，缝隙间积着未化的雪。
药铺门前支起大锅，熬着驱寒的汤药，几个衣衫单薄的贫民捧着碗在寒风中等待 。
格外引人注意的是，药铺面前挂着一个“逸”字，显然这是太子的手笔。
“看来，太子口碑在京城百姓中赞誉有加。”许万州看着那门前堆满流民的药铺， 突然开口。
“要想掌控一个国家，就要先拿住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高逸之很清楚这点。”苏瑾瑜看了眼流民争着抢食的场景，微微别开了眼 。
“所以我觉得太子更不可能那么傻，出门做坏事还把身份牌丢在案发地。”许万州嗤笑了一声说道。
“你觉得谁有可能拿到玉牌？能进东宫的人可不多。”苏瑾瑜边走边问 。
“那这可太多了，上到妃嫔娘娘，下到侍卫婢女都有机会拿到玉牌。”许万州步子慢了些，语气有些严肃 。
苏瑾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并肩同行莫约十余分钟，在苏宅面前停下来了。
“小姐，你回来了，怎么走回来啊，天寒地冻地……喔额，许大人……”秋香在府门口正贴着门联，大红纸面撒着金粉，秋香脸上也沾了一些金色。
苏瑾瑜笑了笑，上前把秋香脸上的金粉轻轻地抹去，还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冷玉？”
“喔！冷玉和秋姨在膳房蒸年糕呢！”秋香脸上笑嘻嘻地说道，说完还抹了一下脸。
苏瑾瑜点点头，然后进了府中。
书房。
苏瑾瑜将火盆点着， 然后看着 坐在上冻得发抖的许万州被逗笑了。
“叫你坐马车，非不肯。”许万州尴尬地摸了一把脸 ，没说话，只是搓着手。
这时 ，书房的门扉被叩响，门外传来秋姨的声音：“小姐……你找我？”
“进来吧。”苏瑾瑜冲着门外说道 。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莫约五十岁的婆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惶恐，衣着比较朴素，脚上的鞋子看起来做工却很是精美。
“大人……小姐，找老奴有什么事吗……”秋姨的眼神有些躲闪问道。
苏瑾瑜看了她一会 ，语气温和地说：“秋姨，你再和许大人描述一下，母亲去世那天，你看到的场景。”
秋姨听完这话反应却很大，首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说道：“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瑾瑜心中生疑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上前 搀扶起秋姨。
秋姨刚从膳房出来，身上还带着膳房的蒸年糕香气，在凛冽的空气中更显几分甜暖。
“许大人只是正常问话，你照实说就是了。”
苏瑾瑜眼角的余光瞥过秋姨的裙角，她今天穿的这件衣服，恰恰好是那日白秋水死的那日穿的衣服。
秋姨手死死地掖住裙边，紧张地说：“好……”
许万州凛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开口问道：“秋姨，这件衣服，可是你案发当日穿过的？”
秋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是，很巧，那天我刚好穿的就是这件。”
“那你说说，你是第一个发现白秋水死在房中的人，你可有进去查探一番？”秋姨浑身颤了颤，急忙磕了个头说道：“没有……我……我没有进去，我当时看见就吓得要死了咯，我就……赶紧去叫人了……”
苏瑾瑜神色一凛，秋姨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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