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还愿……
陈嫂的欣喜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响，回到卧室以后阮宁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阮宁虚焦的眼神慢慢凝出神采，她看着床上的枕头，忽然挪过去，一下子把枕头拿开。
枕头下面，一个红色的三角形状的平安符，稳稳当当地放在那。
她把平安符拿起来放到手心里，仔细看看着，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阮宁的眼眶一瞬间下来，她想不出裴寒远这样的人，要怎么样去求神拜佛，买这些东西。
笨蛋。
她平安符握在手心里，慌乱地下床，险些被被子绊倒。
自从楼下的房间开始装修，她就没再上过三楼。
穿着拖鞋上楼梯不方便，走到一半时她就脱了，歇了一会又继续往上走。
阮宁紧张地站在主卧门口，敲了敲门，首接推门走了进去，“裴寒远......”
裴寒远坐在沙发上，冷着脸刚想要训斥不懂规矩的佣人，发现是阮宁站在门口，一脸委屈地朝这边走来。
“裴寒远......”
阮宁看到他的那一瞬委屈的情绪就止不住的涌上来，她快步走过来，在裴寒远腿上抱着他的脖子。
“宁宁，回去睡觉。”裴寒远声音无奈，他还没有安抚好自己该怎么接受阮宁放在家里的那些东西。
“不要......”阮宁气息微喘，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声音更委屈了。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她以为裴寒远看到那些东西时的心情是嫌弃介意，但好像不是的。
看见平安符的那一刻，阮宁脑海里猛然想起第一次去拍遗照时，爷爷奶奶还有桑喻看她的表情。
心痛、惋惜、不舍......
“裴寒远，那些都没什么的，我只是希望这些东西都由我自己来决定，我没办法决定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但我想自己安排怎么离开。”
她不要死后只能从生前潦草的照片中选一张做遗照，也不要随随便便被放在殡仪馆丑丑的骨灰盒里。
那些她在生前就能做好决定的事情，她不想交给别人弄。
从她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死掉以后，这是她每年生日都会做的事情。
裴寒远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抱住她，“我知道，宁宁，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阮宁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睫毛湿湿的，伸出手给他看手心里的平安符，“谢谢你，裴寒远。”
裴寒远怔了一瞬，“拿出来做什么？”
“你怎么还迷信啊。”阮宁撅着嘴说，“寺庙里卖的这些都是骗你们这种笨蛋游客的。”
“这不是买的。”裴寒远揽着她的腰，轻声说。
这是挂在寺庙大殿前，开过光受过香火的，是他扫了一个小时的雪，又捐了十万元香火钱才换来的，跟那些买的当然不一样。
阮宁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
裴寒远把人拉到怀里，“信则灵，宁宁，不要乱说。”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阮宁看着有些想笑，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好奇地盯着他的唇问，语气真挚，“裴寒远，你在斋戒，我还能亲你吗？”
裴寒远像是一瞬间反应过来，低头的动作一顿，捂着她的脸把人缓缓推开，“不行，回去睡觉。”
“你抱我下去嘛，上楼好累，我鞋子都掉了。”
阮宁暗戳戳在心里骂他是迷信的老古板，抱他的脖子却抱得很紧。
裴寒远无奈地摇了下头，顺手摸了下她的脚凉不凉，抱着人站起来。
“你下楼的时候稳一点，不要把我摔了。”阮宁小声提醒他。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搬家吧，换个有电梯的。”
“不要，我喜欢现在的房子。”
楼下的房间是她找人设计的，每一处地方都是她花了心思的。
“一楼很方便啊，我喜欢一楼。”
一楼是方便，裴寒远却觉得亏待她，如果他早点准备好，也不会让她需要到一楼住改造的保姆房。
但他却忽略了，自己的书房也是用保姆房改的，采光和格局完全不如阮宁的卧室。
阮宁抬手摸他的后脑勺，“我真的很喜欢，也没有委屈。”
裴寒远把人放到沙发上，蹲下来给她擦脚，轻轻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看向后面书架上的东西，斟酌着开口，“这些，先放到旁边的空房间好不好？”
“好啊。”
阮宁以前就有一个房间专门放这些东西，算一算，这应该是她第五年做这些了。
她笑起来，回头看了眼照片。
“你觉得好看吗？”
她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如果这张照片不是黑白的，裴寒远会觉得更好看。
“......好看。”裴寒远肢体僵硬地把照片取下来，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方式拿着。
“你拿稳一点，别给我摔了呀。”
阮宁笑着说，裴寒远像是不会走路了一样，极其不自然的走出房间，又回来拿她宝贵的骨灰盒，还有她叠了一小纸箱的金纸元宝。
一样一样安顿好，裴寒远回到卧室，阮宁还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平安符。
“还放到枕头下面，别乱玩儿。”
“你送我的，我怎么不能玩？”
阮宁不服气地问，把平安符握在手心里，怕他抢一样。
裴寒远过来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这不是玩的。”
他轻声哄着，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住持说，这个要放在枕头下面，才有用。”
阮宁趴在他怀里，“那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个能随身带着的吧。”
“好。”裴寒远答应完怔了一瞬，他还不知道阮宁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阮宁的脑袋，“你先洗漱睡觉，我还有点工作要忙。”
“好吧。”阮宁没由来的有些失望，“那你也要早点休息。”
裴寒远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嗯，过两天再陪你。”
他转身走出房间，上楼回到主卧找出来两人的结婚证。
从他们领证到现在，裴寒远还是第一次看，照片上阮宁笑容明媚，他拇指忍不住在上面了一会儿，记下了她的生日以后，放回了抽屉。
走出几步后又忽然转身回来，把两本结婚证拿出来，在房间转了一圈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可好像哪里都不太安全。
他下楼去到书房，把结婚证锁到了有三层锁的保险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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