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昨晚八点，您去厂后门传达室寄了什么？"
易中海脸色瞬间惨白。何子安拍拍他肩膀："放心，保卫科老张是我战友。"
说完扬长而去。
回到宣传科，何子安立刻召集科里人员开会。
"从今天起，所有人出入必须登记。特别是许大茂来，必须有人全程跟着。"
他特别嘱咐小王，"去把易中海徒弟那份检讨书多复印几份，各车间宣传栏都贴上。"
中午食堂排队时，何子安故意排在易中海后面。
轮到他打饭时，傻柱从后厨探出头："哟，爷爷！今天有您最爱吃的红烧肉！"说着舀了满满一大勺。
易中海看着自己饭盒里可怜巴巴的两块肉，脸色难看极了。
何子安接过饭盒，故意说："柱子，给易中海也加点，老人家不容易。"
傻柱会意，舀了一勺肥肉膘子扣在易中海饭盒里。
周围工人哄堂大笑。
易中海端着饭盒的手首发抖，转身就走。
何子安刚把自行车停稳，就听见中院传来摔盆砸碗的动静。
傻柱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许大茂一回来就跟疯了似的，把他家暖壶都砸了。"
正说着，易中海阴沉着脸从月亮门走出来，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
看见何子安，他脚步一顿，眼镜片后闪过一丝寒光。
"何科长，"易中海把"科长"两个字咬得极重。
"厂里通知明天技术考核，您这当领导的，可要'秉公办事'啊。"说完把信封往何子安手里一塞，扭头就走。
傻柱凑过来："这老东西又憋什么坏水呢？"
何子安拆开信封，里面是张考核名单——第一行赫然用红笔圈着"何子安"三个字。
他冷笑一声："我说怎么突然搞技术考核，原来是给我设套呢。"
第二天一早，何子安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厂。
考核现场己经围了不少人，许大茂上蹿下跳，活像只等着看戏的猴子。
"何子安！"许大茂故作惊讶，"您也来参加钳工考核？"声音大得半个车间都能听见。
易中海站在考核台旁，假惺惺地说："何科长是退伍军人，组织上要求一专多能嘛。"
何子安扫了眼考核项目——六级钳工实操。
这分明是刁难，他一个宣传科长，哪会这个？周围工人己经开始窃窃私语。
"老易这是存心让人出丑啊..."
"听说昨儿个在副厂长那儿吃了瘪..."
"嘘...小点声..."
考核组长是七车间的马主任，他为难地看着何子安："何科长，您看这..."
何子安脱下中山装，露出里面的工装背心："开始吧。"
他拿起台钳上的零件，突然转头问："易中海，您当年考八级工用了几年？"
易中海一愣："好几年……"
"哦。"何子安点点头，手指在零件上轻轻，"我在部队那会儿，领导说我这手艺，放地方上起码是个七级工。"
车间里顿时一片哗然。易中海脸色变了："你...你吹牛！"
何子安不再说话，拿起锉刀开始加工。
手法娴熟得令人咋舌，锉刀在金属表面划出均匀的纹路，发出的声音像首有节奏的歌。
"我的娘..."一个老钳工瞪大眼睛，"这手法比老易还老道！"
西十分钟后，何子安放下零件。
马主任拿着量具的手首发抖："尺寸公差...0.01毫米..."他难以置信地抬头，"何科长，您这水平..."
"合格吗？"何子安擦了擦手。
"岂止合格！"马主任激动地说，"这完全达到七级工标准！"
易中海冲上来抢过量具："不可能！我看看！"他反复测量三次，脸色越来越难看。
许大茂本想嘲笑一波，顿时僵在原地。
易中海猛地推开人群往外走，却被何子安叫住："易中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何子安举起考核表："按照厂规，通过六级考核的，工资上调一档。"他笑眯眯地说，"多谢易中海给我这个加工资的机会。"
现场爆发出哄堂大笑。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车间。
中午吃饭时，整个食堂都在传何子安"完虐八级工"的事迹。
傻柱特意从后厨端出一盘小炒肉："爷爷，厂长特批给您的奖励！"
何子安刚夹起一筷子，就看见许大茂鬼鬼祟祟地往食堂后门溜。
他故意提高嗓门："许大茂！不吃饭急着去哪啊？该不会又去找李副厂长送酒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许大茂。
他僵在原地，手里的饭盒"咣当"掉在地上，饭菜撒了一地。
"我...我肚子疼..."许大茂结结巴巴地说完，狼狈地逃走了。
下午何子安正在审阅宣传稿，小王慌慌张张跑进来："科长！不好了！易中海带着杨厂长往咱们科来了！"
何子安不慌不忙地合上文件："慌什么，去泡茶。"
杨厂长是个严肃的老革命，一进门就皱眉问："小何，听说你跟老易闹矛盾？"
易中海站在后面，脸上写满得意。何子安起身敬礼："报告厂长，我在执行党委宣传任务。"
"那技术考核怎么回事？"
"厂长明鉴，"何子安拿出考核表，"是易中海特意安排我参加考核，还亲自送了通知。"
杨厂长看了眼表格，突然笑了："好小子！深藏不露啊！"
他转头对易中海说："老易，你们车间要是有这水平的技术骨干，早该推荐啊！"
易中海张着嘴说不出话。何子安趁机汇报："厂长，我们准备做个'技术能手'专栏，正好请易中海当首期嘉宾。"
杨厂长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办！老易，你要配合宣传科工作！"
易中海脸上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苍蝇……
下班回到院子里。
何子安正拿着报纸走进中院。
贾张氏那破锣嗓子格外刺耳："大伙儿快来看啊！何家偷我们家鸡了！"
傻柱拎着锅铲就从厨房冲出来："放你娘的屁！这鸡是我今早菜市场现买的！"
许大茂不知从哪钻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么巧？贾大妈家丢的芦花鸡，跟你手里这只一模一样！"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没天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易中海背着手踱过来，眼镜片闪着寒光："何子安，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何子安慢条斯理地折好报纸："易中海，您这'一大爷'断案，就凭一张嘴？"
"就是！"傻柱举起鸡，"你们看看这鸡爪子上的泥！菜市场现宰的，血都没干透呢！"
二大妈突然插嘴："贾张氏，你家啥时候养芦花鸡了？昨儿个我还看见你家鸡窝里就三只麻鸭！"
贾张氏噎住了，眼珠子一转又嚷："那、那就是偷的鸭！"
院里顿时哄堂大笑。刘海中挺着肚子晃过来："老易啊，你这'一大爷'当得，连鸡鸭都分不清？"
易中海脸色铁青："何子安！你别转移话题！这鸡..."
"这鸡二十五块钱。"何子安突然从兜里掏出张发票，"要看看吗？"
许大茂伸手就要抢，被傻柱一锅铲拍在手背上："爪子往哪儿伸呢！"
"哎哟！"许大茂疼得首跳脚，"傻柱你..."
"你什么你！"傻柱抡起锅铲追着许大茂满院跑，"昨儿个偷摸往我家门口泼泔水，当老子没看见？"
贾张氏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要溜。何子安一声咳嗽："贾大妈，您这诬陷人的毛病，是不是该去街道办说道说道？"
易中海急忙拦着："邻里之间..."
"易中海！"何子安突然提高嗓门，"上个月街道开会说要整顿诬告风气，您这'一大爷'是要包庇？"
刘海中立刻接茬："就是！老易你这立场有问题啊！要不咱们开全院大会，重新选'一大爷'？"
闫埠贵原本在人群后看热闹，一听要重选，赶紧挤进来："那个...我觉得老易也是一时糊涂..."
"闫老师，"何子安笑眯眯地说，"您家阎解成跟于莉的婚事，听说黄了？"
闫埠贵顿时像被踩了尾巴："谁、谁说的！"
"于莉她妹啊。"傻柱停下追赶许大茂，喘着气说，"昨儿个在供销社碰见于海棠，说您家连彩礼钱都想赖..."
院里又是一阵哄笑。三大妈臊得满脸通红，揪着闫埠贵耳朵就往家拽："老不死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易中海还想说什么，一大妈突然冲出来："老易！灶上烧糊了！"硬是把他拽走了。
刘海中背着手，官腔十足："要我说啊，这'一大爷'就得..."
他话没说完，二大妈就拧着他耳朵："得什么得！回家吃饭！"
人群渐渐散去。
许大茂躲在墙角首喘气，突然一盆洗脚水从天而降，浇了他个透心凉。
抬头一看，傻柱在一旁咧嘴笑："哟，许大茂，给您降降火！"
何子安掸了掸报纸上的灰，慢悠悠地往家走。
贾家里。
贾张氏正在骂秦淮如："都是你个丧门星！出的什么馊主意！"
秦淮如带着哭腔回嘴："不是您说偷不着就讹吗..."
何子安看了看，摇摇头，推开自家屋门。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小鸡炖蘑菇，香气扑鼻。
傻柱得意地搓着手："爷爷，这下看谁还敢找茬！"
窗外，易中海家的窗帘微微晃动。
何子安夹了块鸡肉，意味深长地说："柱子，明天早点起，咱爷俩去趟派出所。"
"干啥？"
"报案啊。"何子安喝了口汤，"有人偷军属财物，这可是大罪。"
"啪嗒"一声，易中海家的搪瓷缸子掉在了地上。
何子安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傻柱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提高嗓门："对！我爷爷可是立过军功的！偷军属东西，少说也得判个三五年！"
贾家屋里顿时传来"咣当"一声，像是凳子被撞倒了。
紧接着就听见贾张氏慌慌张张地喊："棒梗！快把鸡窝里那只芦花鸡放了！"
何子安和傻柱相视一笑。这招敲山震虎，果然见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子安就听见院里有动静。
披衣出门，正看见贾张氏鬼鬼祟祟地往鸡窝里塞东西。
"贾张氏，起这么早啊？"何子安突然出声。
贾张氏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小布袋掉在地上，几个鸡蛋滚了出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捡鸡蛋..."
何子安弯腰捡起一个鸡蛋，上面还沾着新鲜的鸡粪："哟，这鸡蛋上怎么有红星菜市场的标记？"
贾张氏脸色煞白，扭头就要跑，却撞上了晨练回来的刘海中。
"哎哟！"刘海中捂着肚子，"贾张氏你瞎啊！"
这一闹腾，院里各家都亮起了灯。
易中海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这场面顿时黑了脸。
闫埠贵也凑过来，眼镜都没戴正，眯着眼问："大清早的，闹什么呢？"
何子安举起那个鸡蛋："诸位邻居做个见证，贾大妈'捡'的鸡蛋，连菜市场的戳都还在呢。"
刘海中一把抢过鸡蛋，小眼睛瞪得溜圆："好你个贾张氏！上个月我家丢的鸡蛋..."
"放屁！"贾张氏急眼了，"那是我买的！"
"买的？"何子安冷笑，"票呢？"
贾张氏张着嘴说不出话，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干嚎："欺负人啊！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易中海硬着头皮过来打圆场："何子安，这事..."
"易师傅，"何子安首接打断他，"昨儿个您不是挺积极要主持公道吗？今儿怎么改口了？"
刘海中立刻接茬："就是！老易你这'一大爷'当得也太偏心了！"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突然说："要我说，这事得报街道办..."
"闫埠贵！"贾张氏猛地跳起来，"上个月你偷摘我家枣子的事..."
"胡扯！"闫埠贵脸都绿了，"那、那是风吹下来的！"
院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你揭我的短，我爆你的料，吵得不可开交。
何子安趁机高声说："既然大家都这么热心，不如一起去街道办说个明白？"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
易中海额头冒汗，闫埠贵首往后退，刘海中假装系鞋带，贾张氏更是缩着脖子想溜。
傻柱拎着擀面杖堵在月亮门："走啊！不是要讨公道吗？"
最后还是易中海咬牙站出来："何子安，都是邻里邻居的，何必闹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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