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心里那个气啊,堵得慌。
“好你个傻柱!”
“一条破鱼就把阎老西儿那铁公鸡给收买了?”
“老娘费劲巴拉传出去的话,全让你搅黄了!”
“光耍嘴皮子看来是不行了。”
“哼,我就不信了!”
“凭我这模样,还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拿捏不住你个厨子?”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
天擦黑,她特地挑了件半旧不新的干净褂子换上。
头发拿梳子抿得一丝不苟。
脸上硬是挤出几分憔悴和愁苦。
又端了碗能照见人影儿的棒子面糊糊。
这才扭着腰,一步三晃地往何雨柱家门口挪。
“咚,咚咚。”
敲门声跟没吃饭似的,有气无力。
何雨柱“哗啦”一下拉开门。
一股冷风,夹着秦淮茹身上那点子廉价皂角味儿,首往屋里钻。
她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嘴唇哆嗦着。
手里那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晃悠着。
“柱子……”
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家里……家里揭不开锅了……”
“棒梗他们几个饿得哇哇叫……”
“我……我实在是一点辙都没有了啊……”
何雨柱眉头“噌”地就拧成个疙瘩。
烦!
又是这套!
他下意识就想回屋抓把棒子面或者拿俩窝头把人打发走。
可他还没动呢。
秦淮茹身子猛地一软。
像是腿上没劲儿,站不住了。
首首往前一栽歪。
膝盖一弯,眼看就要跪下去。
可她没跪实。
倒像是顺势往何雨柱怀里靠。
那姿势,又显柔弱,又透着点说不清的黏糊劲儿。
“柱子!”
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幽怨。
“看在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份上!”
“看在……看在柏德树大哥走的时候托付我的份上……”
“你……你就发发善心,拉扯我们娘几个一把吧!”
话音没落,她人己经快贴到何雨柱身上了。
温热的哈气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那声音软绵绵的,勾着点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现在是能耐了,认识大人物了……”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啊,柱子!”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孤儿寡母没活路啊……”
何雨柱浑身一僵。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被她这么一搅和,有点乱。
但更多的是警惕和腻歪。
这娘们,戏是真足!
他下意识就想往后退,躲开点。
秦淮茹好像没看见他那点抗拒。
她觉得何雨柱这不吭声,就是心软了!
胆子更大了。
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出来,就想去抓何雨柱那粗壮的胳膊。
语气带着点撒娇,又带着点试探。
“柱子,我知道,你心里……你心里头,还是有姐的……”
就在她那涂着点劣质指甲油的指尖快要碰到何雨柱袖子的时候。
一个清亮的女声,跟冰块掉进热油锅似的,突然在门口炸响:
“何师傅,打扰了!”
“我来还您上次借的糕点模子。”
是冯雪梅!
她手里拿着几个亮闪闪的铜模子,俏生生站在门外。
表情挺平静,眼神跟泉水似的,清凌凌地看过来。
空气,“唰”一下,冻住了。
隔壁窗帘后面,一大妈的脑袋“嗖”地缩了回去,只留下一条缝偷偷往这边瞟。
冯雪梅的目光在门口这俩人身上轻轻一扫。
尤其在秦淮茹那只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手上,停了一秒。
她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眼神里那点客气的疏离,好像更冷了三分。
秦淮茹像被蝎子蛰了一下!
“闪电”一样缩回手!
脸上那副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瞬间僵住!
慌乱!
被人抓包的狼狈!
还有一股子怨毒和难堪!
尤其看见来的是冯雪梅,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何雨柱被这动静惊得彻底醒过神来。
他看看秦淮茹脸上那来不及收回去的假惺惺。
再看看门口冯雪梅那清冷里带着点琢磨的眼神。
一股邪火“腾”地就窜上脑门,脸上臊得慌!
他赶紧往旁边跨了一大步!
跟躲瘟神似的,彻底和秦淮茹拉开了距离。
喉咙发干,咳了咳。
“哦,冯同志,你来了啊!”
“快,快请进!”
他侧着身子让开门口,动作都有点不利索了。
心里把秦淮茹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娘们!真他娘的不开眼!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时候!”
秦淮茹那精心设计的“苦情戏码”,被砸了个稀碎。
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捏着那个空碗,杵在那儿。
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
恨不得地上立马裂开条缝让她钻进去!
她这戏还怎么往下唱?
冯雪梅这冷不丁撞见,心里会怎么想何雨柱?
何雨柱夹在中间,这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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